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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颜墨见状,禁不住脸色一白。
他的chuang是欧式king-size,比普通的chuang都要更高也更大,悦菱一仰过去,除了一双脚尖,整个人都没影儿了,也半点声息了都没有。
他心一紧,连绕过去这茬都忘记了,急忙也跟着滚过去。
一翻过去,见悦菱陷在了一堆枕头里,只剩一双手还在扑腾着。
呵——瑜颜墨忍不住一笑,便伸手过去想把她拉起来。
手刚一碰到她的手,她立刻死死地抓住了他。她指尖的温度和力度禁不住让他的心一热,不禁也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刚想要用劲,悦菱的手突然一弯,手腕也旋到了他的手腕上,瑜颜墨想要抽手,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要拉她,他整个身子全都悬了一半在chuang边上,重心本来就不稳,被她这么用力一扯,人也紧跟着咕噜一下,滚了下去,而且还是脸着地!
这一摔,摔得他一声闷哼,活活要把他俊美的脸给摔毁容了!
更要命的是,悦菱已经借着拉他的力量从枕头里挣扎了出来。
刚一出来,她立马抓起所有的枕头,雨点一样往瑜颜墨身上砸。
“臭*!臭*!我打死你!打死你!”
天啦!这还有没有天理!
瑜颜墨被暴雨一样落下的枕头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想他堂堂称霸C市的瑜家大公子,竟然被一个弱女子算计得没有招教之功,这要是传出去,KEN集团的股票会不会跌得裤子都没有了?!
悦菱打得过瘾,噼里啪啦不停手,枕头轮番扔了一圈,还不解气,跑到另一边,把被子也抱过去,哄的一下罩瑜颜墨身上。
嚯嚯嘿哈!学着电视里一阵拳打脚踢。
哼哼哼,敢欺负我,敢亲我摸我,敢撕我衣服,敢那样看我。看!我让你看!
跟猫学猫跟虎学虎,跟着常姐过了一段时间,简直把那个御姐女王的神韵气势学了个七八分。
呼呼——手脚都打软了,悦菱抹了抹薄汗。
看了一眼地上枕头堆,瑜颜墨竟然一动也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喂,”她用脚尖碰了碰枕头堆,“说好了哦,是你先欺负我,我才反击的。不许报复我的。”
地上的瑜颜墨依然没有动静。
“喂——”悦菱试探着,“你在听我说话吗?”
死寂——
“喂?”不会吧,她不会把他打晕了吧?或者是,她把他打死了?!
想到这种可能,悦菱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扑了过去,刚要碰到被子,手又缩了回来。
好怕……万一他真的被她打死了怎么办?
“喂,”犹豫了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去扯了扯被子,小心翼翼地,“你……你还活着吗?”
被子里没有回应。
“喂,瑜……瑜大公子,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你吱一声好不好?”
“喂!我叫你呢!瑜颜墨!瑜……”
她的尾音停顿在空气中,一咬牙,掀开了被子。
瑜颜墨头朝下,完全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声息。
惊慌顿时如潮水般朝悦菱袭来,她推了推他,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她把手放到他的鼻息间……
没、没有呼吸了!?
她去摸他的脸,好凉好凉。
完了,瑜颜墨真的被她打死了……
她还以为他很厉害,所以才用了全部力气来打,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居然被她给打死了!
“呜——”悦菱鼻子一酸,“瑜颜墨被我打死了,呜……我不是故意的……”
完了小堂,宝宝成了杀人犯,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就在她正准备大哭一顿,祭奠自己无辜的青春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什么抓住,一个抽泣还没结束,地上的瑜颜墨突然一跃而起,将她反手就压在了身下。
哼,他虎视眈眈地恨着身下的女人。敢用枕头摔他,不吓得她个半死,他就不叫瑜颜墨!
事发突然,悦菱害怕得打抖:“你、你、你还活着?”
瑜颜墨冷着一张脸:“你很希望我死?”
“是……”悦菱下意识地点头
“嗯?”暗含怒火的一声威胁。
“哦不!”头立刻又摇得像拨浪鼓。
“那你要怎么赎罪?”他低沉的嗓音和他的身体一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悦菱觉得心慌……又来了,那种无形之间的压迫感又来了,每当他这样看着她的时候,每当他用这种声调对她说话的时候,她就是止不住的害怕,想逃。
“回答我。”他让她逃无可逃。
“我……我……我……”悦菱吞吞吐吐,突然间,她灵光一闪,“我给你包扎伤口!”
呼啦啦,一阵凌乱的狂风吹过。
瑜颜墨……瞬间凝固成了一座石像。
……
“急救箱在书房的柜子里,”他最终放开了她,扔了件睡衣给她。没什么,他等了这么久,熬了这么多个日夜,也不在乎再多这一点时间。
她已经在他的囚笼之中,就像误入了猎豹领地的一只小鹿,他可以看着她徒劳地挣扎,可以像玩弄猎物一样放开她,又把她捉回来。一切随他高兴。
哼,要惩罚她,有数不完的招式。
他记得他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曾经那样和她相约相守,那样互许终生,他说过他不可以忘记她,绝不可以忘记。
所以他一直将她印在灵魂深处。
这两个月来,谁知道他背负了怎么样沉重的心理压力?
他拼死逃回来,为的是积蓄力量回来接走她。没想到生死之后,她却用一场火灾销声敛迹。她让他这么多日子以来,一直活在负疚与折磨之中。
没想到,她却好,呆在水木华堂的身边,养尊处优的过着好日子。
哼,说什么在夜场的情|妇,他会相信水木华堂的鬼话吗?
毫无疑问,那场孤儿院的大火,绝对是水木华堂放的……只有他,才能想得到这种诡计。杀掉所有的人,抢走他的女人,把她藏起来,让他怎么也找不到。
至于悦菱,她是否是自愿,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背叛了他,背叛了与他之间的誓言。
她不仅忘记了和他的生死之约,还投靠了他的敌人……水木华堂是否洗去了她的记忆,还是她一直在伪装不记得自己了,这都不重要了。
现在她又在他的手心了。
他一定会实践他的诺言——倘若她胆敢忘记他,他一定会囚禁她生生死死,让她永远做自己的奴隶!
“啊——”走廊尽头传来悦菱的哭声,“我迷路了……”
瑜颜墨:“……”
这种智商的女人,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
“你是怎么跑到里来的?”在小型影院里找到她的时候,他简直对她的路痴程度无以言表了。
悦菱绝望地把药箱一扔,完全放弃:“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瑜颜墨性情孤僻,整个瑜家的顶楼都是他的私人领地,他不喜欢和任何人分享他的一切。在他的空间里,动静分区,除了数个衣帽间,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浴室,有小型的3D影院,有室内恒温泳池,也有健身房、壁球室……顶楼还有露天花园和网球场。
这些所有的设施,瑜家还有另外一套,是供瑜柳珍莲和瑜兰欣她们使用的。
但瑜颜墨的,只属于他自己。
领着她回卧室,像领着一直迷路的小羔羊。
等他坐到椅子上,在桌子上摊开手,冷冷地命令道:“给我包扎。”
悦菱打开急救箱,取出一管纱布,就往瑜颜墨手术缠。
瑜颜墨额头上十字路突起……“白痴!你连玻璃渣都不取出来吗?”真没想到,骂人的时候,瑜大公子倒是和柳医生有几分相似,他把箱子一推,“里面有镊子!笨蛋!要先消毒……你去哪儿?这里有酒精!”
真是万万没想到,他瑜颜墨也有这么骂人的一天。
柳清叶脾气不好他是知道的,嘴不干净他也是知道的。他从前就是奇了怪了,有什么火气是非要用语言骂出来不可?
现在他终于有点体会了。
从前,他凡事有点不顺心,要么就是动动眼色,自然有人会心领神会地去服从和执行,若是他再不满,也只需要动动眼色,自然有贴心的下属会替他做出奖惩措施。
如果谁令他大动肝火,他也无需过分发怒,他的铁腕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报复无人敢担得起。
可是……可是这一切,到了悦菱这个小女子面前,就什么都是个笑话了!
恨着她,她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除了躲还是躲;打女人,他瑜颜墨还没这个卑劣的习惯;好吧,他就屈尊开口骂骂她吧,费这么多精神,她总该有所觉悟了,可是你越骂,她就越手忙脚乱,简直一脸被骂傻了的样子!
“大、大公子,”这下子,连结巴都染上了,“还、还有什么事没有。”
瑜颜墨看了一眼被包成了熊掌的右手,忍不住怒从心起:“给我滚!”
悦菱哦了一声,默默地往卧室门口走。
瑜颜墨忍无可忍:“给我滚回来!”
悦菱好了一声,又默默地往回走。
那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看得瑜颜墨又是火冒三丈:“你还是滚好了!”
悦菱又转身。
“混账!”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让你滚你就真滚吗?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再给我滚回来。”
悦菱抬起头,用委屈地眼神看了瑜颜墨一眼,突然蹲下,躺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瑜颜墨一愣,见她就那样睡在地上,玉|体舒展,禁不住下腹热了一下。话说,她身上只裹了一件他的睡衣,宽大空荡,那里面……方才,他是见过的。
他站起了身,跟着她反复折腾,几乎连正事都忘记了。
他和水木华堂举枪相对,抢她回来,难道就是为了骂她来的?她傻,他居然也跟着傻。
可是,他刚刚踏出了一步,血液还未沸腾起来,悦菱突然在地上打个圈,滚了一转,又滚了一转,径直朝他滚过来。
“你……”瑜颜墨气结,“你到底在干什么!”
悦菱可怜兮兮地抬头:“我在滚回来啊……”他让她动动脑子,她想了半天,只有真的滚一下看有没有正确了。
瑜颜墨简直要崩溃了!
这个傻女孩,他当初到底是瞎了哪只眼睛看上的啊!
他气得咬牙,一俯身,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chuang边,连着她一起跌了上去。
“啊!你做什么?”悦菱惊慌,他的举动太过突然,让她全无准备。
瑜颜墨咬牙切齿:“我跟你一起滚!”
话音刚落,他抱着她在chuang单上顺势一滚,已经解开了她身上的睡衣。
“不……”悦菱想扯回睡衣,无奈衣服已经被瑜颜墨远远抛开。
下一步,他又抱着她滚了一圈,手已经同时伸到她的后背,解开了她的胸衣。
#已屏蔽#
好痛!
悦菱使劲推搡着他,他吸得那么用力,还带着撕咬。
“不准!不准碰我!你不准碰我!”她用腿踢着他,哭喊起来。
瑜颜墨抬头,死死压住她的腿:“悦菱,你忘记了吗?!”他捏住了她的脸,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愤怒质问她:“你忘记当初在孤儿院答应过我的话了吗?你根本就是我的女人了!”
话音未落,悦菱扬起了手,啪地一声,重重地给了他一耳光。
“你胡说八道!”她哭着骂他,“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只是我,根本不是你的那个女人!我从小都在C市的贫民区长大,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什么孤儿院,也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说过什么话!”
她推开瑜颜墨,躲到了chuang的那一头,低着头,抓起被子遮掩自己的身子,低声地:
“瑜大公子,你认错人了……”
……
瑜颜墨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
他眼里的神色,那种犹如野兽受到伤害,愤怒却又孤独的神色,令她不敢抬头去看。
她说他认错人了……他真的有可能会认错吗?
是的,有可能的。
她有着和悦菱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身材,一样的肌肤触感,也许那里也有着一样的紧致,有着令他疯狂的一切。
可是她却又是不一样的。
很多很多的不一样……比如,他的悦菱不会用那么警惕防备的神色面对着她,在他的记忆里,她单纯得像清晨的朝露,不含一丝杂质;她的悦菱是那么的弱小,不会在他强势的进攻下做多余的反抗,面对他的亲吻与抚摸,她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茫然和懵懂,她和他认识的时候,对于男女之事,其实没有真实的概念,所以她拒绝的同时也在承受。
有可能,她真的不是她。
悦菱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不记得他?
你会带我离开吗?她曾那么天真地问他。
她从没见过山外面的世界。因而他降临的时候,便成为了她的一切,成为了她对美好、对希望的一切向往。
可是现在,面前这个自称在C市长大的女孩,她虽有着和悦菱一样的容貌,内里却是完全不同的。
她会成为水木华堂的情|人,会为了迎合他而来到自己身边;她见过什么是浮华,什么是人心,她虽美,却是一颗含有杂质的钻石,并不纯净。可能,她根本就不叫悦菱。
所谓悦菱二字,不过是水木华堂重新给她取的名字而已。
“滚……”
这一次,这个字,再也不是带着怒火的斥责。
他低低地说出这个字,带着不可言喻的伤痛,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绝望。
悦菱,始终像水中花,镜中月,华梦一场……伸手去碰触,揽入现实,便是水纹波动,明镜破碎……他失去了他的春花秋月。
对面的女孩一动不动,紧紧地抱着被子,也不敢看他。
瑜颜墨起身,她吓得差点又滚下去。
然而他只是下了地,踢开了地上的睡衣,径直走了出去。把她一个人,扔在了这个偌大的房间里。
……
在这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城市的另一端,水木雅的房间里,疯癫的母亲已经沉沉的睡去,只剩下坐在她chuang边的那个男子。
他一面出神地凝视着沉睡中的侧颜,一只手机械地摇晃着旁边的摇篮。
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瞳孔簌的放大了,这个号码……
“喂。”走到卫生间,关上门,他的声音冷静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抽泣,水木华堂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惊色:“宝宝,怎么是你?”
“小堂……”悦菱蜷在角落里,“我真的好没用,我好想回来。”
水木华堂无奈地叹息:“悦菱,不要任性。赶快挂了电话,乖,去睡了。还有,记得把去电信息删了,不要让瑜颜墨知道你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否则……”
“小堂,”悦菱打断了他,“瑜颜墨不在,他走了。”
电话里传来长久的沉默,水木华堂什么都没问。
问什么都是没用的,那个男人chong幸她也好,冷落她也好,都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地事了。
“悦菱,”他的声音结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以后都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你才刚去,就闹着要回来,你忘记你走之前说过你一定会听我话的吗?”
“小堂,”悦菱的声音里带着哭求,“可是这里好可怕,又大又空,瑜颜墨对我又很凶,还想逼我做小堂和常姐做过的那种事。”
听到悦菱的哭诉,水木华堂忍不住笑了一下,下一秒,却又觉得心头苦涩……
他的悦菱宝宝,自己像对待一个瓷娃娃一样,捧在手心,碰都不敢碰重了,却拱手给别人,这般欺辱。
可是,像他这种把灵魂都卖给魔鬼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去谈爱一个人……
“我挂了。”他淡淡地说。
“小堂!”绝望的呼喊从电话里传来,水木华堂的手指放在屏幕【结束通话】的上方,停滞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移开了。
电话里是低沉地呜咽声,她哭得那么伤心。
“我还在。”他叹了口气。还是狠不下心来……
“小堂,”她可怜地乞求着,“你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好……”底线一旦崩溃,就失去了拒绝的能力。
“小堂,我一个人睡不着,我好想小堂抱着我睡。”悦菱抹着眼睛。就算是有小堂的丁丁在,她也不介意。真的,小堂的丁丁对她而言是安全的,虽然也吓唬过她一次,但那毕竟只是为了给她上课。
小堂,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她学会保护自己。
“我也睡不着。”水木华堂坦白。
悦菱不再说话。小堂,我想回来……这样的话,说出来也是没用的。
许是感觉到了这种无奈,水木华堂往冰凉的墙砖上一靠:“悦菱宝宝,我给你讲个童话吧。”
这个童话的名字,叫豌豆上的公主……
从前,有一个王子,想要寻找一个真正的公主去爱。他走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公主,但他觉得,她们都不是真正的公主……
他郁郁寡欢地回到了自己的城堡,一病不起。
这种病,比思念更无端无形,也更摧残人心。
明知道她就在那里,但却无法靠近,也无法拥有,就算得到那具躯体,但是一个空壳,拿来有什么用呢……每个王子都想要自己真正的公主,可是谁会有那个好运,在大雨夜,遇上一个前来敲门的真命天女。
瑜颜墨放下了手中空空的酒杯。
仰头看着夜空。凌晨时分,天空下起了小雨。落在他的头发上、脸上和衣服上。
顶层的露天花园里,连一只鸟都安睡。不知道下面的卧房里,那只孤孑的鸟儿是否放下自己戒备的羽毛。
真是奇怪,明明这世上孤独的人有那么多,可却不能随意的相拥取暖。
他的脚步回响在这个空荡荡的顶层,最终停在了卧房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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