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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就走在客厅内,坐到了地上。跟着小孩子一起玩闹到了一处。
云初为她留了很多菜,快要饿死的尤利娅也没有顾忌什么形象不形象的问题,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胜利日的聚会正式开始,米沙兴奋地跳了起来,除了云初这个忙了一天的人,大家都陪着他疯。
云初则坐在了一边,在阳台上透气,看着自己的家人、朋友快乐玩成一团,他很开心。
***
客厅内还在欢闹,但有人受不了开始撤退。
罗宾走到云初身边,他的手里拿了两颗青果,云初不客气的接过一个。
“云霆,还有里昂,他们可惜了。”罗宾在他身边低声的说着。“他们如果加入政府,这个世界又会不一样的。”
云初脸上带着笑意,“他们不都是你和尤利娅的参谋吗?”
昊渊,从来都不是池中之物,哪怕过着平凡的生活。
罗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虽然以前承诺过不打扰他们的生活。但,遇到困难的事情,他会找他们一起商量。
但,罗宾都尽量减少麻烦他们。他们又没有正式任职,总不好什么事情都找两位吧。而且,不是太麻烦的问题,他也不好意思来烦他们。
其实罗宾今天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本来还有些话想说,但现在却又有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云初也不揭穿他,耐心的等着。
结果,他们聊起了其他的事情,一说就是快半个小时,一直没有进入正题。
反倒是在一直在屋内观察的玛丽安受不了,帮他说出了口。
“我哥想请你指导一下军队的训练。没有智王之王控制,现在很军人的水平下降得非常厉害。”玛丽安有些紧张,“我知道你希望过平凡的日子,但现在真的是找不到人了。”
“裁军就好了。”云初建议道,“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军人。”
“把不合格的都裁掉,军队就没几个人了。”罗宾苦笑道。“那么人的就业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云初心里想,这就是罗宾该思考的问题,但顾全朋友的面子,他没有说明。
“让我想想吧。”云初没答应,也没拒绝。
***
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大家都要休息。
米沙却依旧兴奋,缠着尤利娅和玛丽安不准走。
里昂板了一张脸,米沙才放开了玛丽安,但是尤利娅,他坚决不放手。
“那今晚你把爸爸让给我,你就放掉尤利娅!”米沙开始讨价还价。
云霆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准备撺掇的同意。
里昂现在两头为难。
答应了,助长了米沙讨价还价的风气;不答应,尤利娅为难。
而且不答应,这些人会怎么看他,和一个小毛头抢人吗?
里昂板着一张冷硬吓人的脸,然后米沙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这小子自从将他从拍卖会救回来,他就基本不哭的。
但只要一哭,那就是惊天动地,怎么都哄不好。
云霆两手一摊,一脸责备的看着里昂。
里昂觉得自己很无辜。
云初正准备安慰米沙,尤利娅却率先妥协,“好了,好了,今天我陪你!”
米沙的哭劲儿消退,但依旧在抽泣。
“我还要爸爸!!”米沙继续讲条件。
云初只能答应。
云初也有些怕他哭。米沙一哭,就会想到他被关在笼子里面画面。
虽然胜利了,但那些揪心的记忆还在。
所以,小孩子一掉眼泪,他就心软了。
就算两个人陪着,米沙还是一直在抽泣。
云初抱着米沙,拍着他的背。尤利娅拉着他的手为他唱歌,直到他睡觉,米沙的眼泪都没有干。
“真是麻烦你了。”云初轻声像尤利娅道谢。
“哪里。”尤利娅摸了摸米沙的金发,“能被他喜欢,是幸运。”
云初倒是觉得米沙对尤利娅这份喜爱,是信赖,是感激,也同样是机缘。
当初将米沙从笼子里面救出来的人,是尤利娅。
同样,也是尤利娅也救了米沙的母亲,让她最后的岁月得到了一丝安宁。
米沙就是米莎的孩子,这一点还是新政府重新登记的时候查出来的。
这个世界就是有那么巧的事情。
***
米沙哭过之后的夜晚睡觉总是不踏实。
送走了尤利娅,云初回到孩子的卧房,就看见米沙在辗转反侧,似乎又梦靥了一般。
云初坐在孩子身边,轻轻握着他的手,抚摸着孩子的额头,嘴里轻声哼着摇篮曲。
“爸爸……”米沙梦中喃喃低语,他握着云初的手,寻求着安慰。
带着轻微的精神力的歌声,安抚了米沙,引导米沙走出可怕的梦境,终于进入安眠之中。
每个梦靥的夜晚,他都是如此安抚着米沙。
刚刚就会米沙的那段时间,他也总是睡不好。因为米沙总是作恶梦,这一梦就叫不醒。
年幼的婴儿在门中发出声嘶力竭的悲鸣,严重时身体抽搐,惊厥,而照看他的四个大人都不知所措。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云初试着潜入了米沙的梦境,他看了米沙的回忆。
小孩子,记忆没有那么完整,只有一些碎片。
可就是那些碎片的画面也足以让成年人都不断做恶梦。
里昂被捕获之后,都受了什么罪,他通过那些碎片了解。
就算是现在,他的脑海里面还是忍不住出现那些可怕的镜头。
那些残酷的刑罚在恋人身上几乎都没有痕迹,只有恋人断掉的狮尾,成为那段日子的证明。
云初只恨这辈子消灭灵书的时候下手太快,现在他心里面这股子怨气根本就发泄不出去!
他很想将那些记忆从米沙的脑海里面抹去,但孩子还小,强行消除记忆他怕出现什么不良反应。只是每次他睡觉的时候,会用自己的歌声引导他,安抚他。
米沙要更加偏爱他一点,更依赖他一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他歌声安抚下,米沙从噩梦中走出,进入了平稳的睡眠。
***
回到自己卧房的时候,云初听到浅浅的鼾声,恋人已经睡着。
里昂的身体笔直地靠在床头,即便是睡去,脸上的硬朗还是未减去半分,眉头依旧紧锁。
云初帮着里昂躺下,梳洗之后,钻进了被窝,贴在恋人的背上,感受着他的温度。
胜利日,也是他和里昂重新开始的日子,每到这个时候他的心情都有些微妙。
他还记得里昂苏醒过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的那双陌生的眼睛。
并非曾经电视上出现那种冷漠无情残忍的眼神,他只是陌生,不认识自己而已。
那双眼睛看着自己和看着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两样,没有将他溺毙的温柔,也没有那些深情的眷念,甚至他的眼中并没有对自己的好感。
他就像个路人,淡淡接受了失忆的事实,接受了他们是伴侣这件事。
虽然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就恢复昔日的温情,但那个眼神在他心里面是个疙瘩。
云初并非要求一个记忆空白的人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必须爱上自己,他没有那么不讲道理。
他只是想到,过去,自己也是那么对待昊渊,而自己绝对不可能向里昂一样,短时间内就重新爱上自己。
失去记忆,堕入轮回的自己,面对昔日的恋人,他到底是有多少次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无视他的存在,用疏离客气来回避他的靠近,伤害他?
每次想到这里,就非常自责。
云初长叹一声,手环上里昂的腰身,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恋人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地转了过来,里昂还未醒,却本能一般将云初搂入了怀中。
这一夜,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
昊渊在里昂这具身体里面苏醒之后,看着陷入昏睡的恋人,心中隐隐刺痛。
这一世,虽然他等了很久很久,时间漫长到令人发疯的地步,但算起来终究也不过只用了不到五十年的岁月就开启了他的情窍,让云初重新爱上了自己。
而且,最开始那两次轮回,云初也不是对自己彻底无情,他只是不懂,不知道罢了。
就这样,他还要为此自责,若是被他想起第二世的记忆……昊渊抚摸这两人的头发,看着云初的睡颜,他昔日冰冷的模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长发如墨,白衣似雪,剑断山河。
剑无情,人更无情。
对他来说,被他无视拒绝的每一次都是绝望,都是惨痛的折磨。
是他厚着脸皮一边死缠烂打,一边耍阴谋诡计,才勉强让他和自己重新结为道侣。
对云初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想不起来,最好。
昊渊伸出手,想要加固留在云初脑海里面的封印,力量凝聚在掌心,只要他一声法言,就能将记忆锁死,可到了最后,昊渊还是却放弃了。
不管,是好是坏,那终究都是属于他们的回忆。
他又有什么权利抹去那一段?
***
云初分明的知道自己又入了梦境。
只是这一次的梦,与众不同。
茫茫云海,仙气缥缈,他穿着月白长袍,腿上放着一把古琴,坐在青鸾之上,抚弄琴弦,走出空灵的乐声,他从一片战场缓缓飞过,下面这是一番打斗场面,十几个魔族和几个人类的修士正在不死不休的争斗。
“那是你凌云宗弟子,不去救?”
他身后有个人疑问着。
“自己找死,为何要救。”他冷漠地说着没有半点情绪的话语,琴声没有停下。
“正义?你们不是要除魔卫道吗?”
云初看清了他在他身后飞行的人。
那是渊,一头红发和醒目的双角他绝对不会错过。
“与我无关。”他在青鸾上闭上了眼,对于下方人类修士的呼救充耳不闻。
“我要下去帮我的族人,你还不去?他们真的会死的。”渊嘴角挂上邪气的笑容,还有几分挑衅的危险以为。。
“随意。”他的眼睛都没有睁开,淡淡地回应到。
“我一出手,昊那家伙肯定感应到,立刻就飞了过来,你就不怕我被他给灭了?”渊摇着头,看着那无动于衷的人,心中全是无力的感受。
那人长叹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琴音。
“渊,你话太多了。”他冷漠地说着,“再说你的事,他的事,和我都没有关系,就如下面的这些弟子一样。”
他念动了口诀,座下青鸾一声鸣叫,加快飞行速度,匆匆离去。
全程,他都没有看渊一眼。
火一般的长发,在空中废物着,高大魔族的身影显得有些萧瑟,他紧握着拳头,手指狠狠刺伤了自己,流出黑色的血液。
无情剑,无情道。
真的无法破解?
***
云初是被那个梦给惊醒的。
梦境最后,渊苍凉的声音,悲伤的神情,都刺激着他的心。
梦中那个自己,没有半分情绪,彻底的冰冷,那个自己是那样的陌生。
他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如此对昊渊。
他想说服自己,那或许仅仅是个梦境,可回忆就是回忆,自我欺骗又有何意义?
他很清楚,那是真实的,是过去发生的事实。
这是他第一次想起第二世的记忆,如果上辈子自己一直这样对昊渊,他情愿自己不要想起来。
但心中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应该是想起来,想起那些他的过错。
……
“怎么了?”里昂睁开眼,看着处于悲伤之中的恋人。
胜利日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一个轻松的日子。
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那些被清洗的记忆是怎么都拿不回来。
胜利日对他来说,其实就是和云初重逢的日子。
清醒过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云初。
他那个时候怎么人都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一个人少了大部分的人生经历,怎么来说都不是件好事情。
但是他是幸运的。他有他的家人,他有爱自己的恋人。
作为一个不知道自己过去的人,他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他的恋人会喜欢上他。
论长相,他比不上他家小舅子,他也没有好的家事,醒过来的时候甚至连钱都没有。
只能带着一家子人住在原始丛林里面。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他的恋人。
后来,一点一点从其他渠道了解自己过去,他对那个身为革命者的自己感到陌生。
云初爱着的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人物吗?
他们两人的爱,从旁人角度听来,是那般的轰轰烈烈。
那失去了记忆,失去了过往,他都觉得变了一个人。
不在是大人物的自己还能让云初爱上吗?
最开始那几日,他就是如此忐忑。
还好,他的恋人至今在自己的身边,并没有因为自己忘记过去的一切而离去。
里昂在云初的额头亲吻着,安慰着,因为恶梦而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我作恶梦了。”云初蹭着里昂的胸膛。
“被米沙那小子传染了?”里昂开着玩笑。
“可能吧。”云初嘴角轻轻一弯,心情轻松了不少。
“都梦见了什么,都告诉我吧。”玩笑之后,里昂还是希望倾听恋人心声。
“梦见我失忆了,对你不再有情。不管你怎么追过来,我都很残忍的对待你,任你一人独自悲伤。”云初闭着眼睛,很想将梦中那些影像去掉。
“是挺可怕的,不过这都是梦而已。”里昂安慰着自己的恋人。
“很讨厌,那样的自己。”云初淡淡地说着。
“你都说失忆了,没有办法的事。”里昂抚弄着恋人的头发。
“如果我不记得你了,你会怎么办?”云初不自觉问出这么一句。
“把你追回来呀。”里昂心想,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如果我没有动心了?”
“那不可能。”
“你倒是自信。”
“那当然。”
里昂停顿了一下,“你注定是我的人,生生世世都逃不掉。不动心,就追到你动心为止。”
“可你会很痛苦,梦里,看着自己拒绝你,我都觉得痛。”
“痛苦一时,追回来了幸福一世。”
“你真乐观。”
里昂看见云初嘴角染上了微笑,虽然眼中还是有些愁容。
轻柔的、试探的吻落在恋人的额头,脸颊,最后占领他一双甜美的唇。
云初想得有点多,他自然是有办法让他忘记那些忧虑的。
和里昂冷硬粗狂的外表不同的是,他在□□方面极尽浪漫、耐心、温柔。
总是让人慢慢沉溺在柔情之中,在缓缓释放他野性激烈的那一面,让人沉沦在欢愉之中,不可自拔。
云初将所有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什么梦境、什么前世回忆,统统没了踪影。
过去的错误,留在过去,珍惜现在就好。
***
第二日,云初比平时要晚起了快一个小时。
胜利日一共放假三天,全家都在睡懒觉。
云初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
他一边准备准备早餐,一边算着时间,准备半小时后将米沙拉起了。
云霆一脸迷糊的来到厨房。
“哥,你好早。”云霆还是一脸宿醉。
“不早了,喝吧。”云初将一杯醒酒茶递给了他的弟弟。
云霆感恩戴德的饮下,就老老实实坐到餐桌边上等待,然后拿出了的课本,准备备课。
过了没多会,里昂抱着迷迷糊糊的儿子出来,米沙在云初脸上亲了,就精神十足的让他舅舅陪他玩。
云霆没办法,只能放下手中的书本,陪他一起玩玩具。
早饭很简单,他们爱的牛肉汉堡,自己爱的蔬果沙拉,米沙的牛奶。
早餐都快要弄好,发现却了一个人。
“盖尔还没回来?”云初担心的询问,平日里,最早起床的一定是盖尔。因为他喜欢晨间清爽的空气,总是爱在街上无人的时候去晨跑。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吧。
“他就没出去。”谈到他的朋友,里昂忍不住笑出声,“还醉着了。”
话音刚落,宿醉的七尾狼颤颤巍巍下了楼,他头脑发晕,两眼发直,四条腿发软,嘴里发出哀怨的声音。
里昂立刻将他抱了起来,给他喂了解救的茶。
盖尔的状态好了一点,能稳稳地坐在餐桌上吃饭。
云初将大家的早餐都端上了桌。
“开饭了!”
米沙直接冲了过来,就像下手拿汉堡,被里昂一个眼神震慑住,乖乖去洗手。
盖尔抱着解酒茶当早餐,看着平日最好的汉堡没有半点味道,倒是蔬果沙拉被他吃了不少。
云霆趁着这个机会抓紧时间看了一会儿书,匆匆开始吃饭。
而里昂,时不时就和对面的恋人对视一样,桌子底下,他们的脚缠在一起。
胜利日之后的清晨,快乐一天的开始。
他们每天都是这样。
平凡,却幸福。
之前有过了多少的惊心动魄,受过多少困难,记得的人已经将他们封存,忘记也不去刻意回忆。
现在的生活,很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