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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刘志邪能够安安稳稳在家娶妻,孝老爱子,他何必颠沛流离出世漂泊,有家不能回,有苦说不出。他的每一次拼搏,每一次犯险都最好了最坏的打算,人生没那么多彩排,死亡是最终的落幕。
今晚的赛车到现在刘志邪都还心有余悸,那真的是殊死一搏,即使他有办法能让车上的木蕊平安无事,可那却平息不了木德川的怒火,沧月党必将受到牵连,生死也就在一瞬间。
沧月党的成员此时已经沸腾得不行,几个小弟开车到市区买了许多东西,还有一车酒,刘志邪也不反对,拿着瓶啤酒喝着,今天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是该得好好庆祝下。
“鬼一,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过两天就会回北京。”把酒瓶仰起,最后一口啤酒灌去嘴中,刘志邪已经把八荒帮背景与鬼一交代了,他相信鬼一有分寸。
热闹的厂房里到处是拼酒欢庆的呼喊,兄弟们四处流动敬酒。鬼一点点头说了声是,深深的看了两眼鬼魅,他不知道八荒帮是怎样妥协的,他也不想知道,鬼魅的手段他只有完全的敬仰。
“少主,我们敬你一杯!”兄弟们拿起手里的酒杯,有几个喝趴下的瞬间诈尸般弹了起来,慌忙从地上拿起半瓶酒摇摇晃晃的站着。
“喝!”刘志邪起身,看着跟着他的这群兄弟,只有简单的一个字,一口干掉一瓶啤酒。
天上人间包间里,两个对坐的男子此时也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其中一人右手边始终放着一个土得掉渣却被摩擦的非常光滑的老烟袋,略显病态的他嘴角牵起一抹微笑,端起手里的茶水一口喝掉。而他的对面,正是刚刚和刘志邪赛完车,输掉比赛的木德川。
“啊川,谢谢你了。”男子低声说道,沙哑的声线模糊不清,但却能让人听清每一个字,没有再碰茶杯,一只手安静的拿起身边的烟袋,轻轻摩擦着。他指的啊川,必定就是对面的木德川。
“不用,比起我欠你的,这算不上什么。当年要不是……”木德川似乎想要说起一些陈年旧事,对面男子拿着烟袋轻轻的晃了晃。木德川也不介意,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杯沿,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刘邝,这个刘志邪是个什么人?”木德川斟酌着用词,眼前的人虽说与自己认识超过了十年,可自己还是看不透他,只知道他是友非敌。如果不是他,自己要在两年前的任务中就英勇牺牲了。
两年前自己出任务到加拿大,这是一个绝密任务,潜渡一个逃逸重犯,可年轻气盛的自己没有预料到对手居然有埋伏,而且火力根本不是自己能应付的,在命悬一线的时刻,是这个略显病态的身影替自己挡下了攻势,代价是他左肩挨了一枪,子弹对穿。
“你是想问他是我什么人吧?”叫刘邝的男子顿了顿手里的烟袋,仔细的放进内衣包里,打断了木德川的回忆,说出了他没有说出,不敢说出的话。
木德川点了点头,看着刘邝放进胸口的烟袋,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抽着不符身份和年纪的大烟袋,十多岁的青年再怎么成熟抽老烟袋都是别扭的。
刘邝抬起头,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却被稍长的头发遮住,总是有着一股神秘感和危险。不过此时刘邝的眼里确是有着一抹木德川从未见过的柔情和暖意,刘邝不厌其烦的再次掏出胸口的烟袋,从小包里取出一点发白的烟丝,小心翼翼的抖进烟袋里,深怕那不多的烟丝掉落出来。木德川掏出火机点燃,刘邝拿着烟袋放在嘴边俯身吸着,瞬间一股青色浓烟从他嘴里溢出。
“这是从老山上带出来的烟丝,抽一口猛辣到心里的那种。”刘邝咋吧着嘴,仿佛在回忆那种味道“这东西现在不常见了,它得亲手从老树上摘下来,然后晒干,发白就行。以前我家院子后边有一颗这样的老烟树。”
刘邝沙哑的声音很缓慢,不急不躁,似乎永远都没有什么东西或事情能激起他的脾气。木德川静静的听着,因为他和刘邝交往十多年,他知道他不喜欢废话。
终于,刘邝抖完烟袋里残余的烟灰放好烟袋,说出了木德川想要的答案“他是我弟弟。”
平湖炸雷!木德川两指端起的紫砂茶杯瞬间破裂,茶水贱了一桌,内心犹如洪水般翻滚。在他的印象里,刘邝从未与他说起过家里的事,所以他连刘邝是哪的人都不知道。昨天刘邝找到他,让他多关照关照刘志邪,他心生疑惑,两个姓刘的人似乎有着一些牵连。没想到,还真是,而且还是兄弟。
刘邝并不觉得木德川的反应有多夸张,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自己从和他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自己身边似乎都没有其他人。就连那次救他,也是他单枪匹马。如今这样一个劲爆消息出现,他不得不惊讶。
从第一次见面,刘邝就是个从着呛人大烟的沉默少年,极具性格也极具诡异的人物。那时候木德川还是个不良富二代,打架斗殴吃喝玩乐,所以遇见刘邝也是在一次打架中认识。两个性格完全不同,身份也不同的人却能厮混在一起。而刘邝从不接受木德川给的钱也是两人单纯感情的基础,只有不沾染金钱的友谊,才能最为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