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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枝、风飞舞面面相觑,庄主的武功他们是见识过的,远远在他们三人之上,一柄傲雪梅花剑纵横江湖,从未遇见过敌手,然而从他口中怎么突然说出屈服退让的话,大感意外。杨峰不理三人惊奇神色,说道:“形势所*,咱们只好暂时避让,把云万里那贼子押过去便了,好在南天魔君也要置他于死地,就算押过去也无不可。”凌云枝重重在桌上拍了一掌,怒道:“老庄主之仇,岂能不报!庄主如不亲手刃了云万里,老庄主如何能安息?”风飞舞道:“庄主,咱们豁出去了,纵使斗他不过,也要死守梅花庄!”杨峰摆摆手道:“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说,明日午时上路。”凌云枝、风飞舞心有不岔,还待欲说,万仞冰行事老练,见庄主一而再地坚持,知道其中必有原因,说道:“二弟三弟,怎么,连庄主的话也不听么?”凌风两人见大哥也如此说,话到口边,不好再说,杨峰起身离去,走到门口,忽道:“是了,今晚庄里上下要加派人手,全神戒备,傲梅、雪梅,你们亲去看守云万里,留神别让他给跑了。”
苏远章忙带罗逍闪入房外花丛中,杨峰匆匆离去,万仞冰向西首而去,不多时人声嘈杂,想是派调庄丁。风飞舞埋怨道:“庄主也真是的,明知我们最恨那奸贼,偏偏要我们去看守,这不是折腾我们么?”凌云枝道:“那那再好不过,趁着他还在咱们手里,不好好给他吃点苦头,难解老庄主这口恶气。”风飞舞哈地笑道:“好啊!先把他折磨个半死!”两人疾步而行,穿过两处回廊,越走越是寂静。苏远章和罗逍紧步跟了上去,苏远章功力深厚,虽然携了罗逍,在回廊过道之中行走却如白驹过隙,半点声响也无,凌风两人丝毫未觉。
凌云枝、风飞舞越走越快,走了一阵来到一处花园,但见花丛高逾头顶,凌风两人一转身进去,便即不见踪影,苏远章抢入花丛中,只见内中道路纵横交错,不知走哪一条好,在里面走不多时,突然发现似乎回到了原地,俯身一看,果见有自己和罗逍刚才走过的脚印,暗自一怔:“这梅花庄当真有点古怪。”其时月色朦胧,苏远章功力深湛,眼力极好,隐约可以看见凌风两人走过的足迹,当下循着脚印跟去,走了一刻钟,出了花园,又走一顿饭功夫,来到一座凉亭,脚印到了亭里戛然而止,苏远章心道:“看来就在这里了。”举目四望,凉亭四面皆空,哪里是囚人的所在?苏远章凝目沉思,忽然走到亭外,罗逍暗道:“怎么?”只见苏远章抬步踏上亭前留下的一个脚印,另一步也是如此,循序渐进,最后再跨一步,脚印就此没了踪影,苏远章当即停下,点了点头,察看前方,此时他已走到凉亭正中,一张圆石桌居中而设,苏远章上下打量石桌,见无甚特别之处,目光转向桌旁石凳之上,又点了点头,伸手按住石凳一转,猛听轰隆隆一阵大响,圆石桌突然向左移开,露出一个宽约三尺的道口,里面有石阶螺旋般旋转而下,罗逍又惊又喜,心想:“原来苏伯伯是按着凌风两人的脚印所在,以揣摩他们是何以消失的,这一下顺藤摸瓜可巧的很。”苏远章笑道:“瞧瞧去。”循石阶而行,愈渐深入,那洞极深,往下走十几级石阶之后,又折而向东,转过几处弯道,果听凌云枝的声音道:“云万里!你这恶贼!害死咱们老庄主,嘿嘿,终于恶有恶报,终于落到了我们手里,纵使将你碎尸万段,也难以消除我心头之恨!”罗逍从暗处向外看去,见石壁上两条精钢大索深嵌石中,另一端各捆住一人左右手腕,罗逍见火光中那人披头散发,脸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剑痕鞭痕,一身单衣也破得不成样子,血渍从破洞中渗出,直是一件血衣。罗逍心道:“这人便是华山派掌门云万里了。”风飞舞道:“可惜你这命倒也值点银子,南天魔君也要除你而后快,你更有何话说?”云万里刚受过鞭刑,这时仍迷迷糊糊,但两眼炯炯,余威不减,说道:“你们老庄主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们?至于南天魔君,哼!恶贯满盈,迟早有一天会得报应!”凌云枝怒道:“怎么,你枉自号称名门正派,自己犯下的罪行也不敢承认么?”风飞舞狠狠道:“当日老庄主遇难之时,梅花庄不少庄丁亲眼所见,你须赖不得!”云万里愕然道:“梅花庄?不曾听说,更不认识什么庄主,你们定是找错人了。”凌云枝咬牙切齿,刷的拔剑出鞘,叫道:“还敢抵赖,休怪我的剑不客气!”云万里摇头道:“我真的没见过什么梅花庄的老庄主,你们杀了我也没用。”风飞舞怒道:“二哥,别跟他啰唣,先卸下他一个膀子,看他说是不说!”凌云枝更不打话,举剑往云万里右臂便劈,剑到半空,却听当的一声,不知给何物一撞,铮的划入地下,凌云枝正待喝问,苏远章纵前一步,手掌翻出,凌云枝手中的剑再也拿捏不住,当啷掉落,风飞舞大惊,剑指苏远章厉声道:“来者是谁,竟敢擅闯梅花庄?”苏远章微微一笑,道:“我来见见老朋友也不许么?”风飞舞叫声“看剑!”长剑倏起,劲风飞舞,罗逍但觉一阵寒气迎面扑来,苏远章道:“好,这招'寒冬飘雪'招式巧妙,只是火候差了一点。”右掌一拍,风飞舞本来要进攻,被他一掌下来,连退三步,心中一怔:“怎地这老头武功如此了得?”以她功力,要跟她打成平手也属难事,何况一招便败?凌云枝叫道:“三妹小心!”捡起长剑,一招'云崖峭立'抢了上来,顿成合二夹一之势,苏远章仍是笑脸自若:“这招力道使得恰到好处,只是这峭立云崖嘛,擅守不擅攻。”拍的硬生生一掌将剑身压了回去。只见凌云枝剑气凛然,风飞舞剑花朵朵,有如大雪纷飞,本来使得极是顺畅,但一遇上苏远章的掌力,剑招或偏或歪,生生被推了开去,拆不数合,风飞舞扑的一声,已被苏远章点住穴道,凌云枝当即来救,苏远章一带一收,凌云枝腿上中了一掌,踉跄退后,险险跌倒,忽然捻唇作哨,嘘嘘嘘地吹了三下,声音尖锐异常,远远传了出去,苏远章暗叫不好,双指连点,凌云枝应声而倒,纵上前去一拉,那铁索足有三指般粗,空手如何挣得断?凌云枝嘿嘿笑道:“这是以特种玄铁打铸而成,你武功虽高,想要救人,却是不成。”苏远章把铁链放在手里掂了掂,说道:“宝剑借我一用。”也不等凌云枝回答,拿过剑当的往铁链上便劈,只见火花四起,拷住云万里左腕的铁链当地落地,这一剑力道用得恰到好处,铁链断裂,却丝毫不伤及皮肉,凌云枝、风飞舞大惊不已,要说这铁链坚固至极,虽最锋利的宝剑也不能割得动它分毫,没想到苏远章用一把普普通通的剑便将其斩断,内功之深,实是难以估测,惊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他?”苏远章微微一笑,道:“老夫一糟老头子也。”挥剑将云万里右腕上铁链斩断,背起他与罗逍往外便走。刚出洞口,忽听人声鼎沸,十几名庄丁当先围了上来,黑夜中火把通明,又有不少庄丁朝这边拥来,杨峰、万仞冰最先赶到,喝道:“什么人夜闯梅花庄,速速报上名来。”见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旁一个文弱少年似乎不会武功,可不知怎地云万里竟然给他们俩救了出来,心道:“傲梅、雪梅真是疏忽大意,连这一老一小也对付不了。”叫道:“来啊,把他们给绑了。”众庄丁个个臂粗膀阔,又是苦练过多年功夫,听到庄主号令,一拥而上,满拟将苏远章和罗逍立马按倒在地,谁知苏远章袍袖一拂,劲风扫处,众庄丁收势不稳,齐皆摔倒,杨峰一怔,他本以为准是凌云枝、风飞舞两人大意误事,以致使他们得逞,谁知这老头的武功竟是如此了得,苏远章呵呵笑道:“老夫与这位云兄颇有交情,深夜叨扰,不敬之处,还请见谅,就此别过。”杨峰道:“慢着,你可是武林中人称潇湘大侠的苏老前辈?”苏远章道:“不敢,幸喜还有人记得老夫微名,幸甚幸甚。”杨峰道:“在下听闻老前辈武功卓绝,可肯与在下和梅花三友赐教几招?”苏远章心道:“说到这份上,不打一架是不行的了。”说道:“赐教不敢当,切磋切磋倒是有幸。”
凌云枝、风飞舞被苏远章点住穴道,万仞冰进去足足花了两顿饭功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四人将苏远章围在垓心,凌风两人仍使长剑,万仞冰使的是一根奇形拐杖,形似梅花枝干,杨峰则抽出傲雪梅花剑,只觉寒气*人,未打而震慑敌胆。杨峰道:“老前辈,倘若我们侥幸赢了,可得把人留下,且以后不得再来寻事。”苏远章道:“这个自然,那要是我赢了呢。”杨峰道:“任凭去留,杨某若再阻拦,自把这梅花庄毁了。”苏远章道:“好,杨庄主倒也爽快。”杨峰道:“杨某不才,先打为敬。”一招“踏柳寻梅”当先往苏远章攻来,步法翩然,宛如鸿雁高飞,脚下施展的是“踏雪无痕”的轻功,苏远章叫一声:“好。”双掌甫出,拍住傲雪梅花剑一夹一搓,这一下却是大乘金刚掌的招数,一股劲力从剑尖直透剑身,梅花剑登即被扭得如螺旋般弯转,劲力直透杨峰手上,百忙中旋身转了五六圈,傲雪梅花剑才没被他掌力扭断,心下却惊出一身冷汗,刚一交上手便遭遇险着,暗惊苏远章功力真的是强劲之极,比自己犹高数倍!这时万仞冰、凌云枝、风飞舞已夹攻了上来,与杨峰一起,两人进攻,另两人防守,我守你攻,我攻你守,配合得丝丝入扣,就如剑阵一般,顿时威力大增,但他们所使的并非剑阵,只是各人紧密配合,不输于剑阵。苏远章一边拆解一边观看各人的武功,凌云枝、风飞舞两人功夫刚才在地道中已然见过,虽然长剑招数有诸多变化,然而大致不出其理,万仞冰功力比他们要高得多,一根梅花杖使得呼呼风响,招式多模仿梅树随风摇摆的形态,倒也奇招百出,而杨峰的傲雪梅花剑则刚柔有致,时而如江河冰封,顿失滔滔,时而又如梅花盛放,暗香浮动,优雅而不失气势,但苏远章始终好整以暇,拆过四五十招,对杨峰以梅花三友武功招数、功放趋避之道已了然于胸,这时万仞冰一招“狂风独舞”梅花杖夹头盖脑打来,苏远章说声“着”,臂肘撞向他腕口,万仞冰“啊唷”一声,梅花杖落地,向右摔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