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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悄悄的,除了打更的人以外,街上就是一些巡逻的衙役。眼下京城除了年节,都是实施戒严的策略。周围没有什么路灯,好一些的人家也不过是挂上一个灯笼在门外,可说到底腊不经烧。更夫是根据自己的经验行走,没有月色的夜晚仅仅依靠星光也只能辨别东南西北。狭窄的巷子中,更是会出现伸手不见五指的现象。
各家各户从宫门离开的马车,都挂着印有自家标记或者姓氏的灯笼,一辆辆照亮了路也如同地上的星辰一般。
安澜趴在窗棱上看着出神,她知道其实晚上那些话是有些冒险的。但是,她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了,什么是活着这个概念,对于她而言有些模糊。也许,她此时不过是在一场梦中。既然是梦里面,委屈自己的事情干什么要做呢?
但是又想到,万一自己是真死了呢?真的重新在这边活了呢?死亡的恐惧,一直缠绕在她心间,从开始到现在从未去除过。她记得看过一本书,上面说人出生就是为了等待死亡的。可说到底,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恐惧和不可控制。无力感,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并非坚强的人,不然刚刚也不会想要靠近身边这个男人来获取温暖。但同时,她又不想让这个人看到她的软弱。只能调笑作罢,可说到底不过是……
她在心底给了自己一个自嘲的笑容。连生死都不知道,还乱折腾。转而又想到那些穿越小说中大杀四方的主角,顿时觉得自己弱极了。但是她就是这么一种性格,小富均安一向是她的准则。看到了太多,夫妻相互扶助,最后分道扬镳的。对于富贵的定义,她更多的定在够用上。
多了,就奢靡一些。少了,哪怕是咸菜馒头也能过日子。这是她的处世哲学,所以她无法成为那些主角,最能随波逐流罢了。
胡思乱想了一通,否定了这个肯定了那个。然后扭头又将肯定的否定,将否定的拿出来再次肯定。折腾来折腾去,她也有些困了。皇宫到荣宁街有一段路程,马车摇摇晃晃的一时半会儿也是到不了的。倒是让她昏昏欲睡的很,贾赦在一边早早闭目养神。对于打不过的女人,敬而远之还是上策。
马车停在府门口,安澜慢慢睁开眼睛看向贾赦,伸手拢拢头发。夜风清凉倒是让人清醒:“到了!”
“到了!”贾赦先下车,安澜将头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才下车走入开了侧门的府门。她看着上面的赦造荣国府,停下脚步想了想道:“这个牌匾不换,可行吗?”
贾赦本欲往里走,听到她的话语停下脚步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看,想了一下:“日后让人将梨香院隔壁的小门改成大门,挂将军府的门匾,人走哪里就好了。”
安澜点点头,想了一下梨香院道:“我看那个院子也是不错,临着门。眼下琏儿住的还是有些远了,不如让他搬到梨香院吧!”想到日后薛姨妈一家住的那宅子,当时是王夫人管家必然是好地方。她虽然没有仔细查探过,但是老公爷养老的院子,必然是顶顶好的。
贾赦想了想,点了点头:“的确,他住的那里有些偏了。”
两个人各自一个回了屋,一个去了书房。贾赦最近一直很忙,安澜虽然听密药说他可能在忙碌江湖的事情,但这些跟她没什么关系因此也没有搭理。下人早早备了热水,就等着人回来泡泡。安澜躺在汤水中,翘起一根腿看着自己的指甲,想了想*的招来专门洗脚的二等丫头:“这指甲看着是不是有些长了?”
“太太泡完,我给太太修修。”小丫头回答的干脆,因为提升到二等丫头每日的事情也就是帮主子洗脚。平日里就是脏活累活都没有,跟一个小姐妹一间屋子,打开窗户还能看见日头绣绣花什么的,很是不错。
安澜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兴许是酒气一直没有散去,她也没驱离。小丫头仔细的拿着工具给她修脚的时候,她已经靠着引枕在炕上睡着了。贾赦跟贾琏交代了一些事情,又跟管家和幕僚仔细的确认一下要做的事情,才在书房要了桶水,泡了一下。
他让贾琏带着姜呈的推荐书去林如海哪里,三年内若是能得林如海传承,那么就允许他化名进入江湖。若是不能,则老老实实的去山阴书院读书考取功名后,再谋江湖事。
而眼下的家宅,他则另有算计。荣禧堂并着前院和大门是赦造的,府内库房的很多东西也是早年赏赐下来的东西。不能卖,不能坏的。也就是逢年过节的,贾母让人拿出来显摆一下。但是到了他这里,就是无用的东西。这荣禧堂住着,并不舒服。居中居正的,从风水上来看就不是很好。但若是避开这个部分,怕是要成一个倒凹字的结构,也不是很好。
他跟幕僚商量决定,单独将荣禧堂和赦造的部分拿出来,包括后建的罩瓦房和三个小院子。建了围墙,开上回廊和窄门。没有大事,就不开这里了。贾琏的年纪越发的大了,日后必然是要成家立业的。将左侧靠着宁国府的那部分,原本作为车马的部分重新修缮出来,作为贾琏日后的新房,这样虽然狭长了一些但一直到后面,总共能出一个六进的宅子。若是房子建的大一些,内部上面弄得跟迎春的包厦一般,也是五进的。小两口独门独户的,也比较自在。
至于这边,将梨香院改一改,做了正房。重新开正门,将前面的部分弄成前院,两三个小院子搭配上门房,也是一个进。这样弄下来,中间的部分可以推倒了重新盖一个小园子。他就一个女儿,日后必然是要宠着的。若不是内伤好了,这个女儿也只能让她活着而已。
不过眼下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就不用委屈了去,想着曾经的盘算,那么日后多少是要亏欠的。
他进了屋看着安澜睡得香,也没有打扰自顾的脱衣服上床。心想着,自己不去惊扰是因为打不过。既然打不过,那么他们一个睡床一个睡炕,也是不错。
安澜醒得早,朦胧间觉得房间进了阳光。用手臂挡了挡,发现不是人拿着烛火睁开眼,就看见纸遮挡的窗户外面,一片明媚。起身推开窗户,小鸟已经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了。看着这样的好天气,她突然间觉得自己之前的胡思乱想,就是闲着没事发慌了。
贾赦听着外面起床,走进里面梳妆的动静,也坐起身运气一个周天后打开床门,走了出来。安澜看着他一身里衣,很是随意的样子。伸手按了按耳侧刚刚插上的山茶花样的绢花,突然间发现她跟这个男人,已经同床共枕了很久了。
“话说,你我同床共枕已经快三年了!”安澜的话,让贾赦停下脚步:“怎么?”
“只是感慨,三年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安澜叹了口气,口不由心的说道。她只是感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三年了。但这话如何说呢?
贾赦撇撇嘴角双手环胸,这里面伺候的都是安澜的人,他也不避嫌:“你若是想有什么,我也是招架不住的。不管如何,我都是打不过你不是吗?”
“的确!”安澜闻言笑了,扭头看着他给了一个甜蜜的笑容:“我是先天,而你后天暗劲刚到。”
说完,她心情愉悦的挑选出一根双针金叶飞蝶坠蓝宝的步摇递给贾赦:“给我插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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