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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个打岔,大家彼此的紧张消融了不少。
对老人来说,怎样在副本里拿到高评价是目的;对于新人们说,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他们知道被划分为了两个阵营,但反正练习生有不能互相残杀的铁律,随机任务有不像主线任务那样有强制性,不做也没关系,所以也没几个人放在心上。
尖叫的练习生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叫徐粟,对不住啊各位,我真的从小就怕老鼠,刚刚不是故意吓唬大家的。”
其他人摆摆手,有人趁机提议,“既然接下来在这个副本要一起相处,那我们不如先简单认识一下?”
说着,所有人又下意识把目光移向了宗九。
虽然宗九本人什么也没干,但这一群新人已经有隐隐约约把他当头领看的意思了。
白发青年挑眉。
说实话,如果把自己摆在领导者的位置上,又表露出一副处处为大家好的模样,的确很难招致怀疑。难怪弥赛亚在第一个副本里那么积极,就是仗着老人信任,新人无知,利用大众心理里盲从的弱点,最终得以全身而退。
互相简单认识了一下后,屋内气氛好了不少。
大家都随意在屋里挑了个能落脚的地方坐下,对视一眼,唉声叹气。
“明明一样都是练习生,我们可真算倒霉透了,怎么就会没有包裹呢?”
徐粟看了眼外头,心有余悸,“我们要在这里待七天呢。”
“对啊,这个屋子又黑又冷的,看着都怕。”
“别提了,搞不好今晚就得这么过了。唉,不过也好,你们看外面那些村民都饿成什么样了,好歹咱们不用吃饭。”
宗九没参与讨论,他蹲在中间靠墙的位置,一边听他们讨论,一边打量着身后这堵墙。
刚刚一瞥过来,他就发现墙面有些不对。
这间屋子紧靠着山,顶又是漏的,常年累月无人居住,就连墙上也生了青黑色的苔藓,密密麻麻一大片。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们生长的高度有些细微的差别,造成横截面参差不齐的景象。
白发青年随意从地上捡了根树枝,一点一点把这些墙藓给刮下来。
随着他的动作,被遮掩的墙面也露出背后的土面。
在那些夯实的土墙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白痕乍然而现。
“我艹,这是什么?!”
宗九的动作并没有避着其他人,屋里人发现不对后,一个个也加入墙面刮刮乐的工程。
他们把几乎整整一面墙的青苔全部剥下来,看着眼前一幕,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我的妈耶,这些痕迹看起来好像是......】
【不会是我猜的那样吧,发抖.jpg】
【楼上的,就是你猜的那样(大声)】
练习生面色发白:“看起来好像是人为用指甲抓出来的?”
“你们看,高度正好......”他比划了一下,“半面墙,更高的地方就没了,手伸不上去。”
屋里静地可怕。
乡下土屋的墙壁一贯夯的严实,更别说这么密密麻麻,道道都有一两厘米深的痕迹了。
如果是人造成的,那恐怕手指都得磨断了去。如果不是人造成的......那更可怕。
恐惧和凉意从所有人脚底板一路冲上天灵盖。
虽然早就猜出了这屋子有问题,但大家还是怀着侥幸心理,现在这下一个激灵。
徐粟欲哭无泪,“要,要不我们还是出去露天睡吧。”
其他人没有说话。
老实说,在明确被告知这是一个恐怖副本的前提下,一整个村子都安全不到哪去。就算睡在外面,一样有危险,搞不好危险还更大。
就在这时,木板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
众人回头。
门口男子收回手,冷淡地扫了屋内众人一眼,“出来。”
一时间,站在墙壁前的新人们面面相觑。
见他们没反应过来,诸葛暗的语气多了些不耐烦,“不出来捡柴,难道你们想就这样在这里睡一晚?不怕被冻死?”
他这么说,练习生们才反应过来。
日子已经到了秋冬相交的时候,这间破土屋顶多挡挡风,何况深山里昼夜温差还大,众人身上穿着的衣服都不算厚,要是就这样睡一晚,醒来恐怕全身都是僵的。
于是十几个人一窝蜂跟了出来,没人敢留在屋内。
他们在屋前分了两队,一队跟着诸葛暗去捡柴,一队跟着宗九去找村民。
好在虽然村子里饥荒严重,但柴火还是管够的。
往不远处的山坡上一逛,在树下就能捡到不少,最后每个人怀里都抱了一大摞枯枝。
等捡木柴小队回来后,找村民们借打火石的小队也回来了。
白发青年摇头,“不行,他们不愿意借。”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村里的村民是什么嘴脸,但连最廉价的打火石也不愿意借,实在让人憋着一肚子火。
新人们顿时怒了,骂骂咧咧地开口:“妈的,这群王八蛋,谁愿意保护他们啊!”
“就是,搞人口贩卖的都该死,还只卖女人,一群孬种。”
“去他妈的,气死老子了。”
宗九眸里闪过一线流光。
他猜对了,普通卡的主线任务还真就是保护村民。
“可是,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诸葛暗皱了皱眉,“我可以点火,走吧。”
可以点火是什么意思?
其余人看着大佬抓着一捆木柴,也不敢多问。十几个人抱着柴火的抱着柴火,两手空空的两手空空,重新返回到小路尽头的木屋旁。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天空也差不多从阴沉沉变成了乌青色。
夜色将至。
走到路口的时候,徐粟忽然再度“啊”了一声。
走在他前面的练习生再次被他吓了一跳,语气暴躁,“你怎么又叫了?又有老鼠?”
“不......不是。”
徐粟声音发抖,伸出手指,“那,那上面,有,好像有个人。”
所有人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阴森的土屋前,槐树顶上的茂盛树冠被染得猩红。
伴随着地心引力,长长的舌头伸到胸前,胳膊垂过膝盖,身上的布衣在冷风中如同破麻袋般晃荡。
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吊死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