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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屉缓缓打开,露出一个药盒来,药盒上面全是英文,沈存希伸手过去,修长漂亮的手指捏着药盒拿出来,看着上面的说明。越看脸色越铁青。
看完说明书与使用量,他整张俊脸已经黑沉下来,他拿出药盒的铝盒片,因为是长效避孕药,所以每天只需要吃一粒,一板有20粒,正好吃了19粒。
他神情阴沉可怖,依诺答应给他生孩子,可是却背着他吃避孕药。难怪早上沈晏白说出那个条件时,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是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是吗?
沈存希缓缓握紧拳头,心里阴雨交加。如果没有看到这盒避孕药,他还会傻傻的期盼他们之间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他心里怒不可遏,一抬头。就看到那边会议室里那道纤细的身影,不知为何,满腔的愤懑竟奇异的消失了。他知道他必须冷静下来,拿着避孕药和她吵,这是他30岁时会干的事。
如今的他,在她面前已经退让得没有底线。如果因为避孕药和她爆发,他无法想象结果是什么。他咬紧牙关,会议室那边的贺雪生仿佛感应到他的注视,回望过来。
两人隔着几个办公室,就这样遥遥相望。沈存希看着她,那一瞬间,他真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可是不能让她察觉,他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来。
贺雪生亦是微微一笑,然后收回目光,继续聆听下属的汇报。
沈存希捏紧拳头,他拉开抽屉,发现里面还有五盒长效避孕药,他脸色更加阴沉,他拿了最下面一盒放进口袋里,既然她瞒着他吃避孕药,他也可以在避孕药上面做手脚。
思及此,他心头的怒意才消了一些,没有等贺雪生开完会,他径直离去。
回到沈氏。严城见沈存希脸色不太好,他连忙跟进去,沈存希将避孕药丢到他面前,道:“严城,去找人按照这种药,做成维生素c。”
严城拿起来,看到上面的说明,他终于明白沈存希在生气什么,他点了点头,“好,我马上找人去办。”
沈存希将自己丢进真皮椅子里,积压在胸口的怒气发泄不出去。让他整个人都难受起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总,你吩咐我去调查歌剧回归的幽灵,暂时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不过有一个特别的信息,造价五千万的歌剧,只在桐城出演三场。”严城道。
沈存希伸手按了按眉心,气得头疼,听到严城的话,他皱眉,“只在桐城上演?”
“对。”
“查到出资人是谁了没有?”如贺东辰所说,回归的幽灵这部歌剧一定影射了什么,否则他们不会把歌剧魅影的音乐作为主题曲。
可是这部歌剧到底要说明什么?
“背后出资的大老板身份相当隐密,暂时还没有线索。”严城道。
沈存希坐直身体,最近他们总是落后敌人一步,这一次,他绝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依诺被人带走,他抬头望着严城,道:“去订票。”
“订票?”严城一愣,没想到沈存希要亲自去观看。
“对,要知己知彼才行,你订两张票,我要看看这部歌剧到底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沈存希凤眸危险的眯起,这一次,他绝不能再落后。
“是,这部歌剧几乎没怎么宣传,但是凭着歌剧魅影的票房,也是一票难求。”严城说。
沈存希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如果对方真要让我们去看,就是一票千金,也会给我们留足最好的位置。”
严城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对方砸了五千万,绝不是故弄玄虚那么简单,一定还有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了,朱卫最近在做什么?”沈存希直觉朱卫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全心信任的人,他申请调回总公司,一定别有所图。
“每天上班下班,没有什么特别的。”
“在工作上呢?”
“他与几个大股东走得很近,据说是以前就积攒下来的人脉。”
“盯紧他,在小六的事情上,他一定对我有所隐瞒,但是不要让他起疑,适当的时候,我们还需要通过他,向我们的对手传达我们想要传达的消息。”沈存希冷冷道。
“是,沈总。”严城道。
“还有,我让你找的心理医生,找得怎么样了?”知道依诺的病情后,他就在搜罗有名的心理医生,希望能够帮到她。
“桐城的心理医生要与赫医生的资历相提并论的,只有秦知礼。但是秦知礼与连默是大学同学,她主修心理学,在心理疾病方面有很深的造诣。我调查她的时候,查到一件事,原来七年前沈太曾在她那里就诊过。”严城道。
“你说什么?”沈存希倏地抬起头来,依诺曾经去看过心理医生他怎么一点也不知情?
“沈太七年前去秦知礼的心理诊室就诊过,陪她去的人是连默。”严城为了打听秦知礼的专业能力,只得牺牲男色,装成小开去勾引秦知礼的私人助理。
这位私人助理跟在秦知礼身边十年了,对秦知礼忠心耿耿,按照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是不能透露病人的任何信息,所以那位私人助理只捡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说。但是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八卦,恰恰是他们所要的重要信息。
沈存希一拳捶在办公桌上,他撑着桌沿站起来,瞪着严城,“陪她去的人是连默?”
“对,当时沈太就有心理方面的疾病,只是我们都一无所知。”严城吓得后退了一步,看着男人阴鸷的神色,有点不敢往下说了。
沈存希闭了闭眼睛,苦涩的笑了笑,“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有心理疾病了,我对她的关心还真是一点不到位。”
“沈总,您别自责,现在知道也不晚,沈太已经回到你身边了。”严城看他难过,连忙安慰道。
“除了秦知礼,还有别的心理医生吗?”沈存希转移话题,他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与连默有关系的人去接近依诺。
“桐城没有,只能去国外请。但是心理疾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治愈的,我问过几位知名的心理医生,他们都不愿意来国内。”沈存希的意思是请心理医生回来陪伴沈太,还不能让沈太觉察出来,这很难。
沈存希站在办公桌后,依诺的病情很复杂,一般的心理医生并不能给她一个良性的引导,资深的心理医生,也必须要他信得过的,他才敢给她用。
否则再让敌人趁虚而入,加重或者刺激她的病情,那么一切都晚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严城出去,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找一个万全之策。他们现在怀疑依诺的那些记忆是假的,是被人有意灌输的,那么真的又是什么样的?
沈存希发现,自己竟然也找不到一个答案。
还有刚才严城说的,原来连默七年前就知道依诺有心理疾病,而依诺失踪那两年的记忆是被人强行灌输的话,那么连默很有可能没死,所以他一定是幕后主导这一切的人。
他站起来,踱到落地窗前,刚才还明亮的天空,此刻一片阴霾,灰色的云朵在空中盘旋,大地都陷入了灰暗中,有闪电劈过来,一时雷声大作,暴雨倾盆而下。
沈存希双手叉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风雨交加,变天了,是否那些黑暗的事情也将到来?
……
贺雪生开完会出来,回到办公室,发现沈存希不在办公室里,她四处张望,女秘书跟进来,看她像是在找人,她微笑道:“贺总,沈总已经走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哦。”贺雪生难掩心里的失落,她缓缓走到办公桌后,刚坐下,就听到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她抬头望着玻璃所制的穹顶,玻璃屋最不好的一点就是,下雨的时候噪音大。
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这在冬天是很难见到的现象。贺雪生抬腕看表,已经六点半了,她收拾了一下东西,想起今天还没有吃药,她拉开抽屉,拿出药盒,剥了一颗药放进嘴里,和着温开水服下。
脑海里又浮现沈晏白要求她不要生孩子的情形,接着是沈存希渴求的模样,一大一小两张脸两种神情在她脑海里交替,她轻叹一声,关上抽屉,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云嬗见她出来,连忙起身,“雪生小姐,要下班了?”
“嗯。”贺雪生点了点头,云嬗让她等她一下,她把东西收拾好,重要的文件锁进抽屉里,与她一起下楼。
刚走进电梯,沈存希打电话过来,说他晚上有事,没办法来接她,贺雪生笑着点了点头,沈存希不来接她,她正好回贺宅去。
一路上,云嬗开车,贺雪生坐在副驾驶座,雨下得很大,雨刮器刚刮过,玻璃上又被雨水模糊,她道:“这雨来得太猛了,最不喜欢下雨天了。”
云嬗微笑道:“越冷越讨厌下雨,今年好像比往年都冷一些。”
“是啊,冷得人受不了。”贺雪生点了点头,湿冷的天气特别让人受不了。
两人聊着天气,一时之间气氛倒也融洽,过了一会儿,贺雪生道:“云嬗,你去帮我订歌剧的票吧,我想去看看。”
云嬗诧异地望着她,“怎么突然想去了,不是挺害怕的么?”
“嗯,确实被宣传视频吓到了,可是我想知道,到底谁回来了。有时候不下狠心去解密,就会永远被困扰在其中。”贺雪生淡淡道。
“好,我去订票。”云嬗和贺东辰已经决定要去看看,雪生小姐也要去的话,他们正好可以保护她。
车子驶入贺宅,直接停在了门前,下车的时候,贺雪生望着云嬗,道:“这么大的雨,今晚就别回去了,免得明天早上还要过来接我。”
云嬗摇了摇头,“不了,我已经搬出去了,再住在这里也不妥当,你进去吧。”
贺雪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再强求,推开车门下车,径直进了别墅。云嬗看着别墅大门开了又合,她发动车子驶离。
贺雪生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转身看见云姨站在客厅入口,一脸忧伤地看着大门口,她心知她在看什么,她走过去,揽了揽云姨的肩,道:“云姨,别担心她,她会好好照顾自己。”
“唉!”云姨叹息了一声,“云嬗自小就要强,不愿意寄人篱下,她父亲死后,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无处可去,只能留在贺家,老爷夫人对我们很好。云嬗从小就和我说,等她长大了,赚到钱了,就把我接出去。”
贺雪生安静地听着。
“云嬗小时候的成绩特别好,读商学院之类的都绰绰有余,可她偏偏选择了军校。从军校毕业后,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危险的,她自然也不能再把我接到身边照顾了。老爷夫人把我当成自家人,我也没想过要离开,只是想能够时时见到她,可是这也成了奢望。”云姨说着就抹起眼泪来。
贺雪生抽了纸巾给她,“云姨,云嬗长大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别担心她。”
“我总希望她能够早点成家,就不用再出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可是她偏偏……”云姨气得捶胸顿足,“哪个女人最后不是回归家庭?我也不要她找个高富帅,找个普通的男人,对她好的,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好了。”
贺雪生看着云姨,总算理解了什么是为人父母,总有操不完的心。
“雪生小姐,你和云嬗亲近,你好好说说她,她会听你的。”云姨一把鼻涕一把泪,贺雪生见状,她点了点头,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好,云姨,我会劝她,您放心吧。”
回到房间,贺雪生身心俱疲,面对云姨,她不敢说云嬗和哥哥之间的关系,云嬗答应去相亲,哥哥不允,她不可能再给她介绍。
在这世上,哥哥是对她最好的人,任何让他不高兴的事,她都不想去做,可是放任他们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
哥哥不离婚,那要让云嬗等他多少年,还是一辈子做外室的情人,没名没份的跟着哥哥?
以云嬗的性格,她怎么可能愿意做小?
可是哥哥离婚,不也伤了一个无辜女人的心么?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那天哥哥的警告还言犹在耳,他对云嬗的态度绝不是玩玩,可是哪有人,连出轨都出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贺雪生躺在沙发上,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那端传来童稚的声音,“花生,你在干嘛?”
贺雪生听到这道声音,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她坐起来,按着录音键,道:“我在发呆,你呢?”
“我在写作业,有一道题不会。”那边很快回过来了。
贺雪生听着他苦恼的声音,都能想象他此刻眉头皱成小老头的模样,她轻笑道:“说来听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师傅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才5岁,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已经71岁了,问师傅和徒弟的年纪。”沈晏白照着奥数题念了一遍。
贺雪生听完,脑子有点懵,“这是什么题?”
她承认,这个题的难度有点大,不应该是小学一年纪的。
“奥数题啊,你不会吗?真笨!”沈晏白毫不客气的嗤笑她。
“……”贺雪生重新点开他刚才的话听了一遍,就像是绕口令一样,绕得她有点晕,“你等我一下,我先解解。”
半晌,那端发了一句,“我等你,你别睡着了啊。”
贺雪生抽出绘画的纸,在纸上写上两人的年龄差,两个数字,要得知师傅和徒弟的年龄,这个题对小学一年纪的孩子来说,难度大了一点。
她很快算了出来,然后回道:“师傅是49,徒弟是27.”
“恭喜你答对了,好慢,我都要睡着了。”那边传来一个打呵欠的声音。
贺雪生无语半晌,她问道:“你们现在就做这么深奥的题了吗?”
“没有啊,我刚才在网上看到的。”沈晏白窃笑不已。
“……”贺雪生默。
等不到贺雪生的回答,沈晏白急了,连忙发了几条消息过来,都是“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的啊,你别生我的气。”
“花生,花生,小白呼叫花生!”
听出他声音里的着急,贺雪生终于回了一条消息过去,“时间太晚了,你快去睡觉吧。”
贺雪生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沈晏白的消息,“哦,那我去睡了,花生,晚安……小白,你该睡觉了,别玩电话手表了,把电话手表摘下来,以免辐射伤到你……你好啰嗦,我知道了知道了。”
贺雪生腾一下坐起来,看着手机,刚才中间那一段是一道柔柔的女声,听那声音很年轻,不是兰姨的,依苑内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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