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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皮裘的富家公子来说,更是如此。刚出发时的兴奋没多久就被随之而来的热浪消散的无影无踪了。汗如流水似地往下淌,真想象那些个镖师们一般肆无忌惮地拿袖子去抹。那什么汗巾子就不禁用嘛,一会功夫就湿的不象样子了。又没法子拿扇子来扇。真想如迎春她们一般坐在车里。切!又不是女人,没得让人笑话!生生忍住了那股冲动,好歹捱到了道旁一个茶水铺子旁。
要说呢,才不过刚走出来几里地。但詹总镖头看大家热得够呛,再者说镖行行镖也有个规矩,一般是刚开始几天稍慢一些,先让大家适应一下,然后再逐步地快起来。这位慕容公子明显不是个受苦的主,可人家是雇主,那可就是大爷,得照顾着点不是?
因此看着慕容看到茶水铺就两眼放光的样子,詹总镖头就很知趣的叫停了车队。大声吆喝着大家伙喝口茶,喘口气,再接着上路。
慕容求之不得,麻溜地翻身下马。一边将缰绳掷与五福,一边大声喊道:“赶紧把你们最好的茶给爷拿出来。再把那最沙最甜的西瓜拿几个过来!”原来茶水铺旁边刚好有人拉了一车子的西瓜在卖。
有主顾上门自然是怠慢不得,看茶水铺的是一个腿脚略有些不利落的老人,并一个衣衫破旧但却冼得干干净净的老婆婆,还有一个年轻的妇女,和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
那妇人已经利落地将几张老旧的桌子抹了一遍。老人家也将茶水斟满了茶碗。只是腿脚不利索,行动未免慢些。看得慕容有些皱眉。詹总镖头一拱手道:“老人家将茶壶放在那里即可,咱们自己动手就好!”
迎春和司棋也下了车,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两人也热得脸色如涂了胭脂般有一层淡淡得红云。司棋走在后面,已经忍不住拿着个帕子乱扇。迎春到底是大家闺秀,多年的教养自然不是一时半会说变就能变的。虽然也热,却依然步履方正,仪容整肃。看得慕容不自觉的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詹总镖头忙招呼着倒茶,司棋早上前拉开凳子请自家姑娘坐了。慕容灼冲着茶水棚子里的妇人道:“可有更干净的碗?拿两个来给我们这位柳公子。”迎春出门时就改了称呼,也厌弃了贾这个姓。就用了柳远山这个名。
“不用,这个我用得惯!”说着迎春就端起桌上的大海碗咕咚咕咚地喝开了。詹总镖头一看,暗松一口气。虽说是雇主不能挑,可真心话自己当时听说主顾是个女子时,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愿意的。别的不说,旅途中的这份辛苦只怕没几个吃得消的。更遑论种种突发状况了。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想了。这位只怕比那位慕容少爷还能放得下身段些。
慕容有些鄂然:这么腌臜的碗?正思索间,那位妇人已经赫然地站在了慕容身边,期期艾艾地说:“那个,老爷,我们这里没有更好的了,请老爷多担待些。”慕容也料想到了路途艰辛,但也没想到会如此。总不能和一个妇人计较吧?再说了,人家就这条件,可是你上赶着来的,又不是人家生拉硬拽地把你请来的。当下只得不耐地摆摆手,那妇人如同大赦,忙转身招呼别的人去了。
偏巧五福正拿了一套茶具过来。要说这五福也是一片好意,知道自家少爷是个讲究的,平素衣食住行要求也是极高的。用现代的话来说应该是略微有些洁癖吧。
五福正欲将茶具放下,慕容却突然火了:“你家少爷我是那么矫情的人吗?!这茶柳小,不柳公子喝得我怎么就喝不得了?!”说着赌气般端起一碗茶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下去。喝完后,终是有些嫌气地拧了拧眉毛。
五福颇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这可真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不落好不说还落了通抱怨。只得抱了茶具又转身回去。詹总镖头是过来人,看了看这位,又看了看一脸坦然的迎春,心里暗自微笑了下:年轻人哪!
接下来的行程还比较顺利。慕容渐渐地溶入了这个队伍。行程确实有些辛苦,但也不乏一些小乐子。再说,每天都有全新的你之前所没有见过的景象在等着你,也是一件令人雀跃的事情。
行行复行行,终于越过边关,来到了那个传说中‘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地方。七月初正是草原上水草丰美,牛羊肥硕的季节,也是草原民族一年一度盛大的‘大忽力革台’。经队伍里懂匈奴语的人翻译才知道这是类似于中原春节一样的盛大节日。慕容灼听得如此,那可叫一个兴奋啊。总算有可以放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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