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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塔。”白柳仰躺在地面上,他罕见地用一种近似于反应不过来的表情望着垂着头压制住他的塔维尔,呼吸完全乱了,但语气还是冷静的,“你在做什么?放开我。”
塔维尔银蓝色的眼眸中什么情绪都没有,他用鞭子圈住白柳的双手,单手摁压住,垂眸专注地望着他:
“白柳,向邪神许愿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一开始就索取了我的感情,陪伴,心脏和爱,要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塔维尔的长发蜿蜒拖地,和白柳的头发混在一起,他直视着白柳,“与之相对的,你也要对我付出同等的东西。”
塔维尔的眼瞳中完整地倒映着白柳的影子:
“你是我的唯一的信徒。”
“你的感情,心脏,爱,痛苦和信仰只能是我的祭品,不允许向其他任何一个邪神供奉。”
被燃料完全染红的湖水越发欢欣地往塔维尔背部灌去,他银蓝色的眼睛里隐约出现一个逆十字,而白柳倒映在这个逆十字之上,就像是被逆十字禁锢在了塔维尔的眼睛里一般。
【系统警告:玩家黑桃的怪物书身份《陨落的旧邪神》欲望完全失控,精神值高频跳动中……】
塔维尔的手伸入白柳散开的衬衣下摆里,冰冷的指尖触感从腰侧一路似触非触地上滑,最终伸开蜷缩的手指,停在了心脏的位置。
“……你的心脏跳得很快,是因为恐惧现在的我吗?”
白柳用被绑住的手盖住了眼睛,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喘息:“——不是。”
“我能感受到你在害怕。”塔维尔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白柳能感觉到对方靠他靠得很近,“一个快要完全变成怪物的邪神,不愿意放你离开,很可怕,是吗?”
“但就算这样——”塔维尔握住白柳的手腕,猛地拉开了白柳盖住眼睛的手臂,神色平和地强制地固定住白柳,让白柳直视他,“我也不允许你逃避我。”
“从你自己要直视我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害怕我的权利。”
白柳纯黑的眼睛里慢动作般地倒映着塔维尔的脸和翻飞的银蓝色卷发。
满是骨刺的鞭子上的黑色停滞了一瞬,彻底爆发般地向上。
白柳抽出鞭子瞬间解脱了禁锢,鞭子缠上塔维尔的手臂,往旁边一甩,把塔维尔从他的身上甩开。
塔维尔望着从他身下逃开的白柳,眼眸一空,背后的湖水宛如沸腾一般地疯狂灌入他的背部。
他抬头望着站在另一端的白柳:
“——对我的信仰,被你抛弃了是吗?”
“我对你不再是信仰了,谢塔。”白柳握住垂落身侧的鞭子,上面只有一个点是纯白的了,他语气非常平静。
“那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塔维尔问白柳。
白柳静静地望着塔维尔,纯黑的眼眸里倒映着湖水里的红色涂料,折射出一种隐约的红色,鞭子上仅剩的白点被吞得只剩一个边缘。
“而我们之间的其他关系,在你无法作为一个个体存在我的身边的,连记忆,灵魂都不能够保留的情况下,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现在探讨任何关系,都对我太不公平了吗?”
“所以我想了想,觉得实在没有探讨的必要。”
白柳弯起眉眼,歪着头笑了起来:“所以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白柳手里的鞭子一挥。
满是骨刺的鞭子直接冲向了塔维尔的正面。
“砰——!”
白柳用枪打开了塔维尔的黑色鞭子,他半跪在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上满是伤痕,白衬衣已经完全被血染红了,连发出声音都带着嘶哑:“黑桃,停下。”
塔维尔恍惚地低下头,他在自己手里看到了那根满是骨刺的黑色鞭子,上面正在滴血,而在白柳手里的是一把银色左轮。
……而他刚刚看到在白柳手里的是这根满是骨刺的鞭子。
周围的一切都凌乱不堪,湖水消失不见,原本是湖泊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偌大的坑洞,湖底沼泽般的泥泞裸露了出来,上面遍布累累白骨,还有一个斜着露出来的邪神旧木雕,这个木雕的头颅在对着塔维尔微笑。
在隐约模糊凌乱的空间里,塔维尔听到这个旧木雕用一种悲悯的语气笑着对他说着:
【塔维尔,爱上了某个人的邪神还是邪神吗?】
【原本无坚不摧的旧邪神现在充满对某个人的欲望,充满感情,充满弱点,充满幻想。】
【看,你作为人类那一部分的欲望已经强到可以听到我降下的神谕了哦,前任邪神。】
【在你自己潜意识的幻觉里,你居然这么恐惧自己被白柳害怕,抛弃吗?】
【塔维尔,你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了。】
【你离因为极端的情感,欲望,妄念而出卖灵魂,从人类沦为怪物,只有一线之隔了。】
塔维尔看向他面前的白柳。
白柳直直地仰头望着他,突然提枪冲了过来,对准他的头开了好几枪,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只要献祭了你这个旧邪神,我就能完全成为新邪神的继承人了。”
塔维尔被枪的后座力击倒在
泥泞里,突然一阵暴雨从天而降,雨大到不可思议,瞬间又把湖泊填满了,地底的泥泞里迅速生长出蔓草将塔维尔缠绕了下去。
邪神的旧木雕的头颅滚到被缠绕到湖底的塔维尔旁边,脸上的微笑一如既往:
【怎么了?完全不反抗白柳对你的攻击,这只是幻觉而已,都不反击吗?】
【你明知道这个白柳大概率是假的,也不敢反抗他对你的攻击,是因为害怕万一是真的对吗?】
【说不定万一白柳真的那么厌恶你,讨厌你,恐惧你,说不定他真的会这样对你做,是吗?】
【毕竟你们两个之间的联系那么单薄,只是十年前的一场邂逅而已。】
湖泊内缩变窄,变深,面积变小,从一个大湖泊变成一个堰塘大小的水池,水从浑浊变得清澈,周围不断有小鱼和小虾游来游去地摇曳。
塔维尔的脚踝上套着一根绳索,将他绑在湖底,绳结打得非常的死,好像是打结的人生怕没绑紧他会被水冲走一般。
有人跳入水中,将塔维尔捞了起来,是头发湿漉漉的白柳,他是二十四岁的样子,但周围的环境却很明显是十四岁的时候他们待的福利院,白柳穿的也是那个时候福利院发的衣服。
“我来喂你了,谢塔。”白柳脸色苍白,他突然微笑起来,“只要你喝下这个,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再也不会因为遇到你这个让人畏惧的怪物,而让我的人生一团糟,一直痛苦那么久了。”
塔维尔看向白柳手上的东西——那是一瓶毒药。
女巫的毒药。
在白柳将毒药凑到塔维尔嘴边,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塔维尔只是略微地停顿了一下,就张开了口。
喝了之后的塔维尔被毫不留情地再次抛进了池塘,他半阖着眼睛下沉,下沉,下沉触碰到了水池的底部。
泥沙飞快地流失,水池的底部突兀地变化内缩,从坑坑洼洼的石底变成了光洁无比的陶瓷,下沉的塔维尔头部猛地被人抓住头发,从水里拔了出来。
塔维尔面前的池塘变成了浴缸状的受洗池,所处的环境从福利院的池塘变成了教堂内。
微弱的月光穿过教堂的琉璃窗照耀在被抓起来的塔维尔的脸上,氤氲出一层绮丽的光晕,受洗池台上供奉的神明原本是正十字架上的耶稣,现在却被换成了逆十字架和一个破碎的旧邪神木雕。
木雕望着被抓住头发的塔维尔露出微笑。
塔维尔刚刚被扯出了受洗池,有人抓住他的头,压迫他后仰着头面对神像,尖利扭曲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你这个怪物,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要在神的面前狠狠地惩罚你!”
塔维尔又一次被摁入了水中,再被扯出来的时候,台上的神明雕塑又换了。
白柳微笑着站在台上,他单膝蹲下来,垂下眼帘,用戴着手套的手撩开塔维尔额前的发,捧着塔维尔湿漉漉的脸轻语:“很痛苦吧?”
“我当时在教堂后面,躲在窗帘后面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很痛苦哦。”
白柳笑得十分温柔,透过窗户的月光在他的睫毛上落下一层五彩的晕:
“——但你这个不会死的怪物在这个时候感受到的痛苦,可能还没有我为你感到的痛苦的十分之一呢。”
尖利的女声歇斯底里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再次把塔维尔摁入了水底。
“——白六那个怪小孩愿意和你混在一起,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塔维尔再次被拖出了水中,神台上面的雕塑又换了,那个福利院院长被抽干了血,尸体面部惊恐地被挂在十字架上,膝盖跪在地上,似乎是在向他们忏悔。
而从受洗池拉出塔维尔的人这次变成了白柳。
白柳轻柔无比地绕过塔维尔的脖颈,双手开始缓慢地变形,指甲变得锋利漆黑,变成了两只凌厉无比的猴爪,然后优雅地交错地虚握住了塔维尔的喉咙。
盗贼的猴爪。
“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白柳的爪子嵌入塔维尔的血管里,语气轻得就像是在耳语,“我只用做一个全心全意追随欲望的普通人。”
“那该是多么幸福。”
塔维尔从喉咙里喷出的血液流入面前的受洗池内,瞬间染红一切,带着尖刺的血灵芝藤蔓从被染红的受洗池底部冒了出来,圈住塔维尔的四肢把他拖了下去。
白柳神色淡漠地站在一旁看着塔维尔被拖进了受洗池,双手的指甲上不断滴落鲜血:
“谢塔,你赋予我的信仰毫无价值,只是从头到尾让我不停地痛苦而已。”
“就算这样,你也自私地要我一直信仰你下去吗?”
藤蔓搅紧塔维尔的四肢,把他往更深不见底的地方拖拽而去,周围的血水变得越来越红,就像是某种红色涂料不断地渗入他的身体。
塔维尔被一些面目奇特的土著人从湖水里捕捞出来,用藤蔓吊起四肢,固定在一个逆十字架上做成木雕,然后绕着他欢欣鼓舞地吟唱着奇特腔调的歌曲,簇拥着白柳从人群中走到了他的面前。
白柳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匕首,微笑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被
绑在逆十字上的塔维尔面前,把匕首的刀尖抵在了塔维尔的心口,轻柔低语:
“谢塔,从我遇见你开始到现在,只有你死去之后我彻底忘记你的那十年我才是自由的。”
“没有对你的信仰,没有对你的感情,没有对你的想念,我只是个俗世里为金钱欲望偶尔苦恼一下的平凡人,多么庸俗的幸福。”
“你口口声声说着想要我幸福,但在我进入游戏后却从来没有放过我,一次又一次地紧紧抓住我,在每一次游戏的时候守着我,迫不及待地在我身上打上你唯一信徒的印记,害怕我抛弃你,遗忘你,离你远去。”
“你亲吻我,诱导我,影响我。”白柳撩开眼皮,神色柔和,“你自私地放任唯一的信徒爱上你,向你献祭他的爱/欲与灵魂,不动声色地占有他长达十年的痛苦为祭品。”
“对我来说,你对我卑劣的占有欲和现在这个邪神有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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