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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是后半夜,天牢里极是安静,这一声呼喊很快让天牢里热闹起来,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玉惊容才开口道:“这该不会是传说的中劫狱吧,兰楚美人!”
纳兰玥面色看不出情绪,方才一瞬间的失态情绪翻滚也慢慢冷却下来,他看着她依旧淡然如风,悠然如月的模样,眉心微微拢起,敷衍道:“应该算是吧!”
玉惊容大叫一声,倒在*上,嘀咕道:“其实劫狱太隆重了,我觉得劫法场比较好玩。”
纳兰玥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玩儿。”
玉惊容也不跟他计较,慢悠悠的重新从*上爬了起来,撑着下巴好奇的问道:“兰楚美人,这些人是你派来劫狱吗?”
纳兰玥却坦然的摇了摇头:“我以为是你的人来劫狱,难道?”
玉惊容面色一变,只是还未开口,眼角的视野边缘隐隐掠过一道黑影,紧接着,又是几道黑影过来,不远处刀剑声更是清晰入耳,可想而知外面战况有多激烈,只是还没有等天牢里的两人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利索的用刀划开了天牢里的锁,哗啦一声推开了牢门,朝里面两人大喊道:“快走!”
玉惊容正准备起身,纳兰玥却按住了她的手,低声喝了一句:“别动!”
玉惊容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却听纳兰玥不紧不慢的问道:“你们是何人指派的?”
为首的那一个目光闪了一下,却很快回道:“暗门门主寻鸢。”
玉惊容目光捉摸不定的打量着对方,突然冷笑一声,厉声喝道:“我倒是想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敢借寻鸢之名行劫狱之事!”话音刚落已飞身而起,挑着最前面的一人下手。
那人似乎没有料到她有此番举动,边退边开口道:“主子,我们确是暗门的人。”
玉惊容冷嗤一声,大声喝道:“以为和暗门的人打扮的一模一样,就是暗门的人了吗,从实招来,你等究竟是何人所派,为何来天牢劫狱?”说完,厉掌再度劈下。
那人眼见玉惊容已起杀招,只得大声喊道:“主子,我们真的是寻鸢公子所派之人,门主听闻二门主有难,特意派我等前来劫狱。”这一番话倒也合情合理,但是他们却不知晓寻鸢的真正身份,倘若他们知道寻鸢的身份此事根本不用大费周章。
闻言玉惊容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寻鸢公子之名岂能是你们这些鼠辈玷污。”
其他几个黑衣人见她真的动了杀招,齐齐拔剑向她袭来,玉惊容倒也不以为意,身子凌空而起,宛若一只矫燕,斜斜从几人中间掠过而豪发无损,倒是银针出手时有两人的手臂一麻,长剑已经哗啦坠地,玉惊容长腿一勾,一把长剑已然在手,另一把往后一踢,直直飞向纳兰玥手中,同时朗声说道:“四王爷,对不住了,可能要连累你打场架了。”
纳兰玥倒是不以为意,伸手接过软剑,从容支在地上:“我觉得可能这场架不用打了。”
玉惊容边打边回头,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纳兰玥有些叹气的摇了摇头,这人分明心思宛若明镜,天下大事了然于胸,平素却偏偏装糊涂,一问三不知的模样,真不知让人气还是让人愤,心思辗转间,淡淡道:“有人来了。”
玉惊容了悟的嗯了一声,手下软剑却未曾停一刻,不过瞬间功夫已经将几人的长剑格落,同时长剑遥遥一指,指向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到底是何人指派而来?”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看她一眼,同时大声说道:“主子,是寻鸢公子派我等将您和四王爷救出天牢。”话音刚落,秦亦歌已经领着几人匆匆赶来。
玉惊容手中长剑往前一抵,正正抵住那人的喉咙,鲜血顺着剑尖滑落,可她浑然不以为意,只是出言森冷:“本楼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幕后指使到底是何人?”
那人瞧见秦亦歌时唇角勾起凉凉一笑,声音却是恭敬卑微:“主子,我等有辱使命,不能将您和四王爷救出天牢,实在罪该万死,无颜苟活于世。”话音刚落,突然脸色一白,口中吐了一大口黑血,倒地不起。
这一变故不过是瞬时发生,其他几人纷纷效尤,但他们再快也快不过纳兰玥的动作,只见他单手捏住最后一个黑衣人的下巴,那人张大嘴巴吱吱唔唔的想说话,玉惊容却上前一步,笑米米的开口说道:“来,让姐姐我看看你们用来自杀的毒会藏在哪儿?”
那人面色惨白如纸,可想而知纳兰玥的手劲有多么大,玉惊容认认真真的打量一番,未末了啧啧的砸了砸舌:“哎呀,居然是藏在牙齿里,真是没创意呢,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换一个地方。”虽然她语调轻松,但是四周几人却莫名不安。
玉惊容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纠结了好一会儿,觉得把自己的纤纤玉手放在一个杀手嘴巴里着实不雅,不由求助的看着纳兰玥:“兰楚美人,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毒囊取出来?”
纳兰玥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不由微微一笑:“我觉得玉楼主一向聪明伶俐,肯定主意甚多,就不需要本王再出什么主意了。”
玉惊容摸着下巴愁眉苦脸的看着杀手,有些不好动手,一直被无视的秦亦歌一脸铁青的看着她:“玉惊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派人前来天牢劫狱!”
玉惊容这才注意到秦亦歌,淡淡的打了声招呼:“没想到三王爷这么挂念本楼,三更半夜还来天牢探望本楼,本楼真是感动万分,日后出狱了一定给三王爷送几个知心的姑娘!”
火把烧得灼灼,映着秦亦歌铁青的一张俊颜:“玉惊容,不要跟本王转移话题!”
玉惊容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三王爷,本楼没有跟你转移话题,本楼跟你关注的问题一样,要不你行行好,把这人牙齿里的毒囊给我弄出来?”
秦亦歌气得咬牙切齿,瞪着她,说道:“这些人分明是暗门的人,你休想再多作狡辩!”
玉惊容苦恼的看了他一眼,确实这些人作的是暗门的打扮,黑色衣襟上,绣着一朵小小的白莲,若是草草一眼瞟过,几乎看不大清楚,可这却是暗门独一无二的标识,而据她所知,这是暗门独有的绣活,白莲无双,只是她没有想到是谁这般大费周章的借用暗门之手前来劫狱,只是为了将她的罪名更近一步的坐实吗?其实根本没必要啊!她被人诬陷杀了一国太子,如果查不到真凶这颗脑袋肯定保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还要多此一举。
“这些人身上的衣服确实是暗门的,但是——”玉惊容突然呯的一声出拳,只听一声闷哼,那名杀手已经扑倒在地上,狼狈的吐出一口鲜血,同时还带出几颗牙齿和一个肠皮小囊,她却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但是这些人却不是暗门的。”
秦亦歌看着那情形面色有些发青,这个女人平素笑容满面,没想到狠起来比他这个东秦战神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喝了一句:“玉惊容,你到底想干什么?”
“帮你审案啊!不过你不用感谢我。”玉惊容天真无邪的回了一句,于是蹲在地上踩着杀手的两只胳膊,厉声对地上的杀手喝道:“我知道你们杀手都是不要命的主儿,但是我自有千种万种办法让人生不如死,你想不想知道什么叫做千刀万剐,算了,你一定没听说过,我就好心给你解释一下,千刀万剐就是用刀片活生生的把人身上的血肉一片一片刮下来,而且不能伤及对方性命,直到最后一刻,身上的血肉全数剥离,只剩下骨头,才能死去,你想不想试试?”她这话说得极血腥,声音却极其温柔,让人不寒而颤。
纳兰玥纵是见惯场面的人,知晓天下刑法的人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残忍的酷刑。而一旁的秦亦歌更是面色惨白,这是个女魔头,心狠手辣让人望尘莫及……
而秦亦歌身后的一干侍卫也不由面有菜色,这种手段听起来着实令人发指!江湖传言玉惊容行事乖张,这恐怕就不只是乖张这回事了,她分明是地狱里而来的修罗!
地上的杀手疼得浑身颤抖,面色惨白,眸中怨毒之色犹如毒蛇:“你,你……”
玉惊容却也不以为意,目光凉凉,轻呵一笑,脚下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对方的骨头似乎被自己踩碎了,她面上仍是薄薄微笑:“这种方式真是太血腥了,我还有一个不太血腥的,想不想听?本楼今天心情好,就给你增加一点知识面,其实这个法子我还没有用过,只是如果你想试一试我会好心帮你一试,首先呢我会把你的四肢剁掉,然后挖出你的眼睛,再用铜注入耳朵,让你失陪,再然后呢会用一种暗药灌进喉咙,割去你的舌头,再破坏声带,最后扔到茅厕里,然后你侥幸不死的话就变成人彘,你想不想试试?”
杀手瞪大眼睛,连连摇头,眼底全是害怕:“二门主,你如果这样做你一定会后悔的。”
玉惊容足下再稍稍用力,语气凉薄不变:“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们受何人指使?”
杀手疼得面无人色,额前冷汗不断,浑身弓成虾米:“我……我们是受寻鸢……之命!”
玉惊容状似苦恼的皱了皱眉,可随即展颜一笑,笑米米的样子宛若一个弥勒佛:“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没关系,你可以继续不说,反正我懂的审讯手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可以慢慢跟我耗,我倒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勇气坚持到最后。”
杀手扭曲的看着她,可眼底的愤恨之色却更深更重,可玉惊容浑然不以为意,手起剑落,已经硬生生的从杀手身上剜下一块血肉,只听他惨叫一声,已经狼狈的晕了过去。
玉惊容有些可惜的咂咂嘴巴:“哎呀,这才是第一刀呢,怎么这么不中用呢?”说完,又扯了扯他的头发,硬生生的把他给扯醒了,还准备继续审问,却听纳兰玥说:“够了!”
玉惊容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随即了悟,笑着开解道:“兰楚美人,我审案可能血腥点儿,你如果看不惯可以捂住眼睛!”
纳兰玥眸中闪过一抹痛楚,只是淡淡说道:“这些事由我来做就够了,你去旁边等着吧!”
玉惊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在心头思量什么,可是半晌后,却摇了摇头:“我这个人一向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个人得罪的是我,你没有必要插手其中。”
纳兰玥想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黑亮的眼睛,所有的话都滑入喉咙里,跟她相识一段时间,自然知晓她的品性,这般噬杀的玉惊容根本不是所熟悉的,她像暗夜里的魔鬼,此时此刻已经全然张开翅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铁血无情!
天牢里火把烧的灼灼,把暗无无日的阴沉悄无声息都赶了出去,亮光落入每一个人眼里,玉惊容看着纳兰玥有些分神,目光定定的,却没有星光落入眼底,只觉得漆黑一片,无人可窥其颜色,收回目光时却觉得身下的尸体一阵剧烈颤抖,几乎瞬间没了气息。
这一举动着实令人意外,玉惊容不过分神瞬间这人便能自杀,这人的解药到底藏于何处?正疑惑间,还是秦亦歌好心的给了她答案:“他下巴上也涂有剧毒,刚刚不过一舔,便瞬间而亡。”他轻飘飘的说出这一番话。
玉惊容眸色莫名一黯,却很快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还真是怪恶心的,谁这么缺德想出这样的法子。”不过目光掠向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时,目光突然一顿……
秦亦歌却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玉楼主,这恐怕要问你们暗门的人吧!”
玉惊容抬眸,容色淡淡,火把映入她灼灼的眼,宛若一道冷厉的剑:“三王爷,我说过,这不是暗门的人,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暗门,还请三王爷查明事情真相再作定论。”
秦亦歌坦然的接受她的目光,同样目光如冰的扫了她一眼,声音淡淡:“玉楼主这些话还是当面跟皇上说吧,本王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玉惊容轻轻一笑,凌厉之气瞬间消失,又恢复了一惯的慵懒,目露狡黠:“三王爷,有些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三王爷就不曾仔细想想,为何两次本楼有事三王爷都能准时出现?”
秦亦歌细细想了一番,心中掠过一层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的回了一句:“那是因为本王勤勉,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王自当为父皇分忧,再者谁不知道玉楼主什么身份,万一有人劫狱了可就不好,不过幸好今晚本楼不辞辛苦来了一趟,不然玉楼主恐怕这个时候早已经不在天牢里了。”
玉惊容稍稍抚了抚额,眸色中掠过一层寒意,嘲讽道:“是啊,幸好三王爷您来了,不然今晚本楼如果逃出去了这辈子你们就不用指望抓我回来了。”瞧见他面色一变,继续挖苦道:“我方才说的那些,三王爷是不敢去想还是愿去想?”
秦亦歌冷哼一声,慢慢开口说道:“玉楼主不用挑拨离间,本王不吃这一套,倒是玉楼主,应该想想明日会不会人头不保?”
玉惊容摸了摸脖子上长得牢牢的脑袋,不由苦恼,装模作样的叹道:“我可真是舍不得这个脑袋呢,麻烦三王爷能不能帮我求个情,让皇上不要要我这颗脑袋。”
一旁的纳兰玥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一笑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暗涌,也消散了天牢内的血腥:“放心吧,玉楼主,你那颗脑袋暂时还没有人敢要。”
玉惊容和气的笑了笑,眼睛弯的如同新月,却突然上前一步,蹲在为首那个杀手跟前,正准备扯开那人脸上黑色的面纱,纳兰玥眉心微微一拢,下意识的开口说道:“你最好别看!”
玉惊容手指已经捏住黑纱的一角,心思却因为这句话辗转万千,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他,纳兰玥却淡淡笑了笑:“你一个姑娘家,验尸这种事还是由仵作去做吧!”
玉惊容听闻无所谓的笑了笑,宛若一汪浅浅的水,声音清脆如铃:“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胆子陷害我们暗门。”说完,手指微微一动,已经揭开了那方黑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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