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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起眼,可是它却蕴藏着世上最绿最通透的翡翠。至于要怎么看出来,就得经过千锤百炼,炼出一双火眼金睛的眼睛。面这位老太监大人,在宫里待了几十年,阅人无数,又怎会轻易看走眼呢!
麦芽走到老太临面前,冲他微微一笑,道:“老伯,我们是做小本生意的,靠的是信誉,凭的是口碑,若是为了一点私利,把口碑信誉砸了,岂不是自取灭亡吗?我虽然是个普通的民女,可也知道走一步,看三步的道理,我想您家主子一定是很大的官……”她说到此处时,停了下,看了眼面露得意之色的老太监,才慢慢接着,道:“既然是大官,必得皇上重用,既是得了皇上重用,又岂能恣意妄为,坏了皇上的名声,我想,您家主子该不是专门出来毁坏皇上,在百姓心中地位的吧?”
老太监被她讲的,表情变了又变,他是想不到,一个乡野村姑,还能说出这一番大道理来。加之,她又把皇上牵扯进来,这事情便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可是欺君之名。麦芽在说此番话时,始终面带笑容,轻松的好似在谈论家常里短。
就在此时,大门外忽然跑进来一名配着长剑的侍卫,他的穿着与院里站的其他侍卫不同,只见他走到那老太监身边,附耳对他低语了几句。老太监脸色微变,再看向麦芽时,已然很不耐烦,“丫头,今晚失了我家主子这单生意,以后有的你后悔的时候,哼,我们走!”
他一招呼,院里的人,又呼啦啦退了出去。但他们步调一致,谁都看得出,他们训练有素。
这群人真是一阵风的来,又一阵风的走。等到他们全都撤走之后,小二有些担忧,“他们不会再来找咱们麻烦吧?我看这些人,可不像普通人。”
李元青愤然道:“咱们又没做错啥事,为何要怕他们,若是他们真要找茬,那也得有理才行。”
李远跟李元青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像的,两人虽然都不爱说话,大都时候都在闷头干活,可这两人的脾气却出奇的相似,该拾起自己的傲骨时,绝不含糊。
小二抹了把脸上的汗,暗自祈祷,“老天保佑,这些人可千万别来找咱们的后账。”
此时临近深夜,庄县的大街上,人际寥寥。傍晚时,天气有些阴沉,倒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可就在这一队人从同福客栈出来,往县城中心而去时,忽然刮成一阵旋风,裹着街道地上的落叶和灰尘,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那老太监并没有坐在轿子上,而是守在一辆马车旁边,跟随着马车,一路慢慢的走着。这马车,从外面看,似乎很平凡,跟庄县大户人家用的马车都相差无几。可要是仔细去看,却能发现其中的不平凡之和。
首先是马,这马毛色雪白,身姿矫健,步履轻盈优美,称得上马中的美男子。要论起这马的价值,可以用等价的黄金去估量。再来就是马车本身,那车轮表面涂的是桐油,可以保持车轮的润滑性,在马车走动过程之中,减少颠簸。
其次便是上挂着的帘子,都是千金一匹的绸缎,在微暗的灯光照过时,闪着金色的光泽。
从马车里传来一道沉缓的男子声音,“阿福,本王早说过,此次出行,不可对任何人泄露本王的行踪,亦不可滋扰本地的县官,咱们打的是商家的名号,你可别给本王找麻烦。”
阿福半弯着身子,凑在马车的窗户边,恭恭敬敬的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看不惯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也敢对您不敬,他们这可是以下犯哪!”
“不知者无罪,本王是出来微服私巡,不是享受他们跪拜的,你在本王身边也很久了,本王的脾性,你是知道的,无谓的争执,能免则免,”此人说话的声调依旧轻描淡写,却在话里话外,透着股严厉之色。
陈福闻言浑身一震,额头冷汗直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老奴已经派人找了这县城中另一家酒楼,已经先派人将原先的住客都清走了,主子用的东西,咱们都随身带着,无需用他们的,只是怕他们扰了主子的清静,所以才让他们清空了客栈。”
马车里不再有声音传出来,直到临近宏记客栈门口时,马车里的人,才慢悠悠的对阿福说了句,“别沾了灰尘。”
“是是,老奴知道了,老奴一定会亲自去看着,”他唤来几个年轻的小太监,让他们先一步跑进客栈里去准备着。跟着马车周围的侍卫,在到达宏记时,已经四散分开,只留其中一队,守在客栈外面,不许进,也不许出。
宏有成一早接过消息,他凭着多年经商的头脑,断定此次来的客人,非富即贵。所以眼见他们拿着好几张银票,扬言要包下宏记客栈,他二话不说,便让伙计去赶人。也不管人家客人是否已经脱了衣服睡觉,也不管人家是否有怨言,反正都得收拾了包袱,离开客栈。
有好几个客人吵着不愿离开,这大晚上的,他们根本无处可去。宏有成可不管,他只要有生意可做,其他的都不重要。他命伙计,就是拖也得把这些客人拖走。而且还不能从前门走,防止跟那们贵客迎面碰上,都是走的后门,被扔在了后巷。
宏记的人也忙坏了,前脚赶走这一批人,连床单被褥都没来及换,大队人马便已到了,宏有成便慌里慌张的带着伙计出门迎接。
老太监阿福站在宏记门口,看着站在门前俯首听命的一干人等,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是他最想看见的一幕。
宏有成走上前,拱手笑呵呵的自报家门,“小人是宏记客栈的掌柜,不知贵客光临,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贵客莫怪。”以他的精明,能如此卑微的在客人面前问安,心里那绝对是有底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去给人拜礼恭迎。
“你只管把最好的厢房准备好,让我家主子住着舒服,也就是了,从现在开始别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这里,否则,小心你人头不保,”阿福有意无意的翘起兰花指,身姿站的颇有太监本色。
宏有成有心里暗暗吃惊,他这宝押对了,贵客就是贵客,还贵的很不一般,赶走其他住客,虽说损失了信誉,可只要攀上其他的贵人,还怕生意做不大吗?
宏有成自顾自的盘算着自己的得失,却不知,先前被他赶出去的客人,全都去了同福客栈。一个个在路上,可算把宏有成骂了个狗血淋头,并发誓,打死都不会再来宏记客栈。
宏宝站在宏有成身边,看他满面春风的把贵客迎进门,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他不像宏有成那般爱钱如命,不过他也不大懂生意,他就是觉着宏有成这样做,很容易得罪人。要知道刚刚被他们赶出去的客人当中,不乏老熟客。要是都得罪光了,他以后在庄县也不好混呢!
阿福站在宏记客栈的大堂里,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他所谓不干净的东西之后,才转回身跑到轿子前,身子弯到九十度,道:“请主子下车,厢房已经备好了。”
站在轿子边的两名仆从,伸手把帘子拉开。宏记门口挂着十几盏灯笼,把门前几米的范围之内,照的通亮。
按着宏有成的想像,这坐在轿中的人,即使没有仙人之姿,也是个雍容华贵的世家公子。不说别的,光是这声音就十分的吸引人。可当轿帘门掀开时,首先露出来的圆滚滚的大脑袋,以及头顶上寥寥无几的毛发时,宏有成脸色就跟吞了个苍蝇似的,别提有多难看了。
不光是他不敢相信,连站在他身边的宏宝,也是想当吃惊。宏宝拐了下他老爹,小声的道:“爹,我看这人不像皇亲国戚啊,倒像个脑满肠肥的商人。”
宏有成狠瞪了他一眼,“闭嘴,你少说几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宏宝自讨了个没趣,懒得再看被人簇拥着走进店里的客人,他在琢磨着,今晚该找哪个女人快活去。青楼是不能去了,胡柳儿在青楼里埋了眼线,只要他出现在青楼的范围之内,不用一柱香的时间,胡柳儿就得着大刀杀奔过来。不去青楼也没啥,他还有很多好地方可以去。那日被胡柳儿抓去,在胡家关了几天,可把他憋坏了,好不容易求胡柳儿他娘,才得已逃脱出来。
那两名仆从一路搀着主子,老太监阿福便在前面领着路。当主子快要走了台阶时,轻轻的一挥手,阿福立即明白过来,转过身来,吩咐宏有成他们,“我家主子喜欢安静,你们在下面不可以发出声音,也不要上楼打扰,有吩咐,我会派小仆下来通知你们!”
宏有成连连点头,“是是,小人知道了,小人一定不让伙计们打扰到贵客歇息。”
老太监冷哼一声,上楼伺候主子去了。并留下几名侍卫守在楼盘口处,叮嘱他们,不许放任何人上楼。
等到看不见他们的影子,宏有成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他不是紧张的,更不是被他们吓的,只因这些人气势,非同一般,有些人的气势是与生俱来,天生的王者。
宏宝见着没自己的事,便准备溜了,“爹,反正这里也不用我看着,我出去转转,等会再回来。”
宏有成怒骂道:“你又想出去鬼混了是吧?别忘了,你都定过亲了,再敢胡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面对宏有成的努火,宏宝却是熟视无睹,满不以为意的道:“谁跟她定亲,爹,没有的来,你可别胡说,我跟谁定亲,都不会跟那只母老虎,就是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娶她!”
“宏宝,你敢再说一遍!”他讲的倒是痛快了,却没料到,那只母老虎真的杀到客栈门口了,要不是碍于门外守着几名侍卫,她早冲进来将宏宝抓走,回头先暴打一顿再说。可即使如此,在她听见宏宝刚刚的那番话时,还是气头顶冒烟,牙齿磨的咯咯作响。
听到这声音,宏宝浑身一哆嗦,紧张的抓着宏有成的手,“爹,你替我先顶一阵子,我从后门走。”
见他要溜,胡柳儿急了,抬手便要将横在自己面前的大刀扒拉掉。
不过,她的野蛮,在有些人面前,注定是要吃瘪的,“再敢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胡柳儿真急了,正准备卷袖子撂倒他们,再去追宏宝的。就见着宏有成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他是怕事情闹大,万一惊动了楼上的客人,这后果他可担当不起。
宏有成一把按住胡柳儿,生怕她真跟人家动手,又着急忙慌的跟那些侍卫解释,“几位官爷请息怒,这位是我家的儿媳,性子莽撞了些,但她绝不是有意的,还请几位官爷看在我的面子,别同她计较。”
那几人冷冷的看了胡柳儿一眼,似乎有些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也不怪他们要怀疑,这般野蛮的女子又丑陋的女子,哪个男人敢娶。想到儿媳这个词,这几人齐刷刷把视线放在客栈里头,正准备逃避的宏宝身上。他们看宏宝的眼神,竟多了些同情的意味。
胡柳儿等不得他们放行,就一头撞了进去,她轻功不错,步子一动,只跑了几步便将正要往厨房去,准备从厨房后门逃跑的宏宝给抓了回来。见着他要跑,胡柳儿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直打的宏宝鼻子冒血,“你把老娘都睡了,还敢跑,再有下一次,看我不掰折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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