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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娘回到南月阁,看着满屋狼藉,真是又气又恨。
她苦苦经营了一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叫她如何甘心!陈氏一个人怄了半天气,傍晚时得知陶临沅从外头回来了,忙差人过去支会他,请他到南月阁来。等陶临沅来时,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抹眼泪,故意没让人打扫屋子,也没点灯,乍一看真有些凄惨。
陶临沅上前,四下看了看,“这是怎么回事?”
陈氏抬起泪眼,跟他抱怨:“大爷,三姑娘许是对我有误会,刚回来便要针对我。”
陶临沅今天进宫商量上元节宫宴的事,刚进家门,尚未来得及喝口茶,闻言皱了皱眉,“与叫叫何干?”
陈氏便将今天的事添油加醋跟他说了,说到委屈处,真是声泪俱下:“三姑娘一口一个下人,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是下人不错,但好歹伺候着大爷,也算是她半个长辈,她竟这么跟我说话……这些不提,她还让人来翻我的屋子,把那对牌给抢走了……我日后哪也有脸面留在陶府,她这是故意给我难堪……还说有她在的一起,便不会让我好过,我……”
她一壁说一壁哭,泪如雨下,越看越像殷岁晴。
可殷岁晴从未在他面前哭过,她一直都是倔强好强的,陶临沅忽地有些心烦,站起来走了两圈。
陈氏本以为陶临沅会柔声安慰他,未料想她说完了,他居然轻飘飘地来了句:“叫叫刚从松州回来,以前没见过你,不接受你实属正常。你日后待她好些,她慢慢地就会接受你了,至于对牌这事,原本你拿着就不妥当,让她交给嬷嬷管也好。”
陈氏几乎瞠目结舌,半响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大爷的意思……我,我要顺着她么?”
见他点头,陈氏一口血哽在嗓子眼儿,真是憋屈到家了,“那我今日受的委屈……我……”
陶临沅睨她一眼,“你还想讨回来不成?”
有一句话陶嫤说对了,她再受宠,也不过是个下人,还能跟陶府嫡女,广灵郡主叫板么?
他甩了甩袖子道:“日后休要再提。”
陈氏虽不甘,但她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知道陶嫤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般,便暂时压下这口气,不情不愿地应了个是。
晚上用过饭,她伺候陶临沅洗漱就寝,两人脱了衣裳倒入帐中,陈氏比以往伺候的都要尽心。
陶临沅到她这儿总喜欢做那事,他床上不喜欢说话,偶尔情不自禁时,会叫她的小名。
“穗穗……”
陈氏桂明陈秋穗,父母叫她秋娘,故而也叫陈秋娘,小名穗穗。
陶临沅抬起她的双腿,比以往都要急切,直来直往的,让她险些招架不住。床帐摇动,陈氏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隐约能看见两个交缠的人影。
陶临沅压在她身上,看着这张欢愉的脸,恍惚中有种错觉,好像她就是殷岁晴,一时间更加放不开,使劲了全力弄她。
*
过了一夜,重龄院太平得很。
陶临沅连问都没来问她,对牌的事就跟没发生过一样,可见是默认了。陶嫤把对牌交给苏嬷嬷管理,她落得清闲,休息了一天后便忍不住了,想去楚国公府看望殷岁晴。
大抵是母女心意相通,楚国公府那边得知她从松州回来,早就坐不住了。本想昨天就把她接过去,念着她才回来应当很忙,便缓了一天。
这天一早,楚国公府便来了马车,殷镇清亲自来陶府接陶嫤陶靖兄妹过去。
陶嫤跟阿爷陶松然说了一声,顺道收拾了几天换洗的衣服,欢欢喜喜地跟着过去了。及至坐上马车,还是一脸激动,“舅舅让车夫走快一点!”
殷镇清一年不见外甥女,对她益发喜爱,“叫叫在松州过得好吗?”
她点了两下头,“好。”
俩人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反而把陶靖给冷落了。好在他也不在意,笑着看向喋喋不休的陶嫤,眼里都是宠溺。
不多时到了楚国公府,陶嫤一溜烟从门口来到正堂,不等仆从进去通传,便牵裙跑进屋里,“阿娘?”
正堂早就坐了不少人,楚国公在上位,下面依次坐着几个舅舅,对面是殷岁晴和几位舅母。见她进来,殷岁晴霍地站了起来,眼里迅速蒙上水雾,“叫叫!”
陶嫤不顾众人在场,更顾不得那些礼数,当场扑入殷岁晴怀中,“阿娘阿娘,阿娘我回来了!”
小姑娘声音绵绵软软,带着软糯颤音,听得人如何不疼?这一年不知怎么熬过来的,没有她在身旁陪着,殷岁晴真是半颗心都空了,如今总算是回来了,说什么也舍不得再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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