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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舞曲世人皆称精妙无双,一般的乐师并不能演奏出全部的曲风精髓。
今日演奏乐师皆是来自青玄皇室,因南宫公主研习这无双舞步多年,这些乐师自然亦是个中翘楚。
偌大的宫殿里回荡着悦耳的丝竹之声,许是宫里许久不曾有人能跳过这段无双,在座之人一时间都被这娴熟的音技所震慑,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一双壁人。
南宫燕与洛绎背对而立,乐声刚起,二人并不曾动半分。
直到一个跳转音符响起时,两人顿时颇有默契的转了身形。
南宫燕一席蓝衫水袖,随着欢快的曲调灵巧地舒展开,待舞起时仿佛两道淡淡的水汽穿梭在舞步之间。舞步轻巧,身姿优雅,仿佛仙子下凡。
这前半曲音调欢快而缠绵,对于舞剑来说反而不是很容易驾驭的。
洛绎手中宝剑泛着淡淡的光晕,因曲调过去优柔,洛绎稍稍顿了一下,却并不曾选择以精妙的剑术展现。
锦歌正幸灾乐祸的当口,却见洛绎倏地以腕运力,整个身体凭借不俗的内力倾斜于前方,几乎快于地面持平。殿中众人不自禁地齐齐吸了一口气,再仔细去看时,洛绎却以宝剑为着力点,飞速空中翻身旋转,衣带飘玦,英姿飒飒。难得的是他面上竟然噙着一丝浅笑,仿佛毫不吃力一般。
饶是南宫臣亦不曾料到,这看似不过十六岁的少年,竟然有这般内力修为。难怪帝君亲自免掉他每月的武试,却是武学奇才。他这一段舞剑,并不以剑术取胜,靠的竟然全是内力,倒是叫他眼前一亮。眸中又速速将惊色压下,面色幽深地想着什么……
锦歌原本的取笑之意瞬间被惊悚取代,她是晓得这洛老九有些功夫的。只是没曾想居然厉害到这个程度,加之他方才要挟自己挡酒的话,锦歌这一颗心简直要跳出嗓子眼儿。下意识地朝南宫臣看了一眼,见他与众人一道观看着二人表演,只是面色有几分沉,锦歌有些拿不准方才洛绎的话,究竟是玩笑还是当真。
想着自己近日行事小心,且又有美人爹爹和南宫臣两只狐狸前后兜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吧?
锦歌忙收回心神,只是面上还是有些怏怏的。抬眼时恰与南宫臣对视,见他眸中毫无惧色,只是有些不明就里的盯着失神的自己,那妖孽美的令人发指,偏偏面上挂着类似无辜的表情,锦歌脸上又开始有些烧得慌。
锦歌忙转开眼,装作认真观看表演的样子,心中却一直扑腾,好在今日饮了不少酒水,应该不太能看出来吧?
眼下席中众人都被无双舞所吸引,并不曾有人注意到二人眼神交流。
前半曲声线开始缓缓下沉,到后面音色直转而下,一时间殿内氛围从缠绵转为哀鸣。
尽管心底藏着心事,锦歌还是忍不住被这陡然转变的音调吸住了心神。
南宫燕的水袖随着陡然上扬的尖锐曲调而变得张狂,漫长的白色水袖带着几分铺天盖地之势迎面扑来,仿佛一道道禁锢勒在心头,叫人感到窒息而绝望。舞步开始变的凌乱,带着些悲怆的意味,令人哀叹。
洛绎的舞剑不由自主的随之加快,之后越来越快,快到叫人辩不出每招每势,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殿内飞快的变动着身形。少年握剑的手臂透出满身的张力,若不是亲眼所见,在场之人只怕谁都猜不到,洛家公子武艺竟有这般造诣……
终于一曲毕,二人稳稳站住身形,朝帝后微微一拜。
众人依旧陷在方才的震撼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帝后掩过面上动容神色,浅笑赞道:
“郎才女貌,这真真是天作之合啊!”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纷纷附和赞叹。
这话落在锦歌耳中,仿佛是敲定了她之前猜测一般,帝后她这是铁了心的非要在她与洛绎之间再安插一人了?
不等锦歌细想,帝后温婉的声线又从前方传来:
“南宫公主舞艺超群,果然人间绝色。这若是日后谁能有幸与公主举案齐眉,当真是比得了珍宝还要爱惜百倍。”
帝后一席话虽是赞誉,却叫南宫燕面上有些挂不住。今日在场之人虽不是全都知晓她那日与楼相的丑事,却是个个晓得她一心倾慕楼墨年,苦等三年却不得良缘。虽是如此,南宫燕亦是堂堂一国公主,必要的凤仪自然是拿捏的准的。
“娘娘谬赞了,本宫才疏学浅,不过学了些皮毛而已,哪里担得起娘娘赞誉。”
南宫燕一手撩起衣裙长长的下摆,便有贴身宫女上前扶她走回位置上落了座。
洛绎亦是收了剑,交与侍从,也回到锦歌身边坐下,极为淡定的接受着身旁贵胄公子们的赞誉。自始至终不曾瞧过锦歌一眼,如之前一样。
锦歌见他额上毫无汗迹可寻,做了这么一番运动竟然这能般云淡风轻的,心中不禁对他的功夫又多了一层惧意。
“嘿,年纪不大,倒是挺能招蜂引蝶的……”
洛绎正与人说着话,听见锦歌在身旁小声的嘀咕,不由得转过脸,看怪物一般的盯着锦歌瞧。
因不确定锦歌这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洛绎也不好贸然搭话,面色别扭的一拧眉,转过身去,更加不愿搭理这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