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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嗓门,摸抓着胡须说:“你表婶也是怕你劳累,受了伤就该好好歇歇么不是?你今儿就别去送点心了!”
“那咋成?”刘树强的声音应声而起。
他铁青着面孔踏进院子,几步走到虎子身边,沉声道:“咱作坊一向是我和虎子去送点心,要进东街鸿门坊必须两人同路,那边的家丁可不认生面孔!”
方思劳眼中一闪,摆出一副纠结万分的模样,在水井边来回走动了两趟,突然将左手响亮地拍在右手手心里,仿佛有了万全的主意。
方思劳乐呵呵地看着刘树强,眯起小眼睛说:“这么着!虎子就在家歇息半日,门脸那里还得你媳妇招呼着,你就带娟儿去送点心,咋样?”
“哎哟喂,这个主意好!”万氏急忙配合地拍着手掌“那鸿门坊说是要两人同行,可又没说不能是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娃儿呀!”
刘树强脸色灰败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无情无义的“表亲戚”,听着他们为了将自己家拉进火坑而演出的全套唱做念打,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化成了灰烬。
虎子冷笑一声,错眼瞧见刘娟儿气得通红的小脸,便对她使了个眼色,又拍拍她单薄的小脊背,暗示她不要打草惊蛇。
刘树强仿佛沉默了很长时间,见方思劳和万氏两口子围在他身边,不停嘴地游说他带小女儿去送点心,只觉得有两只大苍蝇正围着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爹,就照他表婶的意思办吧。”
院子里气氛正僵,一个柔和的声音徐徐响起,众人扭过头,只见胡氏一身清爽地站在后厨门口,脸上甚至带着几分坦然的笑意。
西街,菜市。
赖三儿从肉铺后面的茅房里走出来,吁了口气,一脸酣畅地系着裤腰带。
这茅厕是谢屠夫亲手搭建的,背立肉铺,用料仅是一些茅草和两三木板,内里狭小阴暗,仅容一人进出,平日乃是由张春华独自使用。
一只雪白的藕臂自茅房里蜿蜒而出,纤纤玉手伸出中指,暧昧地勾住赖三儿的裤腰带,往回绕着挽了挽,又猛地一把丢开,干净利落地抓向他的裤裆。
“哎哟……”赖三儿疼得脸上一皱,扭过头嬉皮笑脸地说“心肝儿,别闹了,我还有要事去办,今儿就这么着吧!”
“哼……”张春华衣衫凌乱地靠在茅房门口,双颊红润,秀目迷离,气息沉重,她舔了舔下唇,似乎还回味着适才那水**融的一刻欢飨。
赖三儿兀自走到肉铺的后堂,抱起桌上的茶壶一通猛灌,而后擦着嘴笑道:“这梅子凉茶真是爽口,走遍整个紫阳县,也就你泡得出这番酸爽的滋味!”
张春华不满地一手戳到赖三儿的脊背上,娇叱道:“哼,感情你就是为贪一口凉茶才来我这儿的?你们男人家,平日里甜言蜜语,还不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儿了!什么急事儿,能急得过我?”
赖三儿心里叹了口气,他来西街本来只为探清方思劳两口子是否躲回万氏娘家,路过肉铺时偏偏遇到张春华在做梅子凉茶,痛饮三杯后,他就走不动道了。
赖三儿抖开张春华的胳膊,贪婪地摩挲着碧白泛青的茶壶,涎着脸说:“你这个白骨精,干得定是那专吸人精气的买卖!有梅子凉茶为饵,怎愁喂不饱你?”
“哼……”张春华摸着满头乱发,故意将前襟撩开,用力挤在赖三儿的肩膀旁,嗲声嗲气地说:“还不是怪那老不死的没用!老娘口渴这么些年,何尝喝饱过?若非自己能鼓捣些梅子凉茶,早就渴死了!”
“是你贪心不足吧?谢屠夫一个身子有我两个粗,那还能不行?”
“我呸,他那就是个老葫芦,肚大嘴小,装水就成,灌地可不成!”
赖三儿被逗得大乐,返身搂住张春华丰满的身子,一手揉捏她的胸脯,一手向下探去,嬉笑道:“哪儿干?我瞧瞧哪儿干?明明跟炸了坝似地发大水呢!”
“你坏……”张春华气喘吁吁地软了下去,正要抬腿勾住赖三儿逼他入巷,肉铺外头却突然传来沉重的砸门声。
“这婆娘!大白天的关着铺子做啥?!”
听到谢屠夫的声音,张春华和赖三儿顿时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
门外的谢屠夫似乎感到不对劲,虎着脸一脚踹散了铺面的门板。
赖三儿心中叫苦不迭,犹如一只受了惊的黄鼠狼,半垮着裤子,矮着头飞身一窜,妄图从谢屠夫的胳肢窝下面流窜出去。
谢屠夫错眼瞧见自家婆娘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血红着双眼,返身一个后踹,将刚摸到门板边的赖三儿狠狠地踹翻在地。
“刘哥救我!”赖三儿下身一阵剧痛,瘫软在地上,尤自不甘心地向外攀爬。
“我看何人敢救你!”谢屠夫红着眼,一屁股坐在赖三儿的脊背上,举起拳头就打,直打得赖三儿哭得喊娘,张春华跪在一边不住求饶。
赖三儿气喘呼呼地瞪了张春华两眼,心道,被这婆娘坏了大事了!真是天要收我!这可如何是好?刘哥还在等我报信……
没待想到什么章程,他头上一阵剧痛,两眼一黑,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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