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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会坐啊!”牟再思再也忍不住自暴自弃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坐过别人的自行车。”
“……?”
“我不会侧坐!我觉得会掉下来,太恐怖了!”
蒋澜奇怪地看她一眼:“那你正着坐啊。”
牟再思:“……”
牟再思默默地看着他。
蒋澜道:“我们还没有一起骑过自行车。”他不甘心。
牟再思瞅了他一眼:“因为以前是我倒追的你……哦!”
“怎么了?”
牟再思忽然灵光一闪,道:“反正以前都是我倒追的你对吧?”
今日A大的著名林荫小道上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阳光从疏朗分明的叶片中掠过,洒到一对对可爱的情侣们身上。
牟再思骑着车带着侧坐的蒋澜从树荫下飞驰而过。
牟再思:“啦啦啦。”
蒋澜:“……”
“这里停一下。”
牟再思闻言踩下刹车,侧过头望去。这里是……
“大礼堂?”
“对。”蒋澜点头:“还记得这里吗?”
牟再思仰望着大礼堂尖尖的穹顶,道:“我记得你在这里表演了无数次啊。你钢琴弹得真好,我一直以为你会去做钢琴家……好吧这个有点幻想了。”
蒋澜侧过头,定定望住牟再思,金色的阳光将他的侧脸映得俊朗。
“是有过这个想法。”
“有过?”牟再思抓住他的关键词。
蒋澜只是扭过脸道:“你果然不记得了。”
“什么?”
“没什么。”蒋澜道:“我们继续吧。目标是月牙湖。”
“是,老板。”
……
“老板,我可以要工钱吗?”
“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蒋澜的话被风吹过耳际。
不好。
至少现在不好。牟再思这么想道。
不过……月牙湖?
哦不!
月牙湖是一弯月牙形的小湖泊,月牙湖边有一个小亭子,亭子旁边有很多树,树都是很短小的小树丛,唯有一棵树木无比粗壮且高大,树枝多而虬结,高低都有。
被誉为,情人树……
情人树传说无数,最有名的一个莫过于挂“许愿结”了,就像古代时候乞巧节要做巧果敬蚕神,有的神话电视剧里还要往树枝上挂红丝带,上面写我要和谁谁谁在一起一样,这棵大树义不容辞地担负起了这样的重任。
牟再思同学在这里闹过一个大笑话。
这个大概是认识蒋澜有一段时间之后了……某种意义上默认在一起了的时候。牟再思的一个室友去试过一次,后来她和那个理想男居然成了。于是……那个时候很傻很天真的牟再思同学去试了……嗯,挑了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
夜黑:人少。
风高:人少。
她去系了。
本着小说里出现过的“系得越高越灵光”的说法,牟再思抱着树干往上爬了两步打算尽量挂到高枝上。她不会爬树,只好在原地猛地一跳,抱住一截树干是一截了。
然后夜黑……风高嘛……
牟再思掉下来了……
然后一个路过的同学把她捡走送进了校医室,检查后得知是骨折了一下。这个同学就是陆景之。
牟再思:“请不要说出去。”
陆景之点头。
然后全校同学都知道了。
这个事情的责任陆景之要占一半。因为陆景之把牟再思从情人树下捡回去的时候被一个陆景之的粉丝看见了,然后这姑娘就想歪了,觉得——“牟再思这个姑娘怎么有了蒋澜还要找我家陆公子啊之类的”。
于是故事就传啊传……
然后蒋澜突然出现在医务室把她揪了回去,还揪到了情人树下。蒋澜同学指了指情人树。
“你系的哪根?”
牟再思支吾了两下。
“说!”
牟再思那时候狗腿得很,蒋澜一吓就把纸条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红色的,皱巴巴的。喜感的是牟再思这个红纸条还是自己拿红色的马克笔把白纸头上色的。
蒋澜的嘴角抽了一下。
“打开,念。”
“……牟再思和蒋澜要度过大四这道坎。”
沉默。
风打着卷儿吹过。
牟再思觉得眼前一道斜长的身影,然后掌心的纸条被抽走,又塞进一张正版的红布条,两面都是红的。另一只手又被塞进一枝马克笔。
“做毛线?”
“写。”
牟再思想了想,点头,自己也的确很嫌弃这张纸头,太寒碜了,会拉低蒋澜的档次,顺便情人树同志就会觉得太没有心意了——其实她是打算用新意感动情人树的。
牟再思又写了一遍。
红布条被抽走,又塞进一根。
牟再思不解,抬头,蒋澜的脸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他只是手一动,将那条布卷成一团扔进了自己口袋。
大概是字太潦草……
牟再思这么检讨自己,于是又来了一遍。
红布条又被抽走了。
“牟再思和蒋澜要度过大四这道坎。”
……红布条又被抽走了。
……
……
……
“蒋澜,你到底要闹哪样?我错了,我再也不挂了行了吧!”
牟再思眼眶有点红,把红布条和马克笔扔回他怀里。搞了半天是惩罚她给她教训啊魂淡!
蒋澜依旧把一根红布条塞进她的掌心。不过他这回开口了。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夜色里有种独特的低沉沙哑。
“牟再思和蒋澜要在一直在一起。”
牟再思一愣,脱口而出:“神马?”
蒋澜把笔往她虎口里一塞,重复道:
“牟再思和蒋澜要在一直在一起!”
牟再思盯着蒋澜的耳根——略红。
“写!”
“遵命蒋澜大人!”
故事的结尾是……
蒋澜同学爬了人生中第一回树,把红布条系到了一根树枝尖尖上,那是在所有红布条中最高的一根了。牟再思一直在下面喊:“蒋澜快下来!”但是蒋澜同学很执拗。
“牟再思,我败给你了。”
牟再思嘿嘿傻笑,满怀的“牟再思和蒋澜要度过大四这道坎”红布条。
蒋澜屈起食指给了她额头一下。
“所以这件事情跟陆景之有什么关系?”
牟再思苦逼脸:“所以本来就是没有关系啊!”
时光荏苒。
蒋澜和牟再思八年后又来到了这里。
蒋澜和牟再思从车上跳下来,脖子里挂着手套——牟再思的。就是那种一副手套上面连着一根绳子的那种手套。
蒋澜把手套套进牟再思的手,牟再思一闪躲开了。
“骑车这么冷,为什么还不戴手套?”
牟再思嘿嘿一笑,一个立定跳远跳到蒋澜身前。冰冰凉的手忽地钻进蒋澜的脖子里。
“因为可以这样啊哈哈哈哈!”
蒋澜浑身一个激灵,却躲不掉,双手一用力,将牟再思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温暖的阳光像糖果一样。
牟再思长出了一口气,道:“蒋澜,现在是十二点,我们就这么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