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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本公主不喜欢你们两个给本公主侍寝!”苏九实话实说,表情没有喜怒。
无论是裴元诤还是温衍,他们的目的不纯粹,那她又如何能用一颗纯粹的心来待他们。
“哼,本侯爷知道了。”阴阴地冷笑了一声,温衍垂眼不做停留地转身走了出去。
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屋子里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今夜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灯熄灭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温衍刚跨出门槛的左脚瞬间收了回来,霍然转身用细长通幽的狐狸眼冷戾地扫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阁下鬼鬼祟祟地溜进公主的房间想要干什么?”冷戾的视线很快锁定在屋子正中央的一个黑影身上,温衍的声音顿时如寒冰一样冰冷。
大半夜的,公主府进了刺客,外面那些巡逻的护卫都在干什么!
黑影不说话,而是将一把在黑暗中泛着寒光的剑架在了苏九的脖子上,提溜着她后衣领准备提气飞上屋顶。
在屋里灯光熄灭的那刻,黑衣人正是从屋顶被温衍扒开的那个洞下来的。
明晃晃的剑架在了脖子上,苏九不敢乱动,却心里有数,知道此刻劫持她的人是谁。
王语嫣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如果没有温衍在这里,她今夜应该能很轻松地劫走她,可多了温衍这个变数在这里,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黑衣人的确是王语嫣,明日木扎巴图便要返回北漠了,今夜是个下手的好时机,却不曾想到九公主的屋子里还有别人。
这个人还不是一般的人,是九公主的二驸马,也是琉璃国的不败战神温衍。
要在这样一个人的眼皮底下把九公主带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把公主放了,本侯爷可以饶你不死,不然你今夜便要命送在本侯爷的手里!”温衍蓦然转身,疾风如电地闪身到那个黑衣人面前,细长的狐狸眼在黑暗中发出最冷戾的幽光,如同两团鬼火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王语嫣睨着突然近身的温衍,冰冷的如水眼眸射出一抹凌厉的杀气,一支袖箭破空而出,直朝温衍的面门上袭去。
温衍不愧为琉璃国的战神,她竟不知他是怎么近自己身的!
感觉到凌厉的杀气朝自己的面门袭来,温衍一个迅速闪身躲过了那支想要取自己性命的袖箭,接着一个飞扑,凌厉的拳脚便朝黑衣人的身上招呼去,招招致命且狠辣无情。
王语嫣一边要与温衍缠斗,另一边还要分神劫持的苏九,有点分身不暇。
苏九被王语嫣用剑架着脖子,随着她与温衍打斗的大幅度动作,锋利的剑已经在苏九柔嫩的脖子上划拉出了好几处深浅不一的口子,鲜血直冒。
丫丫的,她不是牲口,被抹了脖子还不会叫!
在被划了N道口子之后,苏九终于忍无可忍地暴喝出声。
“好了,都住手!再不住手,本公主就要去见阎王了!”
温衍这个祸水今天让她的脖子上莫名多了几条口子,也不是好东西!
苏九声如洪钟的大吼声立即让两个人住了手,王语嫣拽着她往后迅速挪了几步,与温衍隔开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你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九公主!”王语嫣轻咳了几声,声音剧烈喘息着,明晃晃的剑再次与苏九细嫩的脖子作着最亲密的接触。
听王语嫣的声音,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莫非她刚才闷哼了一声,是被温衍打中了胸口?
苏九斜睨着挟持她的王语嫣,即使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她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身侧的王语嫣看。
这个女人的武功很是深不可测,居然和温衍打了这么长时间能打个平手。
“放了公主,本侯爷可以退一步,让你安全离开公主府!”温衍握紧拳头,冰冷的声音少了一丝煞气,多了一丝焦急。
他闻到了鲜血的腥味,那肯定是妖女身上发出来的。
“哼,九公主我不会放,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王语嫣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依然把剑牢牢地架在了苏九的脖子上,冷笑声在黑暗中显得十分的诡异。
说时迟,那时快,温衍一个饿虎扑食,缩成鹰爪形状的大手猛地锁向王语嫣的喉咙处,想要一招致命。
王语嫣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把苏九推了出去,冷笑的如水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见是苏九朝自己扑过来,温衍急忙收了杀招想要把她抱进怀里护着,却不能想到王语嫣会在苏九的后面对温衍放冷箭。
一支锋利的袖箭在黑暗中划出一抹流星般的光亮,快速扎进了温衍张开的手臂里,响起了轻微的皮肉割裂声音。
而正欲倒向温衍怀里的苏九,再度被王语嫣拎住了衣服的后领,那把明晃晃的剑又一次稳稳地架在了她鲜血淋漓的脖子上。
“定远侯,你不必白费力气了,这支袖箭上淬了麻沸散,一时三刻你的手脚不能动弹,九公主我先带走了,告诉裴元诤一句,想要换回九公主,就去找北漠王。”
哈哈哈地冷笑完,王语嫣提气拎着苏九纵身一跃,从房顶的洞口逃走了。
而捂着发麻手臂的温衍在提气飞跃的时候,药性发作了,全身发麻,一下子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后脑勺着地,顿时不省人事。
苏九被王语嫣提着后领在各个房顶上飞来飞去,脑袋被晃得有些晕,还有点想吐的感觉。
这个王语嫣真不能小瞧了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拽着她在房顶上灵活地飞来飞去。
她的武功已经很高深莫测了,就连她的轻功也是这般的出神入化,恐怕温衍的轻功也及不上她。
在屋顶上奔走了大半个时辰,王语嫣拎着苏九终于回到了驿馆,在翠英的接应和掩护下,两人进了王语嫣住的屋子。
进了屋里,王语嫣随手把苏九一放,便立即揭下了脸上蒙着的黑色面巾。露出了一张冰冷且充满杀气的绝美脸庞,只不过从她嘴角蜿蜒下来的血迹微微让她的美多了一丝狼狈。
她果然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苏九一边用衣袖捂着自己还在淌血的脖子,一边用意味深长的杏眼睨着王语嫣那张在温暖灯光下惨白成一片的脸庞,不怀好意地暗自腹诽。
温衍应该下手再重点,直接了结了王语嫣的性命该有多好!
“你看什么?”见苏九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王语嫣十分不悦地拿起手中的剑再次指向苏九。
“再看,本姑娘挖了你的狗眼!”
上次被苏九轻薄地摸了脸,王语嫣对她更是恨之入骨了,见苏九此刻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她心中被羞辱的火又重新冒了出来,怒气的波动传递到了发颤的剑尖,摇摇晃晃地指着苏九的眉心。
什么九公主,倘若她不是皇上的女儿,恐怕这样的女子只配在青楼里苟活于世,每天被不同的男人玩弄欺凌,又何以霸着琉璃国最尊贵清雅的宰相裴元诤!
“王妃,火气少大点。”苏九噙着一抹优雅的笑,用小手直接挥开了王语嫣指在了她眉心的剑,旁若无人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揭开盖子,倒了些白色的药膏在手心里,然后慢慢地将药擦在了自己疼痛不止的脖子上。
“女人发脾气容易老得快,而我们的宰相大人呢,喜欢一切赏心悦目的东西,如果王妃脸上满是皱纹了,他大概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了!”
看她想得多周到,知道王语嫣会来劫持自己,为了应付突发状况,她随时把不留疤的那瓶伤药带在了身上。
这不派上用场了吗?脖子上被划了那么多道口子,如果留下疤肯定难看死!
“你……”苏九的话让王语嫣一张恼怒的脸狰狞得不成样子,想要生气,却记起苏九说裴元诤不喜欢长满皱纹的老太婆,而生气容易长皱纹,故一张绝美小脸上的神色很精彩。
“别你啊你的,我啊我的,本公主见你身上也有伤,这药挺管用的,你要不要拿去擦擦!”
苏九摸着已经止血的脖子,很是好心地伸手把白玉瓶递了出去。
“不需要你的假好心!”王语嫣抬高下巴不屑地哼道,捂着胸口的那只手痛得在微微颤抖。
“你怕本公主在药里下毒?”苏九瞧出了王语嫣眼底的警惕之色,不由得嗤笑出声。
“本公主才没有你那么阴险狠毒,要对付你,本公主绝对明着来!”
她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她是美术生,不是医科出身,对毒药那是一窍不通。
回答苏九的是王语嫣更不屑的冷哼声。
见此,苏九很识趣地收起了那条举得僵硬的手臂,将手中的瓷瓶重新揣在了怀里。
好不容易当了一回好人,奈何人家还不领情,真是的!
这年头做个好人太不容易了。
王语嫣将手中的剑往桌子上一放,坐下来背对着苏九解开了衣襟朝自己的胸口一看,不禁大失惊色。
她的胸口被温衍一掌打得乌青了一片,他下手果然够狠,再多用一分力,她必然心脉俱断而死。
“翠英,拿箱子里的那瓶伤药来。”拢了拢衣襟,王语嫣朝一旁站着的翠英吩咐道。
翠英急忙去床榻边的一个木箱子里取出一瓶金疮药,交到了王语嫣的手里。
“小姐,让奴婢帮你擦药吧。”
苏九则是事不关己地坐了下来,睨着桌上明晃晃的剑出神。
如果她趁王语嫣不注意的时候,从背后刺她一剑会是怎么样?
嗯……那必然被她反制住,一怒之下把她砍了都有可能。
哎,算了,谁叫自己不懂武功呢,必须受制于人。
“你……为什么不害怕?”翠英帮王语嫣上好了药便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王语嫣和苏九,见苏九像个没事人一样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王语嫣有些恼怒地咬牙。
她应该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哭泣才对,而不是坐在这里碍她的眼!
“本公主为什么要害怕?”苏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晶亮的杏眼里满是笑意。
“怕你杀了本公主?你又不是傻瓜,现在杀了本公主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本公主没了,裴元诤的大事恐怕要兜个大圈子才能完成,这时间也许是一两年,也许是三五年,本公主猜他肯定等不起,还有你已经在怀疑他是否对本公主动了心动了情,要不然你怎么会同意跟本公主打这个赌呢?”
如果王语嫣对裴元诤足够自信,这个赌压根就不需要赌。
女人啊,总是喜欢猜忌的,尤其自己心爱的男人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猜忌就会整天如影随形。
那双晶亮的杏眼透明清亮,苏九仿佛什么都知道,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令王语嫣捉摸不透她的心思,绝美小脸上立刻露出一抹阴狠来。
“哼,此刻说什么也没用,等明日就见分晓了,到时候九公主输了可别耍赖!”
“本公主说话一言九鼎,绝不耍赖!”眯眼无邪一笑,苏九猝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朝王语嫣所睡的床榻走去,当自己家一样,甩了鞋袜,爬上床榻闭眼安心睡大觉。
折腾了大半夜,她好困好累,好想睡觉。
苏九没一会儿便呼呼大睡了过去,这副安然自得的模样足以让王语嫣恨得咬牙切齿。
抄起桌上的剑,王语嫣像个幽灵一般飘到了床榻前,愤恨地举起手中的剑,一点点地朝苏九的胸口接近。
“你凭什么霸占元诤,还要霸占我的床?”王语嫣恨得几乎要咬碎了满口的银牙,剑尖已经刺进了苏九的衣服,却始终下不去手。
元诤还需要她,如果她死了,元诤一定会恨自己。
反复犹豫挣扎了很久,王语嫣才不甘地收回了剑,沉着脸回到桌子边坐下,直至坐到了天亮。
第二日,北漠王收拾好行装准备返回北漠,见王语嫣把一只很大的木箱子搬上了马车,不由得奇怪多看了一眼。
“王妃,这个箱子来的时候本王没见过。”半眯着琥珀色的鹰眸,木扎巴图看着下人吃力地把那木箱子搬上了马车,冷冷转头对王语嫣道。
“可汗,那是家父给语嫣的一些药材和补品,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可汗不信,可以打开箱子看上一看。”王语嫣低垂着头,敛去眸中的一抹冷芒,娇弱无力地用帕子掩嘴轻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