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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朱弟弟的一个“嗯”字。我被父母盘问到了凌晨3点多。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等等。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父母的疑问,我只知道他叫做朱由俭,他家开了一间玉店,他有个人精一样的姐姐,还拥有一双反现实的神奇眼睛。除此之外,我甚至连朱弟弟今年到底多大岁数都不知道。我越想,就觉得这件事不靠谱。那日之后,我苦苦守候了一个星期,朱弟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我很想打个电话问他:“那天你到底什么意思?”可是,随着时间推移“那天”离“现在”越来越远,我也就越来越没有勇气打电话问他这件事,因为我十分怀疑,当时他压根没听清楚我爸爸说了什么,只是胡乱“嗯”了那么一声。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揣测”,朱弟弟那个“嗯”字却害我苦逼地揣测了一个多星期。这日,我们公司的陈莹大美女,因为一些“女性”的疾病请了三天假。我代替她坐在前台接待。我盯着手机过了一整天,脑子里混乱不堪,只巴望着快点下班。可是,下班之后,我又该巴望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临近下午五点半的时候,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穿一中校服的女孩出现在了前台。我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下此前陈莹做的预约登记,随后带领这对夫妇来到了吴主任办公室。
按照来电预约时的登记,这个女孩姓陈,今年17岁,在本市第一中学奥赛班读高二。小陈的父母说,小陈的学习成绩非常优秀,虽然还在读高二,却因奥数竞赛上的优异表现被国内某家重点大学提前录取,连学费都免了。我看着这身材瘦小、其貌不扬、戴着小眼镜的女孩,不由地感叹,高人不露相。
小陈的父母说,从今年5月份开始,小陈同学的情绪变得不太稳定,不论上课下课、在学校里还是校外都经常走神,整个人神情紧张,如临大敌,好像在害怕什么。父母老师问她,她却不肯说,还经常出现一些诡异的举动。有一次,她在学校上着课,忽然就冲出教室,躲进厕所两个多小时不肯出来。
每年的3到5月份,都有不少父母带着即将高考的孩子来到我们中心做心理辅导。让我感觉到比较意外的是,被父母带来我们中心的孩子绝大多数在学校里成绩都比较优异,至少也是中等偏上水平。他们平时学习刻苦、认真、好胜。这些孩子的情况大多是情绪不稳定、精神恍惚、入睡困难、多梦、易怒、遗忘等,比较严重的会出现“感觉身边的人和事都离自己很远、别人说话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活着很累”。
吴主任说,精神压力过大、长期焦虑,容易让人进入应激状态,精神高度紧张、防备,时间一长,人就特别疲劳,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我想起我自己当年高考的时候,大概因为学习成绩太差了,好像也没有紧张过。考高数学那天,我考了40分钟就出来了,题目都没看懂。走出考场的时候,外面是黑压压一大片的家长,他们看我走出来,一脸惶恐地追问:“同学、同学,怎么样,今年的数学题目难吗?”,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中国家长守在考场外面的这种行为。家长在门口守着,对学生又没有半点帮助。看着家长们殷殷期盼地目光,我自信一笑,潇洒回答:“简单,完全没有难度。”家长舒心的笑了,我那年的数学,只考了48分。
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孩时候,我估摸着,这又是一个被学业玩崩溃的可怜孩子。心中不禁哀叹。十七八岁,花样年华,本该跟一大波朋友在球场上挥洒着热血、本应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本应该背上行囊,骑着脚踏车,与一群朋友踏遍壮美河山。中国的高考制度,简直就像以前的科举。两天的考试,决定了一个人一辈子的走向。考好了,被贴上“优良品”的标签,有锦绣前程;考不好,就像我一样,作为“残次品”,进入大专、技校,一辈子生活在社会的中低层,一个月为两三千块钱的工资发愁,买不起房子、买不起车子,也找不到对象。或许有人会说,大浪淘沙,留下的是金子。但这浪头,确实也造就了不少范进。
我把女孩和她的父母带到吴主任办公室之后,就回到了前台。又过了1小时,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这时候,我看见刘涛匆匆忙忙地从咨询室里跑出来,摸出手机打电话,让省二医精神科派车过来接人。
我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孩子,虽然看起来有点憔悴,但是整个人还是挺稳沉的。不就是学习压力过大吗?怎么就送精神病院了呢?我连忙抓住刘涛询问情况。刘涛悄悄附到我耳边道:“情况我也不清楚,吴主任跟那个女孩单独谈的。现在吴主任正在跟女孩的父母谈。”
刘涛说完这句,又匆匆忙忙地跑回咨询师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姑娘的父母哭哭啼啼地领着女儿从咨询师里走出来。接着,省二医的车也来了,把一家三口接去了精神病医院。
因为当时吴主任很忙,我也不好问,直到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听吴主任说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一开始,吴主任也以为陈同学是学习压力过大引起的心理问题,但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吴主任觉得不像那么一回事儿。小陈同学属于学有余力的类型,她也已经得到了保送进入重点大学的机会。在学习问题上,她的压力并不是那么大。吴主任觉得这件事可能另有文章,就屏退了小陈的父母亲,与小陈同学单独谈了一会儿。
一开始,小陈同学是很不愿意说的。
“我无意中目击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但这件事情牵扯很大,我不能讲,讲出来不单我自己危险,还会连累你们。”
当时陈同学的神情十分冷静,思维也显得很有条理。吴主任看她神色凝重,忽然感觉到陈同学这件事另有隐情,并不是大家猜想的那样。他对陈同学说,现在,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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