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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们,不慌不忙地摇摇头。
这人冷哼:“算了,咱们吃快餐,中午买的面包还有吧?给他吃点就行。”
容嘉洛细声细气说:“面包上有花生,哥哥说我不能吃花生。”
那人又冷哼,直接掰下一块面包强行往他嘴里塞,粗声粗气道:“这面包这么贵,我们都没舍得吃!再挑挑拣拣当心我揍你!”
旁边另一人跟着起哄:“让他吃光!花生怎么吃不得了!吃了又不会死!”
两人兴高采烈地捉弄一个孩子,发出一阵怪笑。
丝毫没注意到容嘉洛越来越难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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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良姿今天值休。
容家发生的事她第一时间就从叔叔那里得知,她很理智的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帮不上什么忙,也并不准备去容家添乱。
只是容嘉洛那个小孩,她其实还挺喜欢的。
如果那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想,容琛肯定会伤心。
开着车在城里兜了一圈,方良姿觉着自
己有点感冒症状。
车里备用药没有了,正巧路边有家药店,她泊好车,准备进去买一盒阿司匹林。
进了药店,店员很快过来。
方良姿说了自己要买的药,店员在柜台找了找,歉意地对她说:“最后一盒刚被买走。小姐你稍等,我去仓库拿。”
方良姿点点头,闲来无事,打量了下这家药店的布局。
几步之外的柜台上,站了两个畏畏缩缩年轻男人。
两人目光闪烁,极其神秘地压低声,问接待他们的店员,“小孩花生过敏该吃什么药好?”
店员问他们,“现在是什么症状?”
其中一人抓耳挠腮想了想,吞吞吐吐道:“就是咳嗽,喘不上气,脸色发白,这是过敏吧?”
店员思忖片刻,试探着说:“这有可能是过敏导致的哮喘,药物恐怕控制不了,必须送医院才行。”
那两人不干,慌忙摇头,急着道:“我们现在只要药,你把药给我们就行了!”
方良姿心跳微顿,不由得再度打量他们。
数秒内,她判断出这两个人绝对不会是什么正当职业人员。
小孩……花生过敏……又遮遮掩掩不肯送医院……
某个大胆的设想,就在一瞬间掠过脑海。
方良姿沉住气,试着上前,对那两人说:“我是医生,请问你们家孩子的花生过敏是,先天性,还是后天?”
那两人见她相貌漂亮,又气质高雅,不由得扬起笑脸。
顿了顿,极其客气地说:“是亲戚家孩子,今天吃了片带了花生酱的面包,忽然就开始发作了,我们也不知道是先天还是后天的。医生小姐,我们该吃什么药好?”
方良姿淡淡微笑,借着她从前在呼吸科轮转的临床经验,随口道出几样适用药物的名字。
两人感恩戴德,从店员那里拿了药,付钱走了。
临走前不忘嬉笑着向方良姿挥手道别。
方良姿看着那二人上了出租车离去,唇角的笑意缓缓消失。
下一秒,当机立断,直接走出药店,取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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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跟着前方那辆出租车在城市车流中缓缓前行,最后到达附近一处偏僻的城中村。
这里建筑规划混乱,大街小巷拥挤、杂乱,路况十分复杂。
到处是摆地摊的小贩叫卖声、讲价声、盗版音乐的刺耳声……
方良姿开着车,小心翼翼远远跟着。
看到出租车停在前面路口。
下车的两个男人先是警惕地四处打量一圈,才付了车钱。
最近拐进旁边一条路口,往里左转右转,最后进了一处半旧的出租屋。
砰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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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嘉洛是下午就出现过敏症状的。
他一直有花生过敏,这一次大约是因为感冒多日,又连续被挟持着奔波,症状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最后甚至引发典型的哮喘症状。
两个看守他的喽啰渐渐察觉他不对劲,毕竟这孩子值八千万,他们不敢怠慢,慌慌张张跑去城里买药。
这会儿拿着方良姿推荐的药片,兑了矿泉水,不由分说喂着他服下。
容嘉洛服了药,症状却仍不减轻。
两个男人被他这副情形吓到,赶紧商量应该怎么办。
一个说不如送去附近诊所,让医生看看。
一个马上说不行,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二人各执一词,吵吵嚷嚷,最后还是决定先请示一下张志立。
说话间,两人去了外面的院子里打电话。
这种出租屋大多都是本地农民自建的,用来出租给外来务工人员。房子不讲任何美学风格,只求宽敞实用。
外面院子里,那两人在高声讲电话。
房间里,容嘉洛却不慌不忙地开始解绑住自己脚的绳子。
刚才两人出去买药的半小时,他已经用椅子把绑住手的绳子磨破——这一招,是他以前看电视学来的。
刚刚那两个人急着操心他的病情,竟然没有发现。
他十分平静地做完这一切,然后强忍身体不适站起身,临走还不忘抱上自己的小鱼缸。
里面的小乌龟轻轻爬动,仿佛在为他加油。
孩童唇边抿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有条不紊地打开/房门。
谢天谢地,隔壁厨房有个小门通往后院。
容嘉洛进了厨房,拔下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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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良姿站在出租屋外踌躇了很长时间,她一介女流,自然不敢贸然以身试险,正迟疑自己的怀疑是否正确,要不要给容琛打电话时。
旁边暮色下,陡然冒出一个抱着小鱼缸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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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不知道谁换给他的廉价T恤,一张秀气的小脸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不是失踪三天的容嘉洛又是谁!
“嘉洛,你怎么在这里?”方良姿几步上去,一把扶住他的小身体。
这才察觉这孩子还在发高烧,并且呼吸急促。
“方阿姨,有坏人,快带我走。”容嘉洛抱紧小鱼缸,看着她,有些虚弱地说。
方良姿立时想起这孩子还在哮喘危险期内,医生的职业本能,她丝毫没有迟疑,一把就抱起容嘉洛,用最快速度赶回停车的地方。
九岁的孩子还是有些沉的,方良姿竭力承受,踉跄着将容嘉洛抱去车里,放在副驾上。
容嘉洛仍在剧烈呼吸,猛地一阵猛烈咳嗽。
这一次,咳出大量白色泡沫痰,仿佛极度难受
方良姿知道,这是过敏引发的严重哮喘症状。她不敢耽误,用力一踩油门,用最快速度往最近的医院赶。
路上,她给容琛打了电话,“阿琛,嘉洛找到了,其他事不方便多说。他现在哮喘发作,我正在送他去市医院的路上,你马上过来和我汇合吧。”
那头容琛反应了两秒,才有些克制着开口:“良姿,谢谢,我马上过来。”
方良姿苦苦一笑,“你我之间,不用说谢。”
收了线,她把车子加速。
汽车驶入城区,车流渐渐开始密集。
方良姿开得太急,险些撞上前面的那辆别克。
别克司机从驾驶座探出脑袋,大声咒骂:“死八婆!开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方良姿忍着怒火,只得往左边一打方向盘,更换车道。
忙乱中,她不忘偏头看了看,副驾上的容嘉洛。
那孩子实在乖巧得让人心疼,一张脸已经渐渐发紫,连咳嗽也渐渐变得低弱,却始终强忍着一声不吭。
方良姿看着那张脸,却渐渐陷入沉思。
就在这一刻,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冷冰冰的念头。
她知道,苏念现在在和容琛闹离婚,却一直没有个了断。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这个孩子,始终就是牵绊在苏念和容琛之间的一根线。
只要他存在,那两个人永远不可能一辈子没有瓜葛。
可是,如果他不存在了呢……
何塞马蒂说过,嫉妒心是一条毒蛇。
而这条毒蛇,现在正慢慢地爬到方良姿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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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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