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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莲池。

    之后更有莲上坐佛。

    ————

    在距离河州边境还有将近百里的天空,白衣僧人追上了御剑东去的年轻藩王。

    徐凤年停下疾速飞掠的壮观剑阵,问道:“禅师有事?”

    两人所在位置已在云海之上,白衣僧人仍是伸手指了指更高的地方,“你该知道吧?”

    徐凤年笑道:“这个是当然,除了祁嘉节那柄剑和谢观应的横插一手,还会有些……有些存在,会对我看不过眼,不过禅师放心,都在我预料之中。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也就那么回事。”

    徐凤年抬头望向那浩渺冥冥之中,冷笑道:“如果是在跟黄青那一战以前,我还会畏惧几分,如今嘛,也就那么回事了。”

    白衣僧人看着这位大开北凉门户接纳天下僧人的西北藩王,沉声道:“贫僧不是帮你徐凤年,当然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北凉这一方净土,是贫僧师父和师伯,还有那个烂陀山的无用和尚都希望见到的。”

    徐凤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直言不讳道:“禅师应该清楚,我镇守西北,力拒北莽百万大军,都是出于私心。如果我不是徐骁的儿子,不是我北凉铁骑在这里扎根了二十年,他们的心血都在这里,那么我徐凤年也许最多就是单枪匹马去杀几十个北莽武将,尝试着杀掉拓拔菩萨而已,绝对不会死守边关战死凉州。至于收纳天下僧人,何尝不是像在跟离阳赌气。”

    白衣僧人不耐烦地摆摆手,“贫僧不管你怎么想,只看你怎么做,又做了什么。”

    徐凤年一笑置之。

    白衣僧人冷哼道:“这一剑不简单,别死了。我闺女和徒弟跟逃暑镇赊了些账,还等着你徐凤年回去还。”

    徐凤年微笑道:“没问题!”

    徐凤年转身继续御剑直奔北凉淮南两道的接壤处。

    白衣僧人转身面朝西方,但是转头看了眼那个略显孤单寂寥的修长身影,颇有几分自己当年从两禅寺下山独自西行万里的风采嘛。

    白衣僧人笑了笑,前不久在武当山上媳妇还说他们如果有两个闺女就好了,当时觉得荒唐,似乎现在想来也没那么离谱。

    白衣僧人双手合十,轻念一声佛号。

    只见白衣僧人四周,绽放出一座座巨大如山峰的巍峨莲座。

    沐浴在绚烂阳光中的莲座,不断升起于云海之上。

    整个北凉,不知升起几千几万朵莲花。

    双手合十的白衣僧人低头轻声道:“我心净时,何时不见如来。我心净处,何处不是西天。”

    白衣僧人缓缓抬头,朗声道:“莲花落佛国!”

    一朵朵莲花之上,坐了一尊尊大佛。

    佛光千万丈,向大地洒落,笼罩住整个北凉大地。

    ————

    武当群峰独高北凉,离阳西北一带,唯有河州一脉而生的丹砂峰、甲子峰、神女峰等在内毗邻六峰,堪称能够不让武当专美于前。

    当徐凤年驾驭剑群来到幽州边境,不同于凉幽交界处的安静云海,眼前景象,惊涛汹涌,如风摧撼大海潮,而那河州群山沉入云海底不见踪迹,唯独山势最为险峻的六峰,联袂高出云海,但也仅是小荷露出尖尖角的模样,山头小露如那河中垒石,浪涛拍打,依旧岿然不动。

    徐凤年看着远处那六座“岛屿”,就是在这里了。

    如果没有谢观应的雪上加霜,徐凤年就算任由飞剑入境幽州,他停留在逃暑小镇也有几分胜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谢观应的用心深远,不光是要那剑破去鸡汤和尚的佛钵气数,还要顺势连徐凤年和北凉气数都一并打碎,若是战于武当山脚,就算徐凤年成功接下了那一剑支离破碎的剑气一旦四散逃逸,仍会祸及北凉,那他依旧是输了,而且输不起。

    要迎战,他就只能战于这北凉边境之外了。

    徐凤年轻轻呼出一口气,双指并拢朝天,笑道:“第一剑,剑起边关。”

    除去脚下那柄飞剑,两千四百余剑瞬间散去,无一不是剑尖朝上,剑与剑之间相距十丈到百丈不等,依次悬停在这幽州边境上空。

    然后徐凤年收回手指,弯曲双臂,猛然间向外一挥,“第二剑,铁骑在列。”

    分散后本来已经略显剑阵单薄的两千四百余剑,竟是在刹那间一剑生百剑,剑剑如此。

    幽州东部边境的高空,如同拉起一张剑网,如同筑起一道大堤。

    更如同近三十万北凉铁骑,列阵在此!

    摆下这座几乎耗尽他心胸中全部意气的恢弘剑阵后,徐凤年却没有就此站在剑阵之中,安静等待那个“不速之客”。

    徐凤年紧紧抿起嘴唇,眼神毅然。

    如果外人初看徐凤年,第一眼,一定是他的那双丹凤眸子,再仔细打量,除了觉得他有一副出彩皮囊,也会注意到那双略显单薄的嘴唇,难免在心中猜测这样的人,一定是性情凉薄之人。

    北凉三十万边关将士,北凉寒苦参差百万户!

    今天就让我这个对你们心怀愧疚的北凉王,让自己不那么愧疚一点!

    徐凤年抬起手狠狠揉了揉脸,轻声道:“老黄,温华,羊皮裘老头,我很高兴这辈子能遇到你们。跟你们三个,我都不用说对不起,因为我知道你们根本就不乐意听这个。”

    徐凤年低头笑了笑,“那就走一个?”

    那就走着!

    徐凤年吸足一口气,却始终不曾吐气,一步掠出,向那云海翻滚若隐若现的丹砂峰扑去。

    徐凤年身形急坠,一脚踩在丹砂峰顶,然后弹射而起,落在了下一座峰顶后,身形再度跃起,不断向这大好山川借势一用!

    伴随着山石滚走声势惊人的轰隆隆声响,已经无山可落的徐凤年张开五指,整个人撞向一抹割破长空的刺眼白虹。

    幽州离境百里。

    高空之中。

    当徐凤年手掌跟剑尖撞击抵在一起之时,原本壮阔烟云在这一瞬间就给炸裂得彻底烟消云散。

    万里无云了。

    徐凤年掌心所挡这把剑,通体紫金光芒流淌,竟然长达一丈,却细如柳叶,所以这把无鞘剑,全剑皆是剑尖!

    铸造于东越剑池最大却封炉将近两百年的大奉剑炉,据传大奉王朝末代皇帝曾经将一方传国玉玺丢掷炉中,故而剑炉有大奉气运留存至今。

    剑炉于离阳祥符元年末悄然开炉,日夜不息,炉火之盛,十里外依稀可见,东越剑池不得为此在剑炉四方建造四栋高耸入云的镇运高楼,扶龙派练气士在楼外守候,以此隐藏剑气火光。

    徐凤年被此剑一撞就瞬间撞向幽州那边一千多丈,他这一退,那就是整整两里多地!

    即便是拓拔菩萨全力一击,或是邓太阿倾力一剑,甚至是王仙芝巅峰之时,也绝对不会有此威势。

    徐凤年心无杂念,全身气机都疯狂汇聚向那掌心剑尖相撞的一点之上。

    虽然锋锐无匹的纤细剑尖尚未刺破徐凤年的手心罡气,但是徐凤年心知肚明,只要开一个口子,哪怕这口子再微不足道,也极有可能兵败如山倒。

    一鼓作气从东越剑池来到这河州上空的无名长剑,在剑势出现忽略不计的那丝凝滞后,如有人性灵气,震怒之后,气势不减反增,剑气纷乱萦绕,照映得徐凤年满身紫金气,那些森寒剑光已凝实质,鞭打在徐凤年身上,也有罡气流泻的长袍出现一阵阵波纹。

    此剑掠过东越道,广陵道,江南道,淮南道。

    一剑光寒十九州。

    此时此地,已是几近攀至颠峰,势不可

    徐凤年手心死死抵住剑尖,为了减弱这一剑的恐怖冲劲,不得不双膝微屈,身体前倾。

    一人一剑,在天空中拖曳出一条浓郁的烟云雾气。

    过波泽峰,过紫秀峰,过老翁峰。

    徐凤年的倒退身形,连过三峰。

    距离幽州边境的那座剑阵不过五十里了。

    徐凤年衣袍上浑身一片片生硬冰霜,自然流露体外的气机显然已经不足以震散那股狂乱剑意。

    当徐凤年眼角余光瞥见神女峰,终于吐出那一口气。

    剑尖瞬间刺入手心!

    鲜血绽放。

    徐凤年干脆以剑尖作为支点,身体彻底前倾,姿势像是在用一手推山,力撼昆仑。

    过神女峰,甲子峰,丹砂峰。

    又过三山。

    剑尖已经完全刺破徐凤年的手心,微微透出手背!

    徐凤年面无表情,伸出左手叠放在右手手背上。

    徐凤年体内气机流转一瞬八百里,汹涌如广陵江一线大潮。

    两只手掌,一横一竖。

    叠雷!

    但是短短三里路程,剑尖仍是一点一点从徐凤年左手背上露出,寸余剑尖,却有着峥嵘气象。

    徐凤年一跺脚。

    脚下的河州大地之上,可闻雷鸣。

    任由剑尖再破背一寸。

    剑势终于为之一顿。

    猩红鲜血顺着徐凤年的手背流入袖管,然后很快凝结成一滩血霜。

    虽然一丈长剑的前冲势头被硬生生阻滞,但并不意味着此剑的气势就已经开始由盛转衰。

    几乎徐凤年每退一里,剑尖就要从徐凤年第二只手的手背多透出半寸。

    距离幽州边境不过二十里。

    长剑开始在此划出一个弧度轨迹,剑尖微微朝下,向幽州大地坠去。

    徐凤年前倾身形则渐渐站直。

    近乡情怯,游子正衣襟。

    而那把丈剑的剑尖因此而触及徐凤年的右边胸口。

    只差丝毫,就要刺入。

    徐凤年身后那座二十多柄万飞剑,同时嗡嗡作响,汇聚后如沙场大鼓擂动,响彻云霄。

    七窍流血?

    徐凤年此时根本已经是浑身浴血。

    尤其是没有长袍遮掩的那张脸庞,不断有丝丝鲜血渗出,不等无处不在的细密剑气荡净,就会有新鲜血液淌出。

    十里。

    那把长剑已经贯胸而过。

    徐凤年从头到尾都保持双掌抵剑的姿势。

    他低头看了眼那剑,鲜血阻碍眼帘,所以视线有些模糊。

    徐凤年扯了扯嘴角,轻轻吐出一口血水,吐在这把剑上。

    老子不好受,你不一样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了?!

    长剑颤鸣,搅烂徐凤年伤口血肉。

    五里。

    一丈长剑。

    有半丈在徐凤年身前。

    另外半丈已经在徐凤年身后。

    这幅惨绝人寰的场景,无人能够想象。

    三里。

    那座剑阵寂静无声。

    就像北凉铁骑真正展开死战冲锋之时,从无其它军伍的高声呼喊。

    剑过人身已七尺。

    徐凤年嘴唇微动,言语含糊不清。

    小时候,娘亲笑着说过,小年,你要记住,我们徐家家门所在,就是中原国门所在。这跟离阳皇帝是谁没关系,跟中原百姓骂不骂徐家,也没有关系。

    一向不敢跟王妃顶嘴的男人却破天荒大胆说道:小年,别当真,千万别当真!打仗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能别逞英雄就别逞英雄。我徐骁的儿子怎么了,就一定要为国捐躯啊,没这样的道理!

    徐凤年刚才跟自己说了一句:娘亲,我听你的,不听我爹的。

    两里。

    背后就是那幽州贫瘠山河了。

    长剑已经透体八尺!

    它要在那气势衰和竭之间,做出最具威势的挣扎。

    徐凤年双掌转换成双拳,手心血肉模糊,可见白骨,他紧紧握住那柄身前仅留三尺锋芒的长剑,向外拔去!

    一里。

    徐凤年后退的脚步踉跄,但是双手紧紧贴住胸口,死死攥住那柄丈剑的尾部。

    不愿松手!

    半里。

    徐凤年一手继续握住剑尾,一手绕到背后,握住贯穿胸膛的剑锋。

    北莽百万大军压境,但我凉州虎头城依旧还在,幽州霞光城依旧在,只要城内还有一人还未死,城就在。

    徐凤年闭上眼睛。

    北凉死战不愿退。

    是因为我们不可退!

    徐凤年不是双手折断长剑。

    而是硬生生拔断了那把一丈剑!

    ————

    当那一声长剑崩裂过后。

    好像过了一段漫长的岁月。

    最终徐凤年低头弯腰站在剑阵之东,距离那座肃穆剑阵不过几尺距离。

    而他两只手分别握着一截断剑。

    这万里一剑,可过离阳四道十九州,却不曾入北凉一步。

    长剑被拔断之后,百万丝剑气果真四处流散,都被剑阵一一挡在幽州门外。

    ————

    今年夏天,烈日当空的太安城下了好大一场雨。

    剑雨。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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