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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候彻倒也没有失了耐心,侧头道,“你们都下去吧。”
沁芳等人一一退了出去,掩上暖阁房门。
凤婧衣一手支着头,并没有打算理会边上的男人。
“把醒酒汤喝了。”夏候彻催促道。
“不想喝,拿开。”凤婧衣烦燥地道。
话刚说完,他却一把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薄唇不由分说便压了上来,醒酒的汤药在辗转的亲吻间,渡到了她的口中。
“你……”凤婧衣恼怒地瞪着他。
夏候彻一手端着醒酒汤,微挑着眉道,“自己喝,还是朕继续?”
凤婧衣一把端过碗,一口气喝了干净,起身便往床上去,衣服都懒得脱便疲惫地钻进了被子里躺着。
夏候彻搁下空碗,自己宽衣换了睡袍方才躺上床,摸索着她的衣带,道,“衣服脱了睡。”
凤婧衣懒得动,索性闭着眼睛懒得理会,只是头疼得不行,怎么也睡不着。
夏候彻给她脱了身上的外袍,几乎是习惯性地搂进怀里,叹息着低语道,“素素,朕知道今晚是委屈你了。”
她失去了孩子,而兰轩只禁足了短短一个月,谁都会想不过去的。
可是太后开了那个口,他便不得不答应。
“你不必说这样的话。”凤婧衣背对着她,幽幽叹道,“反正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素素……”夏候彻叹息,不知再与她说什么才好。
之后,凤婧衣没有再说话,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夏候彻已经走了。
一早前却清宁宫给皇后请安,行至半路,便好死不死地撞上了兰妃的仪仗,虽是不情愿碰面,但还是上前行礼请安,“嫔妾见过兰妃娘娘。”
与其说是偶遇,倒不如说是靳兰在这里等着她,这么大冷天的,还真是难为她了。
靳兰轩缓步走近到她面前,低头冷冷望着她,说道,“梅园里的事,别人不知道,你我最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不过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舍弃,还真是够狠心的。”
她是想陷害她,可是是她自己跳下水,是她自己一直紧抓着她的手掐着自己脖子,方才逼得她不得不攻击她的肚子。
到底是她在陷害她,还是她上官素将计就计,自导自演了一出陷害她成凶手的戏码,只有她们两个自己最清楚。
“若非拜娘娘所赐,嫔妾又何以到如此地步。”凤婧衣淡笑道。
靳兰轩冷冷地笑了笑,哼道,“你费尽心思又搭上自己的孩子,也不过让本宫禁足一个月而已,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还好,结果嫔妾勉强满意。”凤婧衣笑着说道。
那样的事根本不可能扳倒她,但是却可以让夏候彻对她开始深切的失望,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靳兰轩看到她的笑容,恨恨地咬了咬牙,道,“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便是本宫除不了你,姑母也不会放过你。”
“多谢娘娘提醒。”凤婧衣平静地说道。
靳兰轩冷冷地哼了一声,微微倾身与她面面相对,阴冷地笑道,“姑母最讨厌南唐的人了,忘了告诉你,你们长公主的母妃毓妃娘娘……就是姑母下令杀掉的,只可惜本宫不记得了,只知道她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
凤婧衣跪在那里,紧抿着唇,手紧紧地攥成拳,极力忍耐着想要扭断她脖子的冲动。
“本宫等着看,你会怎么死?”靳兰轩笑了笑,直起身子道,“走吧,该去永寿宫了。”
看着妃位的仪仗远去,凤婧衣方才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土,道,“走吧,给皇后请安的时辰快到了。”
“主子,这兰妃……你还是小心点。”沁芳担忧地提醒她道。
凤婧衣淡淡笑了笑,说道,“真正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叫得这么凶的,多半是没几分本事的。”
“可是靳太后……”沁芳说着,不由叹了叹气。
兰妃尚不足为惧,可是靳太后又岂止是好对付的角色。
“她们最近大约是太清闲了,给她们找点事情做,也就没功夫来找我麻烦了。”凤婧衣一边走,一边笑语道。
“什么事情?”沁芳不解。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望了望青湮,说道,“如果她们知道南唐长公主尚在人世,只怕已经急得睡不着觉了,哪还有闲心来找我麻烦。”
“这法子好。”沁芳点了点头,说道。
“此事还得详细计划,既要引起靳家的注意,又不能给夏候彻留下蛛丝马迹,还得交给公子宸和楚王一起小心筹谋一番。”凤婧衣道。
她相信,南唐长公主的相信足以会引开靳兰轩和靳太后的注意力,那么她便有足够的时间去设局反击,逐一击垮她们。
“只要兰妃出了宫,我去杀了她。”青湮沉声道。
就是因为上一次失了手,让她死里逃生,才惹出这么多麻烦。
这一次,一定要伺机以绝后患。
“介时再说吧,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再让她活着回来。”凤婧衣冷然一笑,说道。
“那靳太后……”沁芳正要说什么,青湮轻轻咳了一声。
沁芳知道,她是察觉出了周围有人,于是便也止了声音,以免隔墙有耳,反而徒惹麻烦。
说着说着,清宁宫已经到了,因着路上碰上靳兰轩耽误了一阵,到的时候其它妃嫔都已经到了。
然而,让她意外的地,兰妃没有来清宁宫,靳容华却过来了。
请了安,皇后与大家说了会儿话,便让各自散去了。
凤婧衣正欲与苏妙风一道离去,又被皇后请到了内室,屋中皇贵妃傅锦凰神色慵懒地坐在榻上,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都坐吧,本宫新从宫外请了个厨子过来,做点心手艺很是不错,你们都尝尝。”皇后笑着说道。
“谢皇后娘娘。”凤婧衣与苏妙风谢恩之后,方才落坐。
傅锦凰懒懒地掀了掀眼帘,望了一眼皇后,说道,“既然皇后娘娘开不了这个口,还是本宫来说吧,咱们之所以坐在这里,就是为了商量要怎么对付靳兰轩和太后,她们在宫里一天,咱们谁也过不舒坦。”
最受不了便是皇后,明明满腹的心机,却还要装出一幅温婉纯善的样子,也不嫌累得慌。
“这个……”凤婧衣没料到傅锦凰说出的是这样的话。
傅锦凰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哼道,“别以为本宫与你的账就会算了,只不过如今暂时先留着你,你要死也是死在本宫手上,总不好便宜了靳兰轩那疯子。”
凤婧衣笑了笑,她是该感谢一番她的大恩大德吗?
“那皇贵妃有何想法?”皇后问道。
“皇上最不喜欢的是什么?”傅锦凰动了动身子,幽幽说道,“是后宫与前朝勾结一气,咱们越对付她,皇上便会越护着她,可或咱们越捧着她,皇上便不得不多掂量掂量了。”
夏候彻之所以宽容兰妃,确实是念着往日情份,可若威胁到江山大业,只怕也容不得她了。
“只是此时,还需要慢慢计划才是。”皇后说道。
如果做的不好,很容易便被夏候彻看出破绽,到时候大祸临头的怕就是她们了。
“那便回头再商量吧,本宫累了,先回了。”傅锦凰起身,扰了扰身上的皮裘,先行离开了清宁宫。
皇后留下了苏妙风说话,凤婧衣便自己先回去了,刚出了清宁宫不远,便瞧见在园子里赏梅的靳容华,不想与靳家人多做牵扯,佯装没瞧见准备离开。
“钰嫔娘娘。”靳容华出声叫住她。
“嫔妾见过容华娘娘。”
靳容华伸手扶了她起来,直直望着她的眼睛,说道,“上官素,你想不想……除掉兰妃,为你的孩子报仇?”
凤婧衣愣了愣,不知她是何意思。
靳容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出口的话字字凌厉,“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能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