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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戏,他自尊心那么强,肯定会杀了蔡廷街的!自己有份参与,他会更加怀疑自己与蔡廷街的关系不正当!孩子也是一定要被打掉的!怎么办,谁来救救自己的孩子,余年年急得哭起来,坐如针毡。
当车停驶进人民医院时,余年年差点晕了过去,她死死抓住前方座椅的靠背,不肯出来。但是谭商灏是何许人也,拉不出来,只能抱出来了,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
来到妇科,谭商灏把一沓钱甩到医生的办公桌,说明来意,那医生被谭商灏的粗鲁吓傻了,抖着手,开了好几张检查单。检查个屁!谭商灏把纸张扔到脚下踩了几脚,一手捉住余年年,一手抢过她的包包,从里面找出一张B超单。在谭商灏的利剑下,那女医生硬着头皮开了一张人流单,刚想开口,但谭商灏已经把她要的答案扔过来:出了什么事,我负责!余年年哭着求医生不要听他的,但医生摇摇头,自己能不听吗,估计很少人不认识眼前这个霸气的男人。不听,饭碗肯定保不住,听的话,还能暂时保身。
谭商灏把余年年抱进人流室,放在手术台上。几个医生护士涌上前来,想帮她打麻醉药,但余年年一边尖叫,一边拼命挥动着手脚,根本接近不了。
“我来!”谭商灏走过去,亲自出马。
“如果我的孩子没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余年年哭成一个泪人,威胁道,希望谭商灏能回心转意。
“听话,我们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的!”谭商灏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如果让那男人来到——他把余年年挥动的手按住,其他人见状,赶紧把余年年的脚按牢。谭商灏接过针筒,无视余年年请求的眼神,来到她的手腕处,把药水注进去。
余年年瞪大眼几分钟,然后眼皮不甘心地慢慢合上。
“先生,请出去。我们要手术了。”一个身材肥肥的女医生说。
谭商灏望了一眼满脸泪痕的余年年,很是心痛。等她醒过来时,那野种就不在了,自己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讨得她的原谅。谭商灏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手术室。
这时,一直坐在电脑旁,背对着大家的一个护士站起来,长得牛高马大的,如果不是她盘着头发,这样的体格身高,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男人。她转过身,走到余年年身边。挥挥手,那几个医生护士立刻知会。散开了。当看到余年年昏迷过去,仍然流泪的眼角,他啧啧两声,摇了摇头,感叹,可怜的人儿呀。他把脸上的白口罩解了下来。
没错,此人正是男扮女装的蔡廷皆。当时刚好下飞机,打的回公寓,半路就接到余年年的电话,他当时还小心脏扑通扑通,以为她一个月没看到自己,敌不过思念的苦,所以主动找自己了,可是没想到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她说去医院,救我的孩子。然后电话就无人接听了,他凭着高智商,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余年年怀孕了,谭商灏以为孩子是自己的,要她去医院打掉。当时他望出窗外,市人民医院的大字牌匾就映入眼帘,他记得院长和自己父亲有点交情。是自己和那小孩有缘吗?救了他一命,等他长大了,一定得让他三跪四叩,拜自己为干爹。
“快!去人民医院!”谭老爷一路上都在催着司机,“不要怕闯红灯,罚钱我来付!”
司机小黄被催得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见缝就钻。
“老爷,你不要太担心,估计不会那么快的,就算他们到了,不是得排队检查什么的!”管家坚叔安慰自家老爷。
“如果我那孙子出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那混账东西!”谭老爷气得浑身发抖,自己正在和老战友们叙旧,管家跑过来说,接到张妈电话,谭商灏要带余年年去医院打掉孩子!他一接到消息,就叫司机赶往医院,他心里那个急啊!真恨不得此时能有一双翅膀。
司机小黄正拐弯右转的时候,没注意到一个前方一辆一直静止的泥头车,突然疯狂地向自己冲过来……
一声巨响,小车被撞飞至人行道……
警车和救护车赶来时,三人被送往医院,其中管家和谭老爷因抢救无效死亡,另一司机正在抢救中,估计没生命危险。而泥头车司机则受点重伤,警察已把他押送上救护车,一量伤势好转,就立即缉拿归案。
抢救室里,谭老爷躺在手术台上,身上已被罩上白色的大布。他身边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张妈,一个是丁天心。
“老爷,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呜呜……”看样子,张妈是哭得伤心欲绝。
丁天心则望着手术台那具尸体,轻轻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门被粗暴地打开了,谭老夫人望着那块白布,一个踉跄,张妈赶紧走过去扶她。
“老谭,你怎么就走了,一个小时前人都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你走了,叫我怎么办,啊……”谭夫人痛哭失声,颤抖着去拉开那张白布,露出谭老爷的脸,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脑袋也是血坑……谭夫人身子一软,晕死过去。
谭商灏本来在手术室外等余年年,但是接到丁天心的电话,就匆匆赶去抢救部。当他走进去,看到那张不会说话的脸,他眼睛霎时湿润,他张张嘴,想开口叫他,但是已经想不起,有多久没叫过他一声爸了,他甚至记不起上一次叫他爸,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以前,他总觉得他思想还停留在封建时代,动不动就要子听父言,但他从小就叛逆惯了,觉得父亲只会教训自己,感觉他一点都不爱自己,于是专门和他老人家唱反调,平常看到他,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但是现在看到他躺在那里,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他觉得心里被挖了一块似的。
“爸……”谭商灏跪了下来,悲伤的脸庞泪水纵横。
“商灏,节哀……”丁天心走到谭商灏身后,嘤嘤地哭起来。
“那个肇事司机呢!”谭商灏发誓,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丁天心一僵,轻轻地说:“听说也在这就医院。”
谭商灏站起来,望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说:“天心,爸和坚叔的后事就交由你来办理。”
丁天心点点头。刚想开口问谭商灏要去哪里,但那个男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余年年悠然转醒,她望了四周都是白色的,这是在医院,自己的孩子,余年年坐起来,摸了一下肚子。
“放心,有我在,你的孩子没事!”
这声音怎么有点孰,余年年转头,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医生,虽然他戴着口罩,装模作样在写着什么表,但他的眼睛一笑,余年年就知道他是盗版的。
“是你赶过来救了我吗?”余年年眼睛微湿,“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谢谢。”
“你拿什么谢谢我呀?以身相许,怎样?”蔡廷皆狗改不了吃屎,身体上占不了便宜,那就在语言上占一占。
“一点都不正经。”余年年白了他一眼。
这时,门推开了。一个女人慌张地走进来。余年年定睛一看,是丁天心。
这女人来干什么,蔡廷皆怕被认出,没有逗留,走了出去,当然,顺便偷听一下她们讲话。
“年年——”丁天心一叫完名字,眼泪就簌簌而落。
余年年看见她头发凌乱,眼眶红肿,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丁天心抬起泪眼,哭着说:“张妈打电话告诉老爷,商灏要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老爷就急急忙忙往医院赶,没想到半路出车祸,老爷,坚叔,都死了……”
老爷死了……余年年脑袋一阵炫晕。她咬着唇,摇着头,怎么都不肯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但是丁天心怎么可能会诅咒他老人家走了,余年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还有,妹妹,你一定要救救商灏!一定要救他!”丁天心紧紧攥着余年年的手。
余年年心漏掉几拍,她赶紧问:“他怎样了?”
“他把肇事司机——用凳子给打死了……”丁天心也没料想到他会那么冲动,如果她早想到他的动机,她是断然不会让他那样做的。
“他现在人呢……”余年年双手紧紧抓住被角,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坚持不住倒下去。
“在警察局,这年头,很多事情也是钱摆不定的!年年,你一定要叫蔡廷皆救救商灏,商濠这个人很傲气,如果真的在监狱里坐个十年八年的,我都不敢想象他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或许能不能出来还是个问题……”丁天心捂住嘴,不敢往下想。
蔡廷皆,他会有办法吗?余年年望出门外,看到一身白影闪过。
丁天心后脚一走, 蔡廷皆前脚就进来了。余年年撑起身子,跪在*上,请求道:“请你救救他。”
蔡廷皆挑了挑眉,一脸奇怪地问:“我为什么要救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
“你们不是老同学吗?”记得李政耀提起过。余年年抓住他的衣服,“你一定要救他!”
“你说对啦,我和他是老同学,可是,是死对头的老同学!我和他一向是水火不容的!他出事了,哥高兴还来不及。”蔡廷皆划清自己与谭商灏的界线,一脸幸灾乐祸。
“你有办法救他吗?”余年年只想知道这个。
“打死了人,改成司机逃避责任自杀不就可以了。”蔡廷皆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继续说道,“那肇事司机由于醉酒驾驶,造成两死一伤,他自己独自活着,说不过去呀,死了也是应该的。”
“法律有那么儿戏吗?谁有这个权利……”丁天心说用钱都通融不了,谁有那么大的权力改现场记录。余年年眉头打成死结。
“这你就不用管了,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保证他毫发无损地出来,他的人生之路不会受到丁点影响。怎样?”蔡廷皆看着余年年,胸有成竹。
余年年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要求肯定不正常。她安慰自己说:“老爷人脉那么广,他的朋友们一定会帮忙救他出来的。”
“你傻呀!人走茶凉,懂不?”蔡廷皆抛给余年年一个你很可爱的眼神,“谭老爷是有很多朋友,但都是老了的朋友啦,不是退休,就是进土了,他们的子孙辈可能也有很多位居高位,但是谁会吃饱了没事做,会管与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的事。现在司法人员一旦收钱,八成完蛋了,谁敢顶风作案?”
听他这样一说,余年年更加悲观了。
“你想想,现在讯息万变,谭商灏一进监狱,个人财产就会充公,等他再坐几年牢出来,可能连乞丐都比不上。”蔡廷皆好心地为余年年分析其中的利弊。
余年年觉得胸口好痛好痛。半响,她缓缓开口:“什么条件。”
“我要你跟我回北京。”一个月时间没看到她,自己每天都在浓浓的思念中度过。现在既然有机会可以把她一辈子留在身边,他为什么不能好好把握机会。
“你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余年年垂下眼睑。
“我不介意。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我也愿意等,直到你接受我的那天为止。”蔡廷皆深情表示自己的立场。
“好。我答应你。”余年年缓缓点点头。
谭老爷入土为安的那天,刚好是清明节,下着纷纷雨。因为事出突然,丁天心作主,暂时不要告诉谭莞夏夫妇,所以前来送行的,只有几个家人。
谭商灏跪在墓碑前,眼神空洞,表情木然。丁天心站在他旁边。谭夫人哭成泪人,张妈在她身边搀扶着。
“我陪你去吧。”蔡廷皆怕她一个人进去会吃亏。
余年年轻轻摇摇头,手握着一束桔花,独自走进墓园。
“爸,我来看你了。”余年年站在谭老爷墓前,忍住悲伤,鞠了三个躬。
谭商灏身体一颤,但是没有说什么。还是跪在那里,也不起来,也不说话。
谭夫人听见余年年的声音,可激动了!她跳起来,随手拿起一个花圈,走到余年年身边,边打边骂:“你这个扫把星!就是你害死老爷的!你还我老公来!!”
余年年双手教合垂于肚子前,不着痕迹地护住小腹。没有反抗,任谭夫人发泄着。
“够了!”谭商灏站起来,大吼一声。
“你这个扫把星!”谭夫人停下动作,拿着花圈,走过去抱着墓碑痛哭。
谭商灏走到余年年面前,动了动干涩的嘴巴,拉起她的手,说:“你刚做完手术,不要淋雨。我送你回去。”
才三天不见,他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头发凌乱,胡须浓密,黑眼圈严重,当日意气丰发的谭家大少爷哪里去了。余年年一阵心酸,但这不是她所要表现在大家面前的情感。她抽回自己的手,宣布说:“我和谭先生的婚约到此为止。当日谭老爷给钱我家,只说他的有生之年内,我不能离开谭家。现在老爷不幸走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你这个扫把星,快点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谭夫从转过脸,骂了一句。
“年年,你说的什么话。”丁天心走过来,拉住余年年的手。
谭商灏望了一眼余年年如死灰的眼神,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说:“让她走。”
丁天心慢慢松开手,看着余年年,一脸不舍。
余年年没有勇气去看谭商灏最后一眼。她转过身,慢慢向前走。
为什么你不肯陪我度过难关,为什么你不肯在我痛苦时给我一个拥抱,为什么你要在我最悲痛的时候转身离去……谭商灏看着余年年远去的瘦弱背影,听见心碎成一片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