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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馥姑娘将随身的荷包落在了我那里。”言语间,公孙旭尧从衣袖中将一枚绣有繁花轻叶的荷包拿了出来,递至东陵馥面前。
见得此物,东陵馥心中一喜,便忙放下手中酒壶接过了他递来的荷包。
在沐浴前,她整理衣物时便发现荷包不见了踪影。
她还以为,是自己避雨时不慎掉落在了哪处。
原本,她想要去将其寻回来,因为里面装着那支被皇叔摔断的玉簪。
想想便觉可笑,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将它如此珍惜的放进随身荷包里。
这一路而来,随着远离皇宫与帝都,她也远离了皇叔。
如今,她的思绪反是愈发清晰。
或许,是因为自己现下唯一拥有能与皇叔相关的,便只剩这支玉簪了。
此刻的她,心境似也宽和宁静了很多。
以“相见不如怀念”来形容她与皇叔之间的关系,是再贴切不过。
而他,将会是北胤国最好的皇帝。
顿住思绪,东陵馥轻轻地掂了掂躺在掌心的荷包,却发现其间除了玉簪外,似还另有东西。
微微蹙眉,她转眸看向一旁的公孙旭尧,正见他是一副“打开便知”的神情。
收了目光,东陵馥在二人的注视下将手中荷包打开后,指尖便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待她拿出一瞧,却发现这是一枚小巧精美的玉章。
略显疑惑的再度看向公孙旭尧,东陵馥不禁问道,“公孙公子,这是何意?”
凝过她闪有好奇光芒的眼,公孙旭尧转眸看向与自己相对而坐的霍昕,轻笑道,“我既应了你与孟将军的请求,必然是要兑现承诺,助你们一臂之力。”
“如今,皇上颁下了圣旨御驾亲征,大军已前往千山府。看来,这场仗已是无可避免,你们可有了对策?”
言语间,公孙旭尧看着霍昕愈渐暗沉的目光,继续道,“发放军饷,购置武器与马匹,样样都需真金白银。而这玉章,则能调动北胤国内所有票号的银两。”
“现在,我就把这玉章赠予馥姑娘,由她来决定这些银子该如何调用。”
看着坐与自己左右的二人,东陵馥或许永远都不会想到,便是今夜,却足以改变所有人的一生。
而她,亦似永远都困在宿命的漩涡中,就算想要极力挣脱,却都是徒劳一场。
*****
翌日。
一大清早,山庄的中央庭院内便传来了哭天喊地的哀嚎声。在柴房中被关了一夜的公孙修才见到清
明日光,迎来的却是欲要将他带回天海府衙的官差与知府。
“我不是凶手!我是被诬陷的!”面容狰狞的看着不远处那个眉眼淡薄的公孙旭尧,公孙修满目血红的在官差的拉扯中嘶声吼着。
见在场众人没有一人替自己说话,大家都只是神色各异的看着他,公孙修顾不得散乱发髻,衣衫撕裂的狼狈模样,竟用力地挣动着双手指向公孙旭尧,尖厉着嗓音喊道,“公孙旭尧,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瞧见公孙修在张狂中忽然将目光转向自己,站在公孙旭尧一旁的公孙靖赶紧别开了目光,假装没有看到的样子。
此刻,他哪里还敢出声替自己的大哥说一句话。
见公孙修在官差的大力押扯中,仍是一副疯癫不甘的模样,公孙旭尧忽然朝候在自己一侧的一名男子渡了记眼色。
霎时,这男子便快步走到公孙修身前,一手点上了他的哑穴。
此时,已不能发出半点声响的公孙修,只能怒瞪着似要溢出鲜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公孙旭尧,不肯移开目光。
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天海知府姜越,公孙旭尧颇为温淡的开了口,“一切便有劳姜大人了,望姜大人能秉公办理。”
忙朝他点头示礼,姜越一眼瞥过挣扎不止的公休修,便朝了随行的官差下令道,“赶紧带走。”
“是,姜大人。”应了他的吩咐后,几名官差便不再有所顾忌,已立刻狠狠地将公孙修朝下一压,而后拖拽着出了山庄。
待天海知府与官差走后,公孙旭尧眸色一凝,朝了府中家丁沉声道,“将公孙靖与公孙默华请回住处,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外出,其他人也不得前去探望。”
他话语刚落,几名家丁便来到了神色微惊,却又不敢言语的公孙靖与公孙默华身旁,开口道,“三爷请。”
眸含怯懦的看了眼一脸清冷的公孙旭尧,公孙靖一扯公孙默华,便径直朝着他们所居的院落走去。
看着随家丁远去的父子二人,东陵馥只觉这个谦谦如玉的公孙旭尧似已变得有些陌生。
此时,公孙旭尧却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霍昕与孟元朗,“请二位到书房一谈。”
忙开口应了他的邀请,待霍昕与孟元朗二人正欲随他离去时,他又转眸看向一旁的东陵馥,谦和的开口道,“馥姑娘,失陪了。”
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东陵馥见府中下人在公孙旭尧离开后,也都一一散去,她便携了玉岑往自己所居的知语轩走去。
踏上旋绕连贯在各个庭院处的九曲回廊,东陵馥一路行至中央花园的一侧时,正见一名家丁拿着铁锤在一尊木桥上敲打着什么,似在修缮桥栏。
可下一秒,她却听得这男子低闷地哼了一声,而后便捏着手指频频皱眉。
看来,他是在敲钉坚固桥栏的铁钉时,不慎砸到了手。
正待此时,东陵馥却瞥见路过中央花园的钟琳正也看到了这一幕,且这女子便是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
见她来到家丁身旁后,似同他说了几句什么后,这名家丁便退让了开来。
而后,钟琳便兀自拿起铁钉,对向了木质桥栏。便是一瞬,东陵馥就见她徒手以内力将那铁钉轻松的打入了桥栏内。
看着这般情景,东陵馥不禁想到了昨晚书房中,公孙简的死因与致死凶器。
那枚莲星刺是孟元朗从公孙简的头顶抽出的,按照常理来说,人的天灵盖是非常坚硬的,若非使用铁锤将那莲星刺敲打进去,便是有人借助内力将其推打而入。
而若是前者,如此蛮力之下,死者定会十分痛苦。
但从公孙简死时惊讶的神色便可判断出,这枚莲星刺极有可能是由内力推打进入他头顶的。
所以,公孙简是瞬间毙命,而下手之人必是有着极为深厚的内功。
不过,在昨晚的排查中,无垢山庄内具有玄妙武功的人都已排除了嫌疑,唯一那个身负嫌疑的公孙修,却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东陵馥眉眼淡淡地想着,目光所及之处,是正同家丁一面说笑,一面帮忙的钟琳。
忽然间,她心一沉,有一个念头开始在心间盘绕,清晰强烈到就要呼之欲出。
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另一个人也存有嫌疑。
那就是钟琳。
那夜,这女子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直到翌日,当她问起这女子的去向时,这女子只说自己身子不适,当晚一直待在房间内。
因当时便已确定了公孙修就是那杀害公孙简的凶手,她也并没有多想什么。
但如今冷静下来思考一番,她觉得似乎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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