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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猗于偏厅独坐。
这节气还没冷到刺骨,偏厅内摆了几个火盆子,热浪拂拂,又吃了两杯热茶,她额头便冒出细密的汗珠,热得难耐,出了偏厅往门口一站,望着那雪粒子肆意而落,冷风一吹,人顿觉清爽。
忽而想,边地应该更冷吧,公输拓走时不知可否带了冬衣,仗也打完了,听说那个驻守沙门关的宋程远一免到底,皇上也派了新的守将过去,为何公输拓迟迟不归呢?
转念又想,秀儿去寻公输拓,白马西风亲自押镖,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只是不知公输拓会怎样安置秀儿。
接着还想,姐姐如愿进了宫又得皇上恩宠,该称心如意了,却没见她活的有多开心,反倒是一桩接一桩的麻烦,她此时会不会后悔自己得不偿失呢?
神思一路游走,最后连儿时的事情都想了起来,那时她调皮,经常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最凶的那次是在她十二岁上,家里来了位客人,父亲看上去很不喜欢对方,又似乎得罪不起,硬着头皮陪那客人在吃酒饮宴,喝到兴致起,那客人便把酒吟诗,声音很大,刚好兰猗打门前经过,听那客人吟道这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位狐家二姑娘就窜过去嚷嚷着:“男女相好不在朝时不在日暮,都是在中午么?”
那客人见是个小姑娘,卖弄道:“这一句的意思是,两个人若是情义深厚,不会在乎是否能够经常在一起。”
二姑娘大彻大悟的样子:“既然这样说,那世伯请回罢。”
客人一愣。
二姑娘道:“世伯与家父的情义深厚,也不会在乎非得经常在一起。”
那客人一脸尴尬。
父亲乐得岔气,母亲气得冒火,一把抓住她拖回了房里,罚她面壁思过。
罚了一下午,天黑母亲过来相看,却见她趴在炕上呼呼大睡,刚想发火,她却醒了,还狡辩:“我生病了,站不住。”
母亲气道:“生病生病,这会子病生出来了,那就继续去墙根站着。”
她摇摇头:“不成啊,这回的病是难产,才生到一半,稍等,稍等。”
回想起这一桩,此时的兰猗不禁噗嗤笑了,年少轻狂,是不是谁人都有过。
“小姨笑什么呢?”
兰猗一惊,不知道宇文佑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观宇文佑龙袍加身威严十足,一双凤眼天生的含情,看她时还笑眯眯的,让兰猗浑身不自在,忙拜下。
宇文佑伸手相搀,兰猗及时躲开,多的太快,非常无礼。
宇文佑抽动嘴角,不自然的笑了笑:“小姨方才笑什么呢,可否说出来给朕听听。”
说这话,身子擦着兰猗,几乎是挤进门的,也不回头,晓得兰猗必然会跟进来。
兰猗还能怎样呢,人家是君,自己是臣妇,唯有跟进来回答他方才的问话:“臣妇是突然想起昔时之事,陈芝麻烂谷子的,不提也罢。”
心里想着,那狐安给姐姐推拿身子,这么久怎么还没完事,而宇文佑来栖兰宫必定是看姐姐的,为何他不去正殿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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