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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一沉,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之色,怒斥王国辉道:“难道任由新会由贼兵占着不成!打不得打不得,哼,本王看你们是打怕了,不敢打!”
见平南王发火,王国辉吓了一跳,忙道:“王爷,末将绝不是怕了贼人,末将的意思是说这新会城强攻不得,但却围得。”
围城?
尚可喜一怔,心中一动,旋即有些犹豫,兵法有云,围城之兵须是守城的数倍,如此方能把城池围死,不使城内守军有突围可能。但尔今两次攻城清军损失怕有四五千人,余下兵力不足万人,单论兵力怕是难以将新会城围死。但若是继续强攻,依这新会城的坚固和太平军的顽强,又如何能攻下来?拿不下新会,他平南王又如何回广州,又如何和朝廷交待?
尚可喜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是不是应当采纳王国辉围城意见,他转身看下麾下诸将:“你们以为呢?”
班志富没有多想,点头道:“末将赞同王都统的意见,这城打不得却可围得!”
尚之信却摇头道:“父王,儿以为围城耗时太久,牵涉太广,眼下广东境内并非我大清兵一家,万一在新会顿兵久了,难保其他地方不会生变。打新会还是宜速攻为上,拖得时日久了对我不利。”
“你的意思是?”尚可喜看着儿子,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尚之信道:“不若改以掘地而进,选些勇士趁夜破城。”
话音刚落,却听参领周秉正道:“世子这法子用在别处能行,用在这新会怕是不成。去年李定国大军攻这新会,挖地道、凿墙、盾车这些法子可是干过数次,大炮也带来了许多,可一次也没有用,无它,这新会城实在太过坚固,掘地之法难以奏效。照我说,既然新会难攻,不若便班师回广州。若是在这围下去,时日一久,明军不可能不知道,真要是引来李定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说完,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尚可喜。
尚可喜没有发表意见,尚之信却是怒道:“新会乃是广州南大门,如何能轻弃?弃此门户,广州南边便再无屏障,若明军从新会攻打广州,咱们拿什么挡!”
周秉正不敢顶撞尚之信,但也坚持自己的意见,大声道:“王爷,新会城早在几年前就被咱们修得固若金汤,李定国几万大军都奈之不得,我军仓促之下也是难攻,若在新会折损得多了,我军拿什么防守广州,又如何压制各地明军。”
见周秉正还敢反驳自己,尚之信气得怒道:“你为何长贼人威风,灭我志气?父王自南下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席卷千里,现就一次强攻不成便畏敌不前了吗?若是区区一支贼兵太平军都拿不下,日后何以和南明兵马决胜?你说,若是不拿下新会,这新会就是钉在咱们眼中的剌,不拔了它,城内贼兵和李定国串通一气,我等在广州能心安,就能立足?”
一番话将周秉正问住了:是啊,不拿下新会,太平军万一和李定国的兵马会合共同来犯广州怎么办?
“新会绝不可弃,无论如何也不能撤兵!”
“不撤兵,怎么打?你有本事破城?”
“打不得就围死好了,围他个几个月,我就不信这太平军能撑得住!到时没了粮食,不用我们打,他们自个也得饿死了!”
“围他几个月?笑话,有这几个月时间,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再说,城中有多少粮食你知道?要是几个月后贼兵还没有饿死又当如何?”
“打不得又围不得,走又走不得,那怎么办,你们给拿个法子出来啊!”
“......”
有将领却是仍要强攻新会,可这拿人命去填的仗谁个还能打下去。有将领赞同周秉正的意见撤兵,可放弃新会对广州意味着什么,这新会真能放弃?!有将领不同意打,也不同意退兵,只能是赞同王国辉的意见围城,但围城牵涉甚大,要多少兵围城,又要多少粮食,须知围城耗得不单是城内守军,同样也是在耗城外兵马的粮草。
你说你的道理,我有我的意见,一众将领谁也说服不了谁,吵得不可开交。
争吵中,尚可喜突然把手扬了起来,喝了一声:“都吵什么?打不打,怎么打,本王自有定夺!”
诸将忙住口,不敢再说。
扫视了诸将一眼,尚可喜把心一横,他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当下就拿定了主意,道:“本王计意已定,围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