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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修宁按着路语茗脖颈,轻轻摩挲。额头相抵,楚修宁轻笑:“怎么办?你靠这么近,我都觉得太远。”
路语茗又亲了亲楚修宁:“回家吧。”
“嗯。”
-
路语茗是被闹钟叫醒的,楚修宁不在身边。他揉了眼睛,坐起来,看见床边整齐地放着一叠自己的衣服,慢悠悠去洗漱。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洗漱用具,随便拿起来就用。
收拾好自己,下楼,就看见楚修宁正对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发愁。
“早安。”楚修宁看见路语茗疑惑的眼光,笑着解释,“突然发现,没了祁燃真不行。中式早餐实在太难做了。”
路语茗走到楚修宁身边,看了看流理台上的东西,也愁眉苦脸:“我也不会。”
“勉强吃面包牛奶吧。”楚修宁去找食材,路语茗默契地坐在一边看着楚修宁忙里忙外。
冬天的阳光总是格外温柔,渐渐移到餐厅,照在路语茗的脸上。路语茗觉得格外困倦,却趴在餐桌上舍不得闭眼接着睡,盯着楚修宁的背影发呆。
楚修宁偶尔转头,看见路语茗就忍不住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路语茗突然问:“楚修宁,你的后背,怎么回事?”
楚修宁后背一道疤痕,从左肩胛一直蜿蜒到右肩蝴蝶骨尾端,异常狰狞。
“摔的。”楚修宁对答如流,“怎么,破坏美感?”
路语茗见楚修宁不想多说,板着脸说:“没有,挺帅。”
楚修宁嗤嗤地笑:“小路,睁眼说瞎话,真的不合适你。”
路语茗恼羞成怒:“快点做饭,你下午还要赶飞机吧!”
“嗯。”楚修宁要去T市过年,这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但是过年票难买,只好提前走。只是现在却有些后悔。
楚修宁把牛奶面包和煎好的鸡蛋摆好,突然说:“要不,我留下陪你吧。”
路语茗摇头:“你不是和从前过年的那家亲戚说好了,今年也去的吗?”
“那你和我一起去?”
“不要。”路语茗依旧摇头,他不知道萧路的情况,过年是弄清楚情况的最好时机,他不想错过。
楚修宁看上去有些纠结。反而是路语茗安慰:“反正只有七天。”
“好吧。”
-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出门。路语茗不喜欢分别,所以干脆不送楚修宁去机场,两人分别搭车,各自离开。
路语茗一路回到康山大学附近的房子,走上阁楼,萧路的地界。路语茗一直没有将这里退租,因为这里毕竟是萧路的世界。
推开门,尘土满屋,一室寂然。
路语茗离开半年,再回来,却好像已经远离这里好几个时空。路语茗放下行李,再次拿出手机,手机号也没有换过,甚至手机都没有换。只是为了等待有个人,能找上这个身体,告诉他萧路之前的事情。
这是种很奇怪的负疚感与不安全感,路语茗没法去填补,只好转移注意力,他深吸一口气,找出清洁工具,打扫屋子。
这是一项极其巨大的工程。路语茗刚刚重生的时候,状态很差,又是做咽喉手术,又是参加新人培训,当时对屋子的处理就只是随便收拾一遍,也只是找出了身份证和钱包。现在再收拾一遍,更加认真仔细,路语茗期望能找出点其他什么,来说明萧路情况的东西来。
结果这项工程进行了整整三天。再看屋子的时候,已经好像空间重置了。
三天,刚好除夕。路语茗叠好最后一件衣服。天已经黑了,他靠在窗台边的墙上,看向窗外。窗外,烟花璀璨。
路语茗独自过年的经验丰富,十五岁离开家,前两年还好,后来他和家里闹翻,就再没回过T市。每年过年,连柯颜都会回家,他却哪儿都不去,只呆在S市。
一晃十余年,但第一次觉得这么孤单。
路语茗吸了口气,转头不在看。想着等会儿要不要给楚修宁打电话,蓦然停住了脚步,匆匆转身回到窗台边。
阁楼的窗子向上,有一个弧度,是最老式的推拉式窗户,因为年代久远还裹上了厚厚的胶带,连窗台边都是。所以之前路语茗没发现,窗台上其实有些奇怪的凸起。
路语茗说不出这种感觉,仿佛是身体的记忆在作祟,他伸手扯下了那些老旧的胶带,一个证件本就掉了下来。似乎有人为了给糊好窗台的缝隙,随意用这个证件本加塞。
路语茗弯腰捡起证件本。表面已经烂成一片,打开,却完好无损,里面还有一张纸。
证件——收养证。
纸——死亡证明。
收养人和死亡证明上的人是同一个,照片模糊,看得出是个老年男人。而收养的地址也是个很遥远的地方。
原来是个孤儿,背井离乡。原来不需要期待有人在今天找到他了。
路语茗淡淡地失落,却又无能为力。正想着,门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