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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朕无人可用,又岂会派他兼领直隶水师?难道朕不知道陆战与水战完全不同?”康熙反问道。
“可是,皇上,福建蓝理、陈蟒他们不是还在吗?”于中不甘心地说道。
“不错,可蓝理他们也有任在身。本来他已经卸任,虽然重掌福建水师提督一职,不过是为了要剿灭台湾,为福建水师出一口气而已。可是,福建要建东海水师,朕却又找不出人来,不得已,只好下旨再留他几年。广东要建南海水师,有一个施世骠也还能够胜任。满洲水师有你于中还能撑着,可直隶水师、北海水师朕却连个人选都没有。你说朕该怎么办?”康熙又反问道。
“皇上,即便如此,满洲水师本就兵马不多,您这一道旨意,岂不……”于中又说道。
“兵马的问题你大可放心。朕既然决心组建六大水师,就不会让你缺了人手。”康熙说道。
“六大水师?皇上,不是五大水师的吗?”于中奇道。
“哼,为了供给直隶和满洲两大水师足够的兵源,皇上已经下旨裁撤了洞庭湖、鄱阳湖、太湖三大水师,改建长江水师,并将三万兵马北调,你还想怎么样?”佟国维又在旁边哼了一声。
“三万?……”于中怔了一下。
“是啊。三万!够不够你用的?”康熙问道。
“皇上,您……这三万兵马全部派给奴才?”于中突然有些口吃。
“当然不会全派给你。不过,朕会派给你两万五千人,这总该够了吧?……你放心,你怎么训练他们朕不管,让他们当兵还是造船朕也不管!”康熙又说道。
“两万五千?……够了!够了!”还能咋的?没想到康熙居然是说干就干,尤其是裁撤了三大水师,简直就是干脆到让人想不到,于中是真有些服了。
“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满洲用不了这么多水师官兵,朕派这么多将士给你,是为了让你好生训练他们,让他们早日适应海战,一年之内,你得还给朕一万水师官兵,以填充直隶和其他水师!”康熙又说道。
“一年?皇上,这时间太紧。要想适应海战,不出上几次海是不行的,可海参葳根本就没有多少船了呀!”于中答道。
“这点你尽管放心就是。海参葳没船,可朝鲜有啊。哼,区区寡民小国,居然常备有两百艘战船,不用他们的,又用谁的?”康熙突然冷哼一声说道。
“朝鲜?”于中和佟国维都是一怔。这海参葳跟朝鲜怎么又扯上关系了,就算先前康熙曾派人到朝鲜传旨,命令朝鲜水师得接受满洲水师提督的调遣,也不至于连练兵也要用人家的船吧?
“费迪南几天前传来的消息。为了供给直隶水师练兵之用,他命手下到朝鲜购买战船,结果,朝鲜君臣一下子就拿出了五十艘。五十艘啊,全是能载重三千石以上的大船。他觉得奇怪,就命人去朝鲜密查。哼……实在是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小的朝鲜,居然也敢对我大清暗藏不轨!”康熙冷冷地说道。
“皇上,费迪南他发现了什么?”佟国维问道,这件事他也还只是第一次听闻。
“哼。那朝鲜国王倒也真是会用人。他朝鲜本有两百艘大型战船,见费迪南派人去买船,因为心中有鬼,马上就派人毁掉一百艘,只拿出了五十艘。可是,他下令毁去的一百艘大船却被手下秘密以低价转卖,结果,又正好被费迪南派出的密探查到。……”康熙冷笑道。
“皇上,这朝鲜自从向我大清称臣以来,从未有过任何不臣之处,费迪南他会不会弄错了?”佟国维问道。
“朕本也这么以为。可是,费迪南却有证据。他派人以理藩院的名义,诈称有事,指名要朝鲜卖船的那个大臣到奉天去。结果,没用多少功夫,那人就全招了。哼,真是想不到啊。五十多年前,朝鲜居然就已经想着‘北伐’我大清了。而且,这个梦他们居然一直做到了现在。”康熙咬牙笑道。
“皇上,费迪南可曾派人押解那人入京?”听完康熙的叙述,佟国维也是一脸严峻。虽然不把朝鲜放在眼里,可是,朝鲜毕竟是地处要冲,由陆路可进攻满洲奉天、宁古塔、海参葳一带,水路也可遥击大沽口,胶东、辽东一带,甚至于还能南下攻击东南沿海。万一有一天要是碰到个楞头青的朝鲜国王,或者哪一天清廷遇到麻烦了,朝鲜出兵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正在路上。好像叫什么李平溪的,是个兵曹从事(杜撰),据费迪南讲,是那朝鲜国王一个后妃的亲信。”康熙答道。
“皇上,那您的打算是让奴才把朝鲜的战船都调光?”于中又问道。
“不用调光。费迪南花了七十多万两银子,前前后后总共买下了他们一百多艘战船,朕要你把这些船都开着到朝鲜转上几圈儿。然后,一步一步把朝鲜的海防给朕拿到手里!哼,朕倒是想看一下,他们到底有几分胆子敢以我大清为敌。”康熙阴着脸说道。
“奴才遵旨!”于中躬身应道。逐步把朝鲜的海防拿到手里?那岂不是发财了?朝鲜跟他的预定目标那可是很近很近了。
“于都统,你可不要弄错了。皇上是让你‘一步一步’,目的也只是朝鲜的海防,你可别以为皇上真的就是支持你跟朝鲜开战了。”看到于中有些兴奋,佟国维又警告道。
“呵呵,佟相敬请放心,于某省得该怎么做!”于中答道。
“好了,也没什么正事儿了。这上书房也挺闷人了,佟国维你先去忙你的吧,顺便把那几个人都给朕叫过来。于中你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康熙站起来说道。
……
御花园。
千秋亭。
康熙让于中陪着自己一起坐下,然后,朝他问道:“于中啊,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朕要单独叫你到御花园来?”
“奴才不知道!”于中肃然答道。
“呵呵,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朕在这些天里选派了一些人,打算派到海参葳跟你从军,想在这儿让你们见个面而已。”康熙笑道。
“一些人?”事情不妙。于中心中暗敲警钟。
“是啊。人不算少,如果放在上书房里就显得挤了,所以,朕就把你带到这御花园来了。”康熙笑道。
“请问皇上,您所说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啊?”于中问道。
“皇室宗亲、皇亲国戚!”康熙瞧了他一眼,微笑答道。
“……皇上,这事儿我干不了!”于中立码摇头拒绝道。
“怎么了?”康熙问道。
“皇上,不是奴才大胆到敢拂您的意旨,只是,这皇室宗亲、皇亲国戚的不好惹啊。奴才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几年京旗回屯,费老在奉天收拾了多少自恃为勋贵之后,横蛮霸道不可一世的人物。奴才偶尔跟宁古塔的伊桑阿、沙尔虎达两位大人见面的时候,两位大人可没少朝奴才倒苦水,都说被费老发配去的那些人物给害苦了。奴才每每听着都觉得有些怕啊。”于中答道。
“你说的都确有其事。费迪南这几年在奉天,黄带子、红带子整了一大批,还有那些勋贵之后,光发配到宁古塔戴罪立功的就有好几十。不过,你不会因为这个就怕了吧?难道你于中还比不上费迪南一个老人?”康熙笑问道。整治皇亲国戚和勋贵之后所要面临的压力是极大的,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撂挑子了,而费迪南却干得不亦乐乎。这是他十分看重费迪南的一个原因。因为他早就认为得有人好生整治一下那帮寄生虫了,只是以前一直没有人能做这件事罢了。
“皇上,奴才确实比不上费老!”于中答道。
“你……你倒是真敢说呀!”康熙苦笑。像于中这么勇于承认自己比不上其他人的人倒是少见,不过,略一想想他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费迪南是什么人?那老头是于中和马德一干人的头脑,于中承认不及他又有什么不对的?不过,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他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于中,所以,他又说道:“比不上就比不上吧!不过,朕要派什么人到海参葳是朕的事,你难道还敢抗命?”
“皇上,奴才不敢抗命。可是,奴才也不愿受命!”于中站起来躬身答道。比起面对全天下最了不得的一群纨绔子弟,他宁愿多给康熙多叩两个头。反正康熙本来就是老前辈,多磕俩头也没什么。
“我说于中啊,你这么就直接拒绝是不是太过份了?就是不愿意,也得等见了这些人看看再说吧?他们可是朕精心挑选的,你难道想让朕的一番辛苦白费不成?”康熙说道。
“那……那就见见吧!”见康熙摆出了脸色,于中只好撇着嘴重新落座,官大一级就压死人了,何况康熙是高他好几个层次呢。
……
话不投机半句多。康熙和于中两人坐在千秋亭里,也没有再聊天儿,一直等到康熙说过的那帮人到来两人才站起来。
来的人足有二十几个,不是腰缠黄带,就是腰缠红带,偶尔有几个腰上什么也不缠的,居然还走在这些人的最前排。
“奴才鄂伦岱,给皇上请安!”
一群人走近了,为首的一个青年带头朝康熙施礼,并且报上了名号。
“鄂伦岱?”娘的,于中暗暗骂道。鄂伦岱可是近些年来京城的一霸,那叫一个名声在外,于中没想到康熙居然连这种人也“精心”选了出来。而没等于中回过神儿来,紧接在鄂伦岱身后,又一个青年也跪倒在地,向康熙行礼道:
“奴才隆科多,给皇上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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