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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时,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你是谁?”老男人终于说出我能听懂的话了,他的语气、眼神和姿势都充满了浓浓的戒意。
“你又是谁?”我反问道。
“你不是街道的居民吧?从外面进来的?”女酒保抱着手臂,盯着我说:“你身上没有本地人的那种臭味。”
老男人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挤出一张苦脸。
“莎,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呀,我可是每天都洗澡的。”
“我的鼻子可灵着呢,整天呆在这条街道上,就好像是下水道里淤积的垃圾一样。”女酒保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早就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不管你是从哪儿钻进来的,小老鼠,把你交给上面的话,也许我就可以重新到外面执行任务了。”
“是这样吗?他似乎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呢。”老男人挠挠头说,“莎,你犯下的事儿可不是那么容易一笔勾销的。”
“我的感觉从没有出错。这个家伙很强。”女酒保铿锵有力地说:“而且,有点奇怪的感觉……要小心了,老家伙,这一次说不定会阴沟里翻船哦。要逃跑的话也没关系。”
血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在脚边的积水中稀释,又渐渐变得深浓,在两人如说相声般对话的时候慢慢扩散开来,形成了一汪血色的池塘。
“喂,你是哑巴吗?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不过赶紧止血比较好,我可不想带着一个干巴巴的尸体回去……”女酒保的话声突然顿住了,她的目光落在地上。
“不,不对劲,不对劲啊,莎”老男人也叫起来,“这个家伙不正常”
当两人注意到隐藏在这种自然扩散现象中,那些不正常的地方的时候,血色积水的边缘距离他们已经不到十米,那种不均匀分布的景象变得刺眼起来。这些血液是有生命的,它不会蔓延到我的身后,也不会毫无目的地向四周扩散。
“这是……什么东西?”老男人吃惊地说:“流了那么多的血,人体有这么多的血吗?”
“我叫乌鸦。”我低沉地说,我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勾了起来,我的心情很久没有这么愉悦过了。
我将眼球扔到脚下的血水中,转眼间,被血色覆盖的积水宛如沸腾般翻滚起来,不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气泡。
“动手别再磨蹭啦”老男人吐出灰雾,食指如同指挥棒一般,在灰雾中转动,形成一张细密的大网,悬浮在距离地面十公分的半空。他刚跳上去,咕噜咕噜沸腾的血水便从他的脚下漫过。
女酒保似乎没老男人这种悬空站立的本事,连忙朝一旁跑开,然而血水流淌的速度也在逐渐加快,当老男人跳上悬空的蜘蛛网时,她已经跑进工地中,从地上拾起一根长长的竹竿。她从口中吐出灰雾,包住杆子的一头凝结成尖锥,紧接着迎着流淌而来的血水冲刺几步,将长杆的灰色尖锥朝地面一扎,就像是豆腐一样深深插了下去,来了个不太标准的撑杆跳。
当女酒保跳上半空的时候,老男人也借助弹簧床一般的蜘蛛网跳了起来,只是他的目标似乎并不是我,按照他的弧线,应该会落在我的后方。与之同时,血水好似捕食一样,紧随着两人掀起浪涛。
老男人升空极快,血色浪头贴着他的脚底落下,女酒保则没有那么好运。她的身体似乎比男人更加沉重,被压弯的竹竿才刚刚挺起一半,血色浪头就已经冲向她的背部,眼看就要被血水吞没,一条灰色的蛛丝从侧上方飞来,粘住她的身体向上一扯,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血水的扑击。
我在原地看得很清楚,蛛丝是老男人射出的,就像面罩的图案所示,他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美国英雄蜘蛛侠。蛛丝在半空断裂了,老男人飞向我的后方,而女酒保则朝着我的头顶落下来。她在半空吐出灰雾,缠绕在两个拳头上,如同钻头一样急剧旋转,雨水落在钻头上,立刻呈现出螺旋的轨迹甩了出去,显得气势极为惊人。
“吃我的冲天钻头吧,臭小鬼”她得意地哈哈大笑。血水从下方喷起来,立刻被钻头撕裂了一大块,仿佛没什么能够阻挡她的前进。
我正准备躲开,身后传来风声——老男人利用蜘蛛网攀在墙壁上,就像是粘在上边一样,抬手就朝我射来蛛丝。我向前打了一个滚,蛛丝从脑后掠过,这根蛛丝的头部结成拳头大的一团,似乎还有什么机关,不过在进一步发生变化的时候,老男人发出了惊呼声。
“莎”
黑色的利刃如同一道闪电从空中落下,在女酒保的大笑声中,从背部贯穿胸膛,准确地切断了蛛丝。
夸克早就准备多时了。
被斩断的蛛丝在半空散成灰雾,女酒保的胸膛喷出一串血线,如果她就这么直直摔下来,肯定会被插在地上,另一端也变得尖锐的黑刃再刺穿一次。女酒保努力保持着平衡,一边吐着血沫,一边大叫着,将双手的钻头朝黑刃砸去。虽然我不觉得夸克变成的黑刃会在对抗中失败,不过按照她的落下的位置,一旦被刺穿就是致命伤。
这个身体是“江”需要的,可不能在这里死掉。
黑刃和钻头发生碰撞的刹那化成一片灰雾。血水再一次喷涌起来,在接触到女酒保的身体时,新的蛛丝也飞了过来,缠住她的右脚就要扯走。血水化作触手紧紧缠住女酒保的腰部,和老男人较起力来。
灰雾落在我的手中,变成一把宽脊长剑,我双手持剑奔驰,朝女酒保直冲而去,在她试图用钻头消灭血水触手的时候砍向她的脑袋,逼得她不得不先求自保。黑剑和钻头再一次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呜鸣声,旋转的力量差点将黑剑从我的手中掀飞。
我紧握着黑剑,踩着血水,顺着力量牵扯的方向退走,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眼角处有什么东西袭来,我顺手一削,原来是蛛丝。当我正准备再次进攻的时候,女酒保惊叫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她的声音有些变调。
我抬起视线,只见血色触手不仅缠住了她的腰际,还分出许多分支钻进她的背心、裤脚和伤口中,甚至当她开口的时候,挤入她的嘴巴。面罩后的五官扭曲起来,说不清是愉悦还是痛楚。
这一下,老男人的蛛丝再顾不得牵制我,不断缠上女酒保的双脚,不断变得粗大,想要依靠力量将她从血色触手中夺回来。我冲上去的时候,又从粗大蛛丝上射出密密麻麻的细小蛛丝,我不敢接触,一边躲闪,一边挥斩,没有被斩断的蛛丝从身边掠过,一碰到地上就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一片血色的浓度在一瞬间似乎淡了一些。
先前弥漫开来的血水发出更大的声响,不断收缩回来,变得更加粘稠有力,将女酒保一度被拉开的身体再一次被拉了回来。分裂出来的细蛛丝不得不缠绕回去,在攻势减弱的霎那,我向前掷出黑剑。在蛛丝重新凝聚的时候,黑刃准确地将其切断了。
这一下,女酒保的身体被彻底塞进一团浓稠的血液中,在双手被血液吞没的前一刻,钻头溃散了。
在我和老男人的中间,出现了一颗巨大的血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