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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有点不耐烦,有点后悔了。
又在那边喃喃自语,说算了。
她想她已经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沈律言只会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深切体验到什么叫绝望。
不知为何,和他通完电话之后。
整个人就很困倦。
兴许是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潜意识就想用睡眠来躲避现实,来逃避那些让自己不愉快的、心碎的事情。
江稚半夜里是被自己哭醒的,她自己也不记得梦见了什么。
醒来时满脸都是泪。
隐隐约约,记忆模糊。
仿佛想起来梦中的自己毫不犹豫的、满怀热烈的朝她最喜欢的那个人奔去。
满怀热忱,抱着真心。
撞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她站在一旁,看着十七岁的自己,满眼都是泪,哽咽着让她不要去。
不要去找沈律言。
不要喜欢他。
不要嫁给他。
除了自己,也没有人能听得见她的声音。
江稚醒过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去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把脸。
烧退了,病还没有好。
还有感冒咳嗽。
外边很冷,江稚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柔软暖和,戴着同色系围巾。
她吃了早饭,和妈妈说了声,就拿着包出了门。
出门之后时间还早,不到三点,她就打车去了陌生号码发来的那个地址。
很多年没有去过的厂房。
地方偏远,司机开车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么多年过去,废弃的厂房越来越荒凉。
除了她,几乎看不见别人。
江稚站在门口等,她皱着眉,怕又是空等一场,又是像上次那样故意耍她一次。
不过很快她的手机就响了。
“你进去。”
“想见你的儿子,就再等半个小时。”
江稚推开老旧的铁门,指腹上沾满了灰尘。
里面也几乎都被灰尘覆盖。
陈设几乎没变,当年那些废弃的设备依然还在。
被钉死的窗户,依然是被钉死的状态。
这里的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只有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还记得那时候她被抓到这里来,吓破了胆,一开始只知道哭。
除了流眼泪,别的什么都不会。
到现在,江稚几乎能肯定把她约到这里来的人,就是江岁宁。
江岁宁想做什么呢?在这里葬送她吗?
可能是吧。
一切从这里开始。
大概也要从这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