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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哲在淮南两路怎么说也是个霸王,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偏偏被林勋弄的很憋屈。其实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怕林勋。
小时候,他第一次见林勋,只觉得这个人目光很冷,端着一副架子,也不愿意跟谁亲近。后来他要把一个犯上的丫环剥光了绑在树上活活饿死,被林勋拦阻,他一气之下就让身边所有的护卫都去揍林勋。
那个时候林勋也才是个半大的孩子,被打得很惨,头破血流,却像一头狼,越战越勇。护卫们也没捞着好处,最后统统被他打趴在地,哀嚎不已。
赵哲记得那时候林勋浑身浴血地走到他面前,他吓得跌坐在地上大哭,以为林勋会打他,没想到林勋只说了一句:“就算要她死,也给个尊严的死法。”
从那之后赵哲就怕死了林勋,乖乖叫他一声表哥,不敢造次。
可这回就算是林勋,也没办法阻止他。他脑海里都是那抹倩影,挥之不去。娇而不媚,柔而不弱,美而不俗,真是只应天上有的人儿。如果能握住那纤纤玉手,再把她整个儿抱在怀里,揉一揉胸口那两团……色令智昏的赵哲此刻想,就是要他减寿十年,怕也无妨。
他一路急吼吼地跑去找赵琛。赵琛倚在湖中的曲廊上喂鱼,宽袍大袖,乌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髻,端的是一副仙人之姿,根本看不出年纪。赵哲跑过去叫道:“父王!”
赵琛头也没抬,只从鱼戏莲花青瓷小碟里取了鱼食撒向湖面,各色鲤鱼凑到一起争抢,像是开了一池的富贵花。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铩羽而归了。”赵琛道。
赵哲急急争辩:“才不是,要不是表哥……!我一眼就看上了郭家的那个丫头,可是表哥好像也喜欢那个丫头!”
“哦?”赵琛放下瓷碟,终于有了兴趣,“你说勋儿?”
“是啊,他还警告我不能碰那丫头一根头发。父王,你快给我想想办法!”
赵琛遗憾地说:“若旁人父王还鼓励你去抢,若是你表哥……你还是算了吧。”
“父王!您可是我的亲爹!”赵哲几乎要吼出来了,“我不管,我就要那丫头。我要娶她为妻!”
“那就凭自己的本事去抢。”赵琛露出慈祥的笑容,“不过后果,你也要一力承担。”
赵哲是深知自己父亲的脾气的,要么就是对什么事都无动于衷,越是这样和蔼可亲,就越说明了问题的危险性。他的心里凛了一下,脑子里清醒了点。要知道,他还在温柔乡里拈花惹草的时候,林勋就已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林勋杀过的人,恐怕比他见过的人还多。赵哲很认真地权衡,从林勋那里抢人和挖坑把自己埋了,哪个死得更快……
赵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独自移步到观书堂。他倒在榻上,手捧着一本书闲闲地看着。观书堂其实是个开敞的小轩,面着一片茂密的竹林,远山含黛,分天地为二色,细听之下,仿佛还有泉水流声。
丫环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扇扇子,还有一个在煮茶。赵琛不喜欢身边围着太多人。
玄隐走进来,一袭黑袍,脸上戴着薄如蝉翼的面具。两个丫环很有眼色地退出去了。谁都知道,在陵王府是绝对不能偷听或者背叛的,那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玄隐蹲在塌前,小心地把赵琛垂在地上的袍子拍了拍,放在榻上。
“脏了便脏了。”赵琛云淡风轻地说。
玄隐站起来:“赵家又派人送了很多厚礼来,希望王爷务必在储位之争上,站在太子那边。还说将来若是太子顺利登基,保陵王爵位世袭罔替。”
“皇帝的承诺都不可靠,更别说是一个未必能登上皇位的太子。”赵琛坐起来,玄隐忙往他身后垫了个大的帛枕:“所以您的意思是回绝他们?”
“不必回绝,东西收着,继续保持中立便是了。这一群皇子里,也就赵霖还算是个明白人。以国家如今的情况,再一味搞党派之争,墨守陈规,只会削弱国力。”赵琛抬眼看了一下小几上琳琅的果盘,好像正在犹豫,玄隐便端了荔枝过去。因为是从冰窖拿出来的,红皮上还冒着丝丝冷气。
赵琛让玄隐坐下来,折了一串荔枝递给他,说道:“你也尝尝。这可是广州的叶家送来的。”
“广州首富?王爷还在跟他们……”
“买卖么,便是各取所需。风险是他们自己要冒的,我不过分些红利而已。”赵琛看了看荔枝,推给玄隐,“算了,太麻烦。”
“属下给王爷剥。”玄隐说道。
赵琛看着他,忽然伸出手去,抬起他的下巴,他的脖颈上还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瑶儿,我这么对你,委屈么?”
听到这声久远的称呼,玄隐的心颤了下,连忙说道:“玄隐的一切都是王爷给的,不委屈。”
赵琛笑了笑,放开他,重新躺回榻上:“世子主动去招惹朱绮罗的事情,尽量别被云昭知道了。否则有世子的苦头吃。”
“属下明白。”
***
此处是女子的闺房,轻纱帷幔,幽室生暗香。绮罗坐在房中画画,她正描摹窗前池塘里的荷花。之前,她去郭松林那里虚心讨教了一番作画的技艺,郭松林要她先得把基本功练扎实。否则就算有很好的想法,也不能把它完美地展现出来。
宁溪在旁边整理衣物,仔细不弄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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