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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手摸着她的脸,嗓音难过。“小芷,你看你要哭了。”
是么?聂芷默默地抹了一把脸,果不其然在双手触碰到眼睛时摸到一点濡湿。
“啊,一定是中午涂得香没有涂匀弄到眼睛里去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然后揉着眼睛想起来,她这是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哭呢,就只是为了一颗糖。可这个糖并不是那种含义,她心里知道糖代表着的,是她年少时曾对挥霍富有的向往。而因为得不到,她现在才那么惦念。说得好听是怀旧,说的不好听是心里有了狭隘的痕迹。
微微一叹后,她抚慰了几乎也是同时哭出来的谢儒一,用了无奈的口吻道:“难过的是我,你哭个什么劲?”
谢儒一眨巴着迷蒙的眼,止不住抽噎:“我也不知道,看见你哭,我就也想哭。”
眼泪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了,聂芷皱着眉,耐心地递出手指去擦他脸上的眼泪。或许谢儒一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这种看见聂芷哭就难过的心情,有一半是来自于对于她的怜惜。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聂芷和他们的区别呢?
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内,纪西雨和钟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聂芷将谢儒一哄得一愣一愣的,终于露出了笑容。
钟言捅她,不怀好意:“小芷,你对谢儒一,难道?”
聂芷曲起手指在她脑袋上弹了一弹,没好气道:“你不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么?对付你们这些小狼崽子,我有的是办法,更多的是本能。”
三年的小学老师生涯,让聂芷现在对于调皮的小学生能保持平常心,否则要她去和他们混在一起非露出马脚不可。有时,聂芷也不知这到底是种福气还是命运。上天让她回到这个年代,她虽然不会饿死,却也有所局限性。
钟言点了一点头,转而从纪西雨买来的零食那里掏出饼干,撕开包装就咔吱咔吱起来。聂芷看了扶额,她自以为自己算随性自由的,可钟言比她厉害,她能做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着不对的事情面不改色。
“所以呢?”聂芷撑着下颌看她,“所以你的心结这是被我解开了?”
钟言翻个白眼,摆手:“就你?差得远好么?”
聂芷笑了声,干干净净的,听着极为舒心。
“人活在这世界上,总说着不会为外界的流言所干扰,可谁又能真正做到出尘呢?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能明白最好,不能明白,我不介意再多讲些。”
“可别!”钟言做出抗拒的姿势,她学着考究的姿态摇头晃脑道:“心理学家说的话简单而精要,而冗长麻烦的话则属于长舌妇。”
聂芷忍不住笑了,“你在骂我。”
钟言表现出惊讶来,她瞪着眼睛,道:“你咋看出来了咧?”
“有的时候我不介意我说的多,因为我知道,我做的也多。所以两厢平衡,我不会自大,却也有底线。”
钟言说她不明白,聂芷只得为她解释:“因为自己有底线,所以该做该明白的我都晓得。而我说的再多,我都有行动,既能警醒自己,也能让自己一直认清自己的地位。”
“很复杂。”
面对钟言的评论,聂芷笑着点头,“是挺复杂的。你生活的世界比我简单。”
钟言不可置否。前边的少年又重新投入到新的数学题当中去,聂芷摊着手在阳光下照了照,忽而道:“钟言,这一辈子,何不跟着自己的心走?”
“啧,多庸俗的说法。你应该说,钟言,这一辈子活得潇洒自在就好,纪西雨神马的都是浮云。”
聂芷轻轻摇头,她看定钟言,道:“纪西雨虽然不算好人,但也没干过什么坏事。这些年来,卡在你心里的不就是这个?”
因为对纪西雨的定位并没有那么明确,她甚至有时还会觉得,从始至终,一直在胡闹的人是她自己。可是,受到伤害最深的人还是她!钟言深深看了眼聂芷,良久才幽幽飘出一句:“你说的对,我是该反思自己的过去了。如果那并没有那么不堪,我将会对纪西雨放下成见。”
聂芷笑,“不只是这样,你将会再度爱纪西雨深过于生命。”
她想自己以后会一直记得,钟言这个看似张牙舞爪却柔情温暖的姑娘,在这个午后笑起来真正纯洁不带一丝阴翳。她听见她说:“也许吧,也许从现在开始,我将会学着多方面去了解一件事情。”
聂芷知道,钟言不会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了。(未完待续)
ps:以后每天上午十点一更,下午六点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