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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肆爵应着，还想说点什么，通话已经挂断。
颜雪桐应了声，想起来睡前没做的事情了：“我睡觉时候忘记给你电话了，明天一定记住，你快休息吧，不早了。”
“十点半了。”看来她今天是真累了，睡挺早。
唐肆爵听见她问话，赶紧抬眼，墙上时间指向十点半。
颜雪桐翻个身，低低回应了句：“几点了？”
颜雪桐听着他声音睁开了眼睛，拢了一把头发，看着漆黑的夜，屋里一角那摄像机还真在运作，灯亮着，漆黑的屋子里就那一点红光，还挺慎人。
唐肆爵主动坦白，知道她睡成这样，兴许什么也没听见。可此刻的一腔柔情无处可发，只能轻轻对她说几句话。
“我刚到家呢，晚上跟老二、老三他们喝酒去了。”
颜雪桐嗯嗯的回应，唐肆爵听见她半梦半醒的声音，忍不住好笑，真难为她睡成这样还能接他电话。
“老婆，睡了啊？”明知故问。
唐肆爵听见接起的通话，立马摁灭了手里的烟，生怕她知道一样，坐直了身体。
这再一通过去，接了起来。
唐肆爵第一通电话人是被闹醒了，可她没动，蒙着呢，睡晕了。
睡前是想到有事情没做，但一倒下人就睡着了，压根儿没机会去想是什么事情还没做。
颜雪桐一天累得够呛，早睡熟了。
唐肆爵回房间，忍不住点了根烟，今晚怕是难睡着，下意识又给老婆拨了电话过去。
“我看看水热不热。”一头钻进了浴室避难。
老爷子赶紧打住，不多话。
“大过节的你倒是开心，曾孙子都有了，我有什么？”小夫人忍不住呛了声老伴儿，儿子她不敢吼，老伴儿还不能吼两句？
“生气啊？别气坏了身体，大过节的……”
老爷子进了房间，半句没提不孝子的话，敢跟夫人这么吵吵的，也有小儿子了。
原来妻奴命是遗传的。
唐肆爵开门走出去，老爷子在门口站着，唐肆爵看了眼父亲，沉着脸走了。
小夫人颤了颤身体，罪过罪过。
小夫人端着架子，“还敢跟亲妈吼，有了老婆亲妈都不认的狼崽子！”当初生了就该一把掐死……
当即缓和了情绪：“我跟她好好商量，这事情，您就别瞎折腾了，我来办。”
唐肆爵听出了小夫人话里的重点，她没再提接别的女人的肚子那话。
“她什么时候给唐家添个一男半女，我什么时候才给她好脸，没有孩子，她算进了唐家门？也就紧紧踏进了一只脚！”
她就是太闲了，成天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
这想法，直接掐灭。
小夫人拿借腹生子的话来试探儿子，就只是个提议就差点跟她干架了，更别提离婚。
“妈，您爱我，我知道，可您为什么不能再大度一些，接受我爱的女人？她将来是您孙子的亲妈，我们始终要永远生活在一起，这样两看两相厌要到几时？”
每天围绕着这话题争吵，能解决得了？
唐肆爵怒声而出后，沉了怒气。
“我是您亲儿子，我孝顺您，但什么都听从您的安排，那是愚孝。颜雪桐嫁了我，她这辈子是否过得幸福顺心是我最大的责任，而我对您的责任，是尽孝。”
小夫人气得跺脚：“你是我儿子！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的儿子，你现在跟我说这样的话，为了个女人，你还要六亲不认？真是家门不幸，我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无情无义的儿子来！”
“妈，您任性了大半辈子，老爷子宠着护着。有一个人这样对你就行了，至于您儿子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思维和处事方式，不需要你多插手。您能左右的，只能是您丈夫，除了您丈夫以外的男人，你没资格多管。”
小夫人气得手抖，怒声指责：“你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为了个女人……”
“你听我说完，第一次您任性主导一场dna事件，我没跟您说任何重话，您似乎觉得我没什么底线，就算几乎快要成功拆散我和她，我也没有做什么。但妈，那只是仅有的一次，如果在孩子的事情上，您再用这些肮脏手段，我就再不进这个家门，孙子您神通广大弄得出来，那往后您就抱着您孙子过，跟我没半分关系！”
小夫人脸色沉到谷底，“儿子……”
“我想有些话我得认真跟妈您交个底，颜雪桐是我这辈子唯一用尽手段求而不得的，现在老天开眼，我们结婚了，我请您不要插手我的婚姻，我和她的家庭。我们会有孩子，这不需要你过多关心。因为您是我母亲，所以我才接受您的爱心绑架，她不接受，我能理解。”
顿了顿，他转身正面看向母亲。
“妈，不论你是什么原因不能接受她，但她是我老婆，这辈子我只认定她。”
放眼看看，谁家婆婆做成她这样的？哪家儿媳妇不是乖乖听婆婆说话，说什么就照做什么，她呢？别说听话，跟她说半天话，声儿都没回一个，她能喜欢这样的媳妇？
唐肆爵欲转身，小夫人怒了，斥责出声：“是她不给我当婆婆的尊重，我眼里才没她这个媳妇！”
“真不怪雪桐跟您不亲近，您心里从未真正接受过她。”
唐肆爵在门口站定，侧身回头。
唐肆爵沉着脸起身，小夫人脸色一暗，语气强烈了些：“儿子，你就这么无视你妈的话？”
“明天过节，我把那些女孩儿都叫来，让你见见，地方你订吧，哪里比较合适。”小夫人擅作主张道。
唐肆爵脸色很难看，小夫人见他沉默，知道他话不多，安静了会儿，直接拍板决定。
“什么花样？我不管你答应不答应，人我都已经选好了，全都是菁城大学刚毕业的大学生，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姑娘，借几个肚子用用，正好她不想生，这更好，省了求她的功夫。”小夫人语气强硬道。
“妈，为了家宅安宁，您千万别乱倒腾这些花样。”
小夫人沉着脸色，唐肆爵想说他已经在准备，可又顾忌着颜雪桐的坚持，他这边一说，回头母亲把事情说漏了，老婆那他哄不到。
“孩子的事情还不大啊？咱们家香火延续的问题，你说这事情不算大？你看看大太太那边，甭管那孩子怎么来的，连大太太都有孙子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唐肆爵无奈，如果颜雪桐坚决不要，他也可以不要孩子，前些年就没打算再结婚。
“何必要为了孩子这样的小事情弄得家里不平静？”
“你可小声些，当我耳聋啊？”小夫人冷哼：“她不生，我不逼她，可我要孙子，她也别怪我不给她脸。”
这算什么事？他老婆又不是不能生了，这事情要让颜雪桐知道，不跟他闹掰才怪。
唐肆爵闻言当即拧眉：“妈！”
“她要不肯生，我啊，也不指望了，对她我是失望透顶。儿子，咱们借别人肚子生几个来养，你看怎么样？”
唐肆爵不做声，大房那边曾孙子都有了，但那不一样，他膝下无子无女确实有些……
“人是你自己娶的，我和你爸说什么你都不肯听，行了，别的我也不多说，我就想要个孙子，至少要在你爸身体还硬朗的时候，能抱上孙子。”
结婚之初就说过两年才考虑孩子的问题，要看孩子的缘分，这话一说，说了三年，现在连个孩子的影子都没看见。依她看啊，新媳妇压根儿就没有生孩子的打算。
小夫人拉着脸，她会信儿子这搪塞她的话？
四十岁有后，等往后孩子长大了他都老了，还能陪孩子看花样世界？跟孩子的思想代沟又是一个不可跨越的差距。
“孩子的事情我得尊重她的意思，但就是这两年吧。”唐肆爵坦然道，他也等不及了，再过得几年，他真就四十了。
“她要是不肯生，那就由着她不生？”
小夫人要对唐肆爵说的是孩子的问题，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儿子回来，他这地位从妻子心里直线下降。
老爷子门外转了转，两声叹气后，转身去书房。
小夫人和唐肆爵进屋就上楼，进房间说话去了。
“回屋里说话去，外头说话放十个心眼儿都不够提防的。”
有些观念，在父母一辈根深蒂固，他无法劝服。
“我知道。”唐肆爵心底无奈。
“唐家少夫人成天在外面抛头露面，还这么拼，这在外人眼里，唐家是有不济了才让她那么拼死拼活的赚钱养家？唐家短了她的开支吗？还不知道是怎么对外界说唐家的，儿子啊，你要好好说说她，她一直这么任性下去，对唐家名声不好。”
一说这事儿，心底又来气。
“新媳妇会说还不如在家陪我的话？她是为了避开我这个恶婆婆，巴不得出去工作吧。”
小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儿子在说谎，忍不住拆台。
唐肆爵手扶着母亲：“没有，她在工作，参加了个真人秀节目，二十四小时跟拍，她到组里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刚打电话回来跟我哭呢，说早知道是这样的状况，还不如在家陪您，好歹不用受苦。”
小夫人原地站了站，侧目看着他车里：“我听车子声响都好大会儿了，还没见你回来，就出来看看，怎么，她还闹呢？”
其实院里有路灯，只是不够明亮。
唐肆爵吐了口浊气，然后朝母亲走去，抬手从张妈手里接过照明的灯。
“儿子啊，怎么回来了都不进去？”小夫人到了唐肆爵跟前问。
唐肆爵抬眼，见母亲出来，忙把手指上夹的已经吸了半截的烟扔在地上，鞋底踩灭。
小夫人和张妈迎了出来，张妈拿着灯给照着露面，小夫人走在前面。
唐肆爵心有些沉，虽说他很满足现状，可婆媳问题不解决，迟早出大事。她宁愿出去受苦，也不愿意在唐家住一两天，她已经对家里反感到这种程度了吗？
中秋节庆将至，可天上挂的弯月并不圆，月亮周围撒了几片稀疏的乌云。
怕她睡了再打又扰了她睡眠，身躯后靠在车上，抬眼望天。
“应该睡了吧。”唐肆爵轻轻出声。
车子停好，他人下车在车旁边站着，认真听着对方的铃声，到最后也没接听。
唐肆爵车到唐家时，忍不住又给老婆拨了通电话去，这时候拨过去，人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