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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她直接伸手扒他的衣裳。
祈天澈终是没有阻止,因为不让她看她不会罢休,也不会放心。
怀瑾从衣襟小心翼翼地扒开他的层层衣服,看到他的肩头有一道鞭痕,血渍已经被水冲刷,皮开肉绽跖。
“怎么弄的?李培盛在干嘛!”刚浇熄的怒火又再度熊熊燃烧拗。
“李培盛不敢。”祈天澈包裹住她的手,已是十月的气候,又淋着雨,她全身都冰凉了。
怀瑾立即就明白了,能让李培盛不敢的,而又敢鞭打皇太孙的,只有一个。
“我去找老头算账!”该死的老头,怎么可以说打就打,就因为有替代的继承人出现了,就可以把他踢到一边了吗!
祈天澈将怒气冲冲的她拉回怀中,紧紧抱住她。
“听话,别去。”
是他让皇爷爷失望了,就算不是因为他谋杀大皇孙的事,他明知是陷阱还去,这般冲动,皇爷爷也会生气。
听到他低低的要求,怀瑾只能点头应下。
她知道这个时候去也不讨好,现在不能再像过去那么肆无忌惮,因为老皇帝宠小人,那些小人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加害他们的机会。
只是,她心疼这个男人,他们都是他的亲人,却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害他。
祈天澈看向始终守在乾清殿廊庑下的李培盛。
李培盛意会,立即将手里的披风送去。
他也想陪爷一起的,但是皇上下令谁都不许靠近,否则视为罔顾圣意,其罪当斩。
他倒是不怕死,可是爷让他静静等着,他只能执行命令。
以往,就算是要跪,也只是做做样子,但,这次,皇上真的‘眼见为实’,都说爷是因为那大皇孙的求情才免于交给宗人府的。
爷稀罕他求情吗,这简直侮辱了爷!
还好,还好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孙妃出现了,当看到两位主子在雨中患难相拥时,他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终于,终于有一个人对爷不离不弃,爷总算没白为她掏心掏肺。
她能陪爷走到最后的吧?
五年前也出现了一个对爷很好很好的人,但是,后来,那个人因为爷差点疯了。
不过,这个太孙妃不一样,她很强大,她一定可以陪爷走到最后的。
祈天澈接过李培盛送来的披风,给她系上,轻声道,“回去吧。”
怀瑾从他怀里抬头,愣了愣,随即摇头,站起来张开左臂,敞开披风坚定地为他遮雨,自己却一点也不在乎被雨淋。
李培盛感动落泪,也坚定地上前为他的娘娘撑伞。皇上说不许靠近皇太孙,并没说不可以靠近太孙妃。
祈天澈定定地看着她无比坚定的小脸,明明已经冷得发抖却不愿抛下他一个人。
他宠她都来不及了,又怎舍得她这般受苦?
够了,她能为他做到如此真的足够了。
望了眼乾清殿的殿门,他轻叹,站起来一把抱起她。
“呃……祈天澈,你要干啥?”怀瑾被他这一举动给弄蒙了,他怎么站起来了。
祈天澈看向乾清殿,守在乾清殿门内的刘氓笑着对他点点头,他颔首,抱着她转身离去。
“祈天澈,你这样抗旨真的好吗?”她不由得担心地问。
“有个小笨蛋在挨饿受冻。”
怀瑾心花怒放,因为不舍得她陪他挨饿受冻,所以他便罔顾圣意,他这不是比她还任性么!
好吧,她喜欢这样的任性。
她甜甜的笑了,环住他的脖子,俏皮地问,“不怕你皇爷爷生气?”
“皇太孙惧内。”他浅笑,雨幕下的笑容犹如春风化雨。
“厚!你居然算我头上!”她撅嘴,轻捶他。
他的意思就是,她这个无法无天的太孙妃来了,逼皇太孙抗旨抱她回去。
唉!在别人眼中,估计她
离母老虎不远了。
……
才回到承阳殿不久,皇上就派御医过来了。
“殿下,皇上听闻您旧疾发作,特让臣过来替您诊治。”孙御医战战兢兢地道。
卧床的男子已经换好一身干净衣衫,手持一本书优雅地翻阅,随意披散的湿发,倒还真有几分病态。
祈天澈放下书,微微抬眸,清冷出声,“有劳孙御医。”
获准,御医上前细细为他诊脉,拧眉,思索了下,退开,躬身做禀,“殿下染了风寒,引发旧疾,臣给殿下开一副药服下就好。”
“嗯。”祈天澈淡淡颔首。
御医开了张驱寒的药后便回去复命了。
“旧疾发作?祈天澈,你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病吧?”
怀瑾洗完热乎乎的澡回来,正好听到御医的话,诧异地问。
难怪他脸上总是时不时病态一下。
祈天澈看着她拧着头发进来,便起身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台上备好的棉布替她弄干头发。
她这般懒,若是不理她,她也会任由它什么时候干就什么时候干,阴冷的下雨天,等干了风寒已入体。
“诶,别,你身上有伤。”刚才回来她想替他上药的,然后被他严肃地赶去洗澡了。
“坐好。”他不容拒绝。
怀瑾撇了撇嘴,作罢,看向铜镜里映出的身影,追问,“你还没说你到底有什么旧疾。”
“嗯,我生了一种叫‘怀瑾’的病。”他用棉布卷起她的头发。
怀瑾昂头,眉开眼笑,“那要怎么治?”
“需要一种叫‘怀瑾’的药材。”他低头,对上她开心的脸。
原来,最幸福莫过于你能看到她眼里的笑容。
“啧,那可难找了。”怀瑾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男人连说情话都这么爱拐弯。
“已经找到了……”他笑,俯首,故意在她耳边轻轻说,“就在我怀里。”
怀瑾表面镇定,内心却已羞哒哒。
就在空气中满满的粉红心心时,包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进来。
闻到那味,怀瑾皱眉,有种想要作呕的冲动。
拜托,她身子没那么弱好么!
“娘娘,这是殿下吩咐奴婢为您煮的姜汤,您可别辜负了殿下的心意。”包子把汤凑到她面前。
怀瑾捂住口鼻,挥手,让包子快拿开。
“怎么了?”看到她脸色苍白,祈天澈拧眉问。
包子也赶忙把姜汤拿得远远的。
“我讨厌姜味,尤其是浓浓的姜味。”菜里放一点点倒是无所谓,但是单单是姜味的话她真的会受不了。
“喝了姜汤,身子才不会受寒。”他也是为她好,她一路湿着身子赶回皇宫,又陪他淋了那么久的雨,若不是懂武,这身子骨早已被她折腾坏了。
“这点算什么,我以前在热带雨林几天几夜都没事,快些拿开。”薰得她想吐。
祈天澈皱眉,热带雨林是山林吗?几天几夜都没事?难怪,上次她在丛林中那般从容镇定,就像是山里的野兽在自己的领域里熟悉横行。
她,过去定是吃了很多苦,才锻炼出她那般冷静沉着。
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无奈,他挥手让包子退下,继续替她擦头发。
“祈天澈,那老头真的不会追究?”虽然喜欢他为她任性的样子,但也不能不顾后果。
祈天澈揉揉她的小脑袋,“皇爷爷并没说要跪多久。”
所以,可以跪到天荒地老,也可以随他跪多久就跪多久?
“御医来过了。”他笑着提醒。
怀瑾恍然大悟,御医来了代表皇帝老头已经知道了。
好吧,看在老头‘回头是岸’的份上,她就暂时不烧他的国库了。
……
好不容易把她头发弄干,祈天澈低头看早已埋在他怀里睡着的女人,眸中温柔似水。
他喜欢她这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性子,无论发生多大的事都能睡好吃好,不过,想到那夜她为那荷包跟他闹性子一夜没睡的样子,虽然心疼,心底却暗自得意,因为她会为他难以入眠。
浅笑,轻轻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
紫隽王府
“咳咳……”
坐在房里刺绣的女子时不时地轻咳。
“王妃,要不奴婢去请大夫过来瞧一下吧。”自从公主嫁进王府后,檀香也跟着府里的人喊她为王妃了。
“别……别去!”薛紫夜慌忙出声阻止,不能看大夫。
“那您总得让奴婢去告诉王爷一声,让王爷过来瞧瞧您啊。”檀香有些生气。
大婚之日没出现也就罢了,成了亲后也不与公主同房,府里的人更加看不起她们,甚至已经任她们在府里自生自灭了。
就算以前在日曜国不待见,也还不至于这般受委屈过,真是越想越替自己的主子不甘。
“别去!檀香,我求你,别去……”薛紫夜坚决地央求,若让他知道自己生病了他也只会更加嘲笑她而已。
而且……
圆桌下的手悄悄抚上小腹。
求子灯,好像真的灵验了。
“好,奴婢不去,那你现在就回房里歇息去。”檀香没好气地上前扶她。
“你这丫头比我这主子还凶,在外头可别这样,若不然府里的人会借故为难你的。”薛紫夜笑道。
“您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不是自己?”檀香就是替她抱不平。
公主不就是脸上长了个胎记嘛,至于受这样的冷落?若是当初救下公主的不是紫隽王,公主是不是应该有更好的姻缘?
“檀香,也许清静也未必不好。”薛紫夜淡淡地笑道。
现在,他看不见她也好,否则她该怎么解释肚子里的秘密?
·
这场雨,在日暮时就停了。
入夜,繁华巍峨的皇宫沉寂在黑夜中。
一抹黑影从承阳殿飞掠而出,小心翼翼地飞过一座座宫殿,在某一座刚入住了新主人的宫殿停下。
怀瑾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块瓦片,偷偷往里瞄。
“嗯唔……”
女人听似痛苦的呻.吟传来,她当然不会那么纯洁的以为那女人是病了。因为她这一眼正好看到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叠在一块,男的不留余力地占有身下的女子。
“好看吗?”耳畔突然响起低低的嗓音。
怀瑾吓得回头,唇吻上了那冰冷的面具。
目瞪口呆!
我擦!
这狐狸男又在卖弄他的轻功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边,而且连凑近她耳畔她居然都没发觉,如果他要她命的话,她此刻已经成功见到阎王了。
“你也要看吗,请。”她很大方地往边上移,让出观赏活春.宫的最佳位置。
“何必看,回去亲自操练不是更好?”男子戏谑地调笑。
怀瑾嘴角一抽,翻翻白眼,“那就祝你一.夜金枪不倒。”
“看来对那夜你不满意。”男人挑眉。
“教你一句话,往事不要再提。”怀瑾咬牙切齿地警告,不缠着她能死吗!
“我想,每个人对于初.夜都会很深刻。”男人很认真的思索了下,道。
怀瑾真的想一掌拍死他,如果能的话!
“我、不、会!”她希望他马不停蹄地滚蛋!
“可是……我会。”
怀瑾被雷得险些没从屋顶上滚下去,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扣住她的后腰的话。
他好意思说他是初.夜?
那他现在是要来
跟她算初.夜的账吗?
“而且,我记忆很好。”说完,目光暧.昧地落在她身上。
怀瑾连忙拨开他的手,“我记得我好像付钱了。”
他笑,“我也记得,我只卖一两一.夜,我还欠你一千九百九十九次。”
怀瑾无语扶额。
这厮确定是古代人吧?确定不是同她一样乱入?
听到下面的声音停止了,她懒得理他,赶忙趴回去继续工作。
刚下过雨的天,更凉,一阵寒风袭来,祈天澈扫了眼她身上单薄的夜行衣,蹙了蹙眉,用手敞开披风为她挡去凛冽的寒风。
屋里,那女子已穿上衣裳,竟然只是一名宫女,看来,这个非尘也是饥不择食,连身边的宫女都不放过。
好女.色就好办了!
怀瑾嘴角扬起邪恶的笑。
祈天澈看到,不禁蹙眉,因为每当她露出这样越无害的笑容时就越邪恶。
屋里的人刚办完事,她看了后就有了主意,该不会是想……
想到她诱.惑自己的模样,想到她可能用在别的男人身上,心中就已经冒火。
她敢那样做试试看!
感觉到身后有灼人的目光射来,怀瑾回头瞪他一眼,“你还没走?”
祈天澈头冒黑线,他替她挡风,她居然现在才知道他还在?
怀瑾看了看他,然后继续自己的打探工作。
屋里,有太监匆匆进来附耳跟那个男人说话。
怀瑾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飞快蠕动的嘴。
太监说完就走了,宫殿里恢复寂静,怀瑾盖上瓦片,心情美美的要离去。
看到为她敞开披风抵挡寒风的男人,蹙了蹙眉,飞身而起。
但是,马上就被男人追上了,于是她又皱眉,提气,加快速度,身轻如燕的在皇宫里飞檐走壁,奈何男人紧追不舍,而且对方的轻功明显就是来克她的。
暗王就了不起吗,暗王就可以随便跟踪人啊。
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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