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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望向天边舒卷的云层:
他说他要功成名就,他助我得偿所愿,我助他扬名立万。
=====
花习习生性淡泊,先前不会仗着花府功勋卓著而目中无人,张扬跋扈,现下自然也做不来侍宠生娇的事。是以,她的封妃并未影响到后.宫的祥和之气。
澹台绾晞这个皇后当得确实称心称职。即便,间或有几句闲言碎语飘出,也都在她严厉的眼风中消失殆尽。不去与历代贤后相比,她至少比当年的靖后要有手腕,得人心。景玺对此相当满意,尽管他一句话也没说。
可在澹台绾晞心里,到底是存了一丝不郁。
景玺曾对她许诺,此生永不相负。但她从来都清醒地知道,景玺所谓的“不负”不是她心底所望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是“嫡妻后位,万民敬仰”,乃至“生同衾,死同穴”。
景玺不是祁詺承,而她亦非靖辞雪。
如今的他们肩负着天下大业,情或爱,是否早已无足轻重?若非以天下为先,如今坐在这后位上的,可还会是她澹台绾晞?
单方向的坚守该何以为继?
是他温柔不达眼底的关怀?还是他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不!是当年浣衣局里他逆光而来的高大身影,一步一印走近她心里,占据她所有生命。
她抬手,抚上心口。眸色不改坚定。
——
眨眼间,秋尽冬来,又是一年年关。
大雪连续飘了五天也不见停,凡灵宫的宫婢忧心着,生怕这雪扰乱了皇后娘娘精心筹备的除夕晚宴。
许是连日祈祷得到了上天垂怜,除夕那日,天放晴了。冬日里的阳光没有多少暖意,照在白雪上却泛起了一片金色光晕,原本覆着皑皑白雪的皇宫霎时显得静谧又璀璨。
然而,这场精心策划的晚宴终究没能顺利到结束。不是横生枝节出了岔子。而是发生了一件喜事。
花习习忽然面色泛白。坐在座位上摇摇欲坠。宫人们都慌了神,白宁最先上前把脉,原本凝重的脸瞬间缓了下来,还带上几许笑意。朝景玺作了一揖:“恭喜皇上。”
满堂一片寂静。
“羽贵妃这是喜脉。”白宁扬着眉把话补全。除了顾青山不满的白眼和赤雁的一记眼刀。水榭里仍旧陷在一片寂静中。
“儿臣恭喜父皇。”景诺最先出声,沉稳的确有一朝太子之风。
寂静被打破,恭贺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如浪如潮。
澹台绾晞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毙在这片浪潮里,却仍能率领一众妃嫔施施然屈膝恭贺,大方得体,不失国母风范。
——
正月初八。
天很冷,金陵城的大街上却很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徐徐驶过,行人有意避开,却无心去留意帘子晃动掀起偶尔露出的半张女子容颜究竟是谁。
澹台绾晞靠在车壁上,半露在袖子外的指尖缓缓计算着。这是她嫁给景玺的第六年,景氏皇族子息薄弱,她有意为皇室添丁,可多年来,她的肚子始终瘪瘪的,没有动静。
羽贵妃有孕,她喜忧参半,隐隐的,还有些妒忌,更多的是遗憾。
景玺看出她宽容之下隐忍的遗憾,抱着她说:“万事随缘,无须强求。”
可是天下女子,无不希望为心爱之人孕育子嗣,繁衍后代。
吁!
阿尔忽然一声高喝,马车急急停下,她稳住身形,听到阿尔有些气急败坏地嘟囔。
“怎么了?”她掀起帘子,探出半个身子,目光却定定地落在了前方行人交织处,热闹依旧唯独不见了那座岁安庙。
阿尔瞪着那两个怯懦懦跑过去的小孩,刚想回话,却听主子冷声吩咐:“去问一下,先前那座岁安庙怎么不见了?”
阿尔道了声“是”,跳下马车去人群里转了圈,不一会又拐回来,指着城外道:“岁安庙迁去了那座山头。”
澹台绾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坐回马车里,只道了一句“去城外”。
——
即便迁到了城外山头,岁安庙依旧香火鼎盛。就连东南角的那棵合欢树也似乎高大了许多。
袅袅青烟,靡靡梵音中,无数条红丝在枝头飞舞飘荡,树冠底下亦如当年立满翘首抛绳的佳人与少年。
却不见了当年那四人。
她仿佛看到馨儿追着昔日的自己跑过合欢树下,将将立住时她把红绳抛上了枝梢,双手合十祷告,再睁开时,馨儿正以同样的姿势祈祷,那般虔诚美好。
而今仰首,那满树飘飞的红丝,可有一条是她当年所系?
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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