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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水,青芜浅笑道,“皇上,喝酒可以驱驱寒气。”
见身旁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笔,接过酒水,她远眺着御花园中四处悬起的红艳灯笼,笑道,“再过不久便是春节了,宫中此番已是一派喜庆的气氛。”
不得不说,这个寒冷冬季她最高兴的事,便是东陵馥终于离开了皇宫。
那女子一走,便意味着她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将东陵晟的心收复。
虽然她知道作为皇帝,他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但只要她能在他心中占据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便也够了。
毕竟,他们有着这么多年的感情,她对这男人还是有信心的。
唇角轻扬起一抹浅浅弧度,青芜满眼皆是明媚。
正待此时,忽有一名男子急急匆匆的朝着他们这边而来。他刚一靠近紫信阁,便重重地跪了下来,“皇上,臣接到了崇宁府官员的呈报,云萝公主失踪了,且未准时到达皇陵。”
嗓音微微一顿,他继续道,“臣派人调查后发现,竟是云萝公主所乘坐的船只因暴雨在江面上倾覆,沉入了江底。”
“那艘船上,死了许多人,也打捞起了数具浮尸,但并未发现云萝公主与玉岑的尸首。不过,负责一路护送公主前去崇宁府的六名护卫的尸首却找到了。”
“虽说他们的尸身教江水浸泡过后已有了些许腐烂,但仍是可以看出他们并非溺水死亡,而是在坠江之前,便被高手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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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一凛,男子又道,“所以,公主应是在船上遭遇了袭击,臣已派人在江河出事的水域沿途查找,却都没有搜寻到尸体。”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公主只怕是…凶多吉少。”
闻言,东陵晟将视线从手中奏折移向了跪地男子,并嗓音清淡地吩咐道,“继续搜,直到找到云萝公主的尸体为止。”
看着东陵晟波澜不惊的模样,一旁的青芜已是暗暗一惊。
她虽知道这男人与东陵馥之间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却选择了缄默。
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甚至是陆横逸。
因为她知道,这段不.伦之恋,永远也不会有结果。
但东陵晟此刻的反应,却是丝毫也不在乎那女子的生死。
所以,在他得知了东陵馥与霍昕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后,是彻底看清了这个三番四次与他作对的女子了吗?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机会竟是来得如此之快。
*****
入夜,华音宫。
晚膳过后,青芜正独坐在窗前手捧暖茶眺望着遥遥星空。而一旁,正有一名婢女在香炉内置换新的香薰。
片刻后,待银珠带着寒息进入内殿,来到她身旁时,这女子已是略有无奈的低语道,“娘娘,今晚便别等了,奴婢听敬事房的太监说,皇上晚间一直都在长倾殿内,却没有翻任何妃嫔的绿头牌。”
闻言,青芜微一点头,便转身来到圆桌前放下了茶水。
凝眼看着烛台间盈盈燃烧的火焰,她只觉心中忽然泛出了一抹奇异之感,便朝着银珠吩咐道,“我有些冷,你去替我烧点暖手的炭火来。”
“奴婢这就去。”银珠低眉一福,便转身出了内殿。
瞥了眼女子离去的背影,青芜吩咐随侍在殿内的宫人都退下后,便披上一袭玄色斗篷,鬼使神差般的独自一人朝了长倾殿的方向而去。
一路踏着微明的月华来到长倾殿的院外,青芜凝眼看了看燃着橘色烛火的大殿后,便伸手牵拉过戴在头上的连帽,抬脚进入。
*****
帝都街头。
微微颠簸的马车上,李惜正靠坐在一侧有意无意的把玩着腰间的环佩。偶尔抬眸之时,她会与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淡笑着聊上几句。
此刻,坐与她对面的这名男子正是刑部尚书柳宗修之子柳绍泽,而他便是父亲李肃想要极力介绍给她成为婚嫁对象的首选之人。
上次在一个宴会上认识了他后,这男子今日便到访约了她一同前去帝都的庙会。
原本,她并不想同这男子出去,但后来思及东陵馥临行前对她说过的话语,她最终还是应了他的邀约,同他在外逛玩了一整日。
一炷香时辰后,待马车缓缓停靠在李府的大门口时,李惜已率先起身下了马车。
随这女子一道下车将其送至府院门口,柳绍泽谦谦有礼的朝了她道,“今日能与李姑娘一道畅玩帝都,我十分开心。若李姑娘愿意,我下次便带姑娘到些更为有趣的地方。”
轻笑着抬眼看向李惜,他目光刚一凝住,便怔愣在了原地。
此刻,李惜竟是顿立在他面前,唇含笑意的轻合上了双眼。
看着这女子在银月之下灵动秀致的模样,柳绍泽似是意会到了什么般,已微俯身子欲要朝她的唇上吻去。
可下一秒,正在他离这女子不过余寸距离时,李惜却蓦地张开双眼看向了他。
见身前男子竟是猛然一惊,而后瞪大了双眸看着自己,李惜略显莫名的眨了眨眼。
忙略显尴尬的一笑,柳绍泽开口道,“你的发簪歪了,我帮你。”
言语间,他便抬手朝了李惜的发髻间轻整而去。见这女子“歪”掉的发簪教自己扶正后,他才朝她拱手道,“天色已晚,李姑娘快进去吧,我便告辞了。”
说完,柳绍泽便转身来到车尾,一掀车帘上了马车。
望着马车一路渐渐远去,李惜兀自立在府院门口看了看鲜有行人的街道。
若父亲还在,定会骂她晚归了。
悠悠转过身,李惜一脚踢开石阶下的枯叶,撇了撇嘴。
什么嘛,她按照东陵馥所说的全都做了,还在到家后于柳绍泽面前闭上眼睛倒数了五十个数,可他却仍是没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还是没有见到他,东陵馥你猜错了。
略显失意的低垂了眉眼,李惜刚抬脚踏上石阶,欲要伸手叩响门环时,她的手腕却猛地教人一攥而上。
倏地转头看向来人,她目光刚一落定,便教此人拽着朝了一旁的深暗小巷走去。
心上瞬间凝了丝慌恐之意,李惜刚要扭手挣扎时,却借着月光蓦然看清了这人的背影。
霎时,她心中的惊惧便化作了一丝甜腻。
跟着他来到狭暗的小巷内,二人
刚一站定,东陵钰便单手将她一推,令她背脊猛地撞向了身后的石墙。
只觉身子顿时一木,李惜尚未来得及感受到背脊间蔓延而出的疼痛,她的手腕便教他用力擒上。
强忍着腕间的痛楚,她刚一抬眼,就听得东陵钰沉声问道,“你是不是不懂什么叫作男女有别?”
眉尖轻轻一蹙,李惜苦着小脸哀求道,“疼,你先放开我。”
骤然加重了捏在她腕间的力道,东陵钰的嗓音已是狠厉了几分,“是不是皇姐教你的?”
闻言,李惜咬牙回击道,“反正你都不要我了,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
她话语刚落,便见这男子笼在微白月华下的眼,已是幽暗如渊。
*****
长倾殿。
摆放着数本奏折的龙案前,东陵晟正靠坐在龙椅上,眉眼淡淡地看着下方桌塌间由青芜落下的玄色斗篷。
思及这女子离去时红着眼圈强忍泪水的倔强模样,他轻敛了目光。
在他记忆中,似极少见她流露过这样娇楚却又坚强得令人怜惜的神情。
没想到那日之后,他却再一次看到了。
独自一人静坐在威仪宏伟的大殿中,东陵晟正将视线幽幽转向空寂无边的月夜时,忽有一抹身影骤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跪下。
“主子,在小饭馆里截杀云萝公主的人,正是李肃将军派去的。”凝眉道着话语,天琰宗的探子正向他禀报着东陵馥的相关事宜。
闻言,东陵晟已微眯起了映有清月寒星的眼。
她此刻,正与那男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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