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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跑去跟大芳聊聊天呢?许久不见,似乎都有点想念她了。虽然她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寡淡模样,但不知为何,此时看来倒倍感亲切。唉,大概是我自己一人待在这儿太闷了吧。
我松了松有些酸麻的双腿,刚想迈开步子,脑海里却冷不丁跳出了郡主之前说过的话。
郡主说让我在这里乖乖等她回来什么的,是不许我乱跑的意思吧。那待会儿要是她一转头发现我跟大芳在树下聊天,会不会不高兴,然后又弄出什么折磨人的惩罚……我猛地打了个寒颤。眼巴巴朝那树下张望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怕郡主了?
真没骨气啊,亏我还是傲天派掌门呢!
不过……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听到连灵通隐人都不知晓的第一手见闻,日后若参加同行聚会,都可以在前辈们面前吹嘘得瑟一下了。嗯,那还是充分利用机会,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别的发展吧,总觉得那银庄主似乎不简单。
这般想着,我撩开滑到肩前的长发,继续靠在墙上往里看去,发现神月教那些人正被兵卫们押着走出门。枭姬也蹙着眉跟在他们后头,那张原本妖艳张扬的脸看上去格外委屈可怜,像一朵蔫掉的花。这一刻我原谅了当初她恶狠狠把我绑在椅子上欲行鞭打的蛮横,倒是有些同情起她来了。
明明是个勤恳好学皮肤白皙身材火辣的好姑娘啊,却莫名其妙成了邪教教主,成了近来江湖莽汉津津乐道的妖艳女魔头,而今教众谋反,又无辜被牵扯了进去。唉,希望长公主不要太为难她吧。
“山下那些越境的军队已经全部控缉拿,我即刻押送他们回京待审,以免生变。左相那边,也该有个了结了。”长公主语调里不见起伏,神情也依旧是平淡无波。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当初在王府第一次见面时,她低眉抚琴,全然沉醉其中的模样,好似天地间万物褪淡,只有她自己一人而已。
这样的女子,本该像那不食烟火的仙人,红尘俗世皆入不了眼的,没想到她却会为了政事亲力奔波。不过想想,她毕竟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皇上年轻,根基尚不牢稳,她为此操劳也理所应当。
她看了眼庄主,又对郡主轻声说道:“清凝,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话意有所指,显然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是跟庄主有关的。
“嗯,放心吧。”郡主点头,她便带着那些人一起离开了,火把在夜色里蜿蜒成一条长龙,渐渐远去。等院里空了,四下也幽暗了下来,唯有天心一轮明月仍然泛着寒凉白光。
“不知郡主还有何事?”庄主显然没有要留人的意思,独自低头饮茶,捏着空了的青花杯子轻轻叩击在托盘上,露出些不耐之色。屋里气氛变得十分古怪,似有什么隐忍不发。
我觉得有意思。传言银庄主不喜皇家人,倒有几分可信。
郡主拢了拢衣袖,直视他道:“关于十三年前……”
“那件事情不是你该插手的。”对面人不等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眼中一片沉冷:“郡主不动声色地就在我身边安插了这么多耳目,当真好本事。如今我是老了,斗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但你既已清除乱党,也该带着王府的人离开我银山药庄了,别要得寸进尺。”
银庄主似是真的动怒了,说出的话有些咄咄逼人。我稍感意外,方才面对神月教那些人的要挟,他都不见露出这般明显的情绪,十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如此耿耿于怀?
“难道庄主要一直逃避下去?”郡主也敛起眉,正色道:“先皇已故,父王也不在了。但他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将那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让刘姨沉冤昭雪。”
她徐步走到桌边,拂衣而坐:“这些年来,你不也是一直在查找真相么,殷叔叔。”
听到郡主的称呼我愣住了。
——银叔叔?不,好像有点什么头绪了。郡主说的应该是……殷叔叔!我心头震撼,能让郡主喊出这个称呼的,就只有当年跟老皇帝一起打江山的世称无双相爷的殷殊啊!
银庄主的真实身份难道就是十几年前传言被盗匪劫杀殒命的殷相?
搁在从前,这可是个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人物,我小时候还听过许多关于他的故事。他跟晋老王爷在老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随在他身边了,而后一起征战四方,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统一天下后皇帝赐了老王爷国姓封为郡王,而殷殊则登阁拜相。
相爷年少成名,本应前途无量,怎料后来一次外出途中竟被山贼逼迫携女坠崖,噩耗传开无数人扼腕叹息。而更想不到的是,其妻子不久后还改嫁入宫成了受宠的妃嫔,只不过没两年光景就因病去了。
这段旧事让人唏嘘不已。可如今看来,事实似乎跟传言有所出入啊。殷相不仅没死,还隐姓埋名成了神秘药庄的庄主。我简直想拿本子将接下来听到的都仔细记录清楚。这可算得上是惊天秘闻了。
“殷叔叔,你当真相信先皇会那般不顾旧情,趁人之危?相信那封血书里所言,刘姨因为感念先皇恩情以身相许,待知道你还活着后羞愧悔恨才自行了断的?”
“别说了。”庄主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放在桌面的手猛地握紧,忍隐着怒气。他不愿谈及旧事,仿佛那是一道稍微触及,就会疼痛不已的伤疤。陈年旧痛,历久未愈。
但郡主不愿放弃:“先皇对刘姨是怀有爱慕之心没错。他在她无助的时候陪伴左右,给她支持,却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他知道有人害你,一直暗中派人调查,却始终不肯相信你已经死了。我父王也是知情人,你为何连他都不肯信了呢。”
“你到底还年轻,不懂得那种感受。”庄主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抬头仰望天边那清冷月色。
“当年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带着女儿赶回京,得到的,却是老母猝死,爱妻成为宫妃的消息。我只觉得天地都塌陷了。”终于肯提起曾经的事情,庄主声音里满是悲怆。我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伤感不断溢出,浓雾一般散落进周遭空气里,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管家见我回来,向我哭诉,说夫人曾几番要寻死,都是皇上拦下来的。后来……后来夫人不愿留在伤心地,才答应了入宫。我焦急托人传信给她,想要问清楚,但都迟迟不见回信,而后来偷偷入宫,没想到她竟是留下血书自缢了,说未能守身,有愧于我!”
他说到这里眼睛有些发红:“呵,是我害了她。要是我不回去,不去见她,该多好。”
“若我说,刘姨她一直在等你呢?她跟先皇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呢!”郡主道:“虽然当时我尚年幼,但依稀记得每回入宫,看见先皇跟刘姨相处皆是疏离有礼,并未逾越半分。”
“那封血书是假的,刘姨的死根本就是他人谋害,而她收到你的来信,有回信给你,只不过被人半途截去了。先皇当年接她入宫是为了保护她跟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你的骨血!可你不待查清真相就独自离开销声匿迹了!”
庄主闻言回头,脸上现出震惊之色:“你说什么?!”
郡主沉了沉眉,继续说道:“先皇接刘姨进宫本想保全她们母子,却没想到反而会害了她。他一直自责愧疚,觉得无颜再面对你,所以你离开后他没有再找你。而后来积郁成疾,就一病不起了。”
“这……这怎么可能。”
“遗书还封存在祠堂里吧。我有办法证明它是假的。”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沉寂。庄主看着郡主,一派复杂神色,手却无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袖口,指尖泛出青白。他来回踱步,越走眼里越是湿润。半晌,终于是走回到那边坐下,将一只茶杯放到了郡主面前,缓缓倒入了茶水。
我只觉思绪起伏,一时间难以平复。当年背后暗害殷相的人是谁?竟是这般阴狠,劫杀不成就制造一桩惨案来挑拨离间,使得一对神仙眷侣阴阳相隔。
突然地,我想起了一件事情,那是一件十几年前同样轰动大事。那时殷相遇难噩耗传开不久,朝中已是大乱,党派开始分立,隐有纷争,而就在重阳过后,先皇的亲弟弟儊阳王突然率军逼宫,大军闯入皇城直取龙门,幸亏老王爷及时赶回来护驾才没让他得逞。后来儊阳王含恨自刎于玄明大殿前,手下大将统统就地处死,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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