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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还是向右?他要去做什么?
秋离枫看着左右两边,脑子里一片空白。@
再低头望着掌心,那里也是空白的謦。
他已经习惯了从这里找记忆,可是方才出来得太匆忙,给忘了凡。
既然不记得,那就试着往下走吧。
想着,他右拐直走。
就在他的身影没入之后,怀瑾从左边路口缓缓走出,匆匆往客栈走去。
没错,她是龙飞,这两天来的龙飞都是她。
那个易容高手很敬业,不止给了她一张脸,还给了她一双手,声音就像祈天澈之前扮暗王时说的那样,服下一种药可以改变,虽然不是十成十像,但也可以认为是嗓子坏了。
鞋子再做个内增高的,身影上穿件盔甲在里面也差不多了,可真的很热,所以她尽可能不用出现的时候就不出现。
至于龙飞,丢给那个易容的做白老鼠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所以,她必须在龙飞回来以前搞清楚秋离枫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只是,她没想到,他的右手受了伤。
她见过那伤,没有伤及筋骨,但他却一直用的左手,好像还是刚刚适应的样子,也就是说,他的右手极有可能废了。
是那日杀她的时候废的,她肯定。
心里好沉重,平白无故接受了这样一份恩情,若知道他那样做会废掉一只手,她拼死也不要。
欠人不难,偿还最难。
即使这人是她的师父,她也没法心安理得,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给予。
那是一只弹琴的手啊,他怎能这般草率?
趁着黑夜,怀瑾轻而易举的开了锁,进了衣裳铺,拿出事先带来的包袱,换上龙飞的模样,这才走出去,打算回客栈。
“娘,那个白衣叔叔是不是忘了回家的路?”
“可能是吧,他也许脑子坏了,以后别理这种人知道吗?”
“可是,他好可怜,手还受着伤。”
经过一对母女时,她们谈论的话怀瑾本不在意,但是——
白衣?手受伤?
她回身抓住那妇人的手,“那人在哪?”
她已经可以肯定那是秋离枫无疑,只是,忘了回家的路?
什么鬼!!
“在前面茶楼往右拐,一直走就看到了,因为他在那里不停地来回走。”
“谢谢。”
怀瑾颔首道谢,匆忙赶去。
她赶到的时候,果然看见秋离枫在这条僻静的街道上走走停停,偶尔会望着两边的铺子露出迷茫之色。
街道两边所有铺子都门窗紧闭,只有一家门前两边挂着灯笼,还是白灯笼。
白色的灯笼迎风摇曳,微弱的光照亮这条冷清阴森的街道。
两边铺子都是一些不吉利的店,譬如死人的东西,棺材铺,或者是比较冷门的生意。
她不懂,他要找什么?
眼见他的身影已经快要没入前面的黑暗里,而且好像要一直这样游魂下去,怀瑾上前叫他。
“楼主。”
听到这声音,秋离枫身子一僵,也在刹那间终于记起自己要做什么。
她不是龙飞,他知道。
他也想过她会来找他问清楚,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来。
白天赶路时,她故意磨磨蹭蹭,为的就是在天黑时恰巧赶到这个镇,他知道她必定是有东西要取。
因为放不下她,所以想去看看,没想到把自己弄丢,反倒让她找来。
秋离枫回身面对她,神情温和。
“楼主,您可是有何需要?”怀瑾扮演着龙飞的角色。
“出来随便走走,回去吧。”秋离枫温和地说完,率先迈步。
随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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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也太会挑了。
怀瑾扫了眼诡异阴森的街道,连忙举步跟上。
然而,走出路口的时候,怀瑾怔在原地,好半响才开口问,“楼主,你还有需要买的东西吗?”怎么走的是那边。
秋离枫停下脚步,回眸看向她,看到她的手指着另一个方向后,心里微慌,恐她看出来了,忙扫了眼前方,发现前面有一个面摊没收,松了口气,道,“嗯,想去吃碗面。”
怀瑾愕了下,遂点头跟上。
她这个吃货都没觉得饿,他怎么就已经饿了?
这时,看到一个卖糖葫芦地匆匆而过,似乎赶着回家,怀瑾上前拔了一串就走,在老板叫骂以前,抛回一枚碎银。
这枚碎银都可以买完他整捆糖葫芦了。
面摊的老板本来打算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就收摊了的,但见又来了新客人,便上前招呼。
秋离枫拂袖坐下,看向后头走来的她。
怀瑾发现他的目光,手里的糖葫芦立即往后一抛,然后假装望夜色,将嘴里的糖葫芦咽下去。
哪有一个大老爷们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大街上悠哉悠哉啃的。
粉饰太平后,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坐在他对面,老板已经把热乎乎的一碗面送上来。
但是——
“二位,真是对不住,小老儿今儿和的面刚好做完了,只足够做这一碗,你们看……”老板很不好意思地道。
秋离枫想都没想,直接把面推到怀瑾面前,“吃吧。”
呃……
怀瑾又愣住。
这秋离枫还真是体贴下属,难怪龙飞被她打倒前会露出那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楼主请用。”怀瑾暗暗吞了下口水,但还是把面推回去,做一个合格的下属。
秋离枫没再坚持,只是让老板送来一副碗筷,然后用还不算太利索的左手把面夹到碗里,再把汤水倒过去,推给她。
“多谢楼主。”他都这样了,再矫情就是她的不对了。
怀瑾站起身将他面前那碗调换,然后拿起筷子用起热腾腾的清汤挂面。
秋离枫无奈地看着她,早知她眼睛如此犀利,就不该私心想让她多吃些,现在她也不至于只剩下一碗清汤和几根面条。
暗自轻叹,执起筷子默默食面,总不好让她看出破绽来。
两人共食一碗面,这样的感觉很美好,这是意外获得的珍贵,若是他能记得的话,将是他毕生里最美的记忆。
※
五日后,太孙妃的尸体抵达京城,绵长的队伍无一不低着头哀痛不已,就连护在棺材前后的几个男人亦是一脸沉痛,如此哀伤的气氛,谁又敢怀疑是作假?
巨大的棺椁用六轮马车,三匹马一路拉回京城,一直严阵以待的城门缓缓打开,迎接他们入城,谁也不敢上前勒令他们停下来检查棺材。
因为在他们心中,边关屡次传来告捷的消息,以及那一场十万兵马胜五十万的仗,名震天下。
且不管这位太孙妃过去有多嚣张,多恶劣,至少,该干正事的时候她没一件落下过,光是这一点就值得人敬佩。
街道两边,有的铺子已经主动挂白,聊表哀悼之心。
大军无法进城,只有柳云修带的雪狼队,以及数十影卫,还有柳云修等人一块护送棺椁回到镇国将军府。
此时,早已接获消息的镇国将军府已是白茫茫一片。
刘氏和凌珑以及将军府上下都身披缟素,还有肖默和肖飒站在府门外迎接。
拉棺材的马车停下,刘氏一马当先,假惺惺地扑到棺椁前哭天喊地,演绎着各种痛失爱女的戏码。
肖晋南上前拉开她,厚重的棺椁由柳云修和斐然、李培盛三人伙同其他影卫亲自抬棺入府,那代表的是一份义气和真情。
棺材进府后,府门外身披缟素的奴仆丫鬟纷纷进府,也挡住了外面围观的视线。
时间虽短,但也足够偷梁换柱一番了。
当苏敬赶到时,早就设好的灵堂已经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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