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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博士尤其是麻省理工的博士,在外人看上去是一件极为牛逼哄哄的事,但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其中的苦。辛简曾以为上高三应该是他一辈子最紧张最忙碌的时期了,结果来到vie!麻省理工真是生生扒了他三层皮去。
要不怎么说麻省理工全都是疯子呢,从教授到学生,脑回路没有一个是正常的,所以学校每年才会搞出那么多奇葩事来,连人家加州理工的加农炮都能偷走,这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更可怕的是,他的博士学位是五年制的。那些教授只管用自己天才的脑容量来衡量来这里上学的学生,呜哩哇啦将知识全都兜下来,一星期上人家一两个月的课程内容,然后不管你的死活,你得如期交论文,按质按量去应对大小考试,否则别想过关。吃不消怎么办?吃不消自己挤时间去学啊。所以假期、休息时间基本上都是没有的,人人都恨不能一天能变成48小时,像哪吒一样长了三头六臂。
最苦的是,要维持这种高压状态整整五年,如果不是辛简自高中以来就养成的坚持不懈的自律性,如果不是有佟弋的陪伴,辛简觉得自己绝对熬不住五年的,这太他妈像个人间地狱了。
为了实验和论文,彻夜不眠、夜不归宿那是太常见了。每门功课都要应付大大小小的好几次考试,还有两篇大论文。每年都必须在专业刊物上发表一定数量的论文,还要在自己的研究领域里做出一番成绩来,必须是具有独创性的研究成果,否则你就别想毕业。
辛简只觉得这几年,自己的神经前所未有的紧张,也快要变成疯子了,他渐渐也学会了像美国人一样自娱自乐,经常性搞些小恶作剧来给自己取乐,比如晚上睡觉之前,将佟弋的两只裤脚扎一个死结,或者将他的漱口水换成白醋,在他的白t恤背后写上中文“我是受”,等等。
佟弋比他在mit待的时间更长,而且天生就腹黑,报复方式只会比辛简更胜一筹。比如在写了“我是受”的t恤下面用英文写上落款“我叫jayxin”;比如在辛简晚上喝的牛奶里兑上一点点威士忌再加上蓝色小药丸,开上摄影机将辛简又哭又闹缠着他要的爱爱过程拍摄下来送给他当生日礼物;比如利用假期带着他出去玩滑翔机然后不幸发生事故坠海,而下面正好又有他事先安排的帆船;或者和他去潜水,在各种美丽游鱼和海洋生物的注视之下爱爱……佟弋的报复方式永远是浪漫而又刺激的,令辛简甘之若饴。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浪漫又大胆的爱人,辛简才没有在那种情况下头脑爆炸,精神崩溃,因为佟弋永远有办法让他满血复活。辛简觉得,这几年博士生读得自己倒退了,是那种心理年龄上的倒退,他对佟弋是越来越依赖了,很多次他惊问自己,要是没有了佟弋,自己要怎么办?没有佟弋,他肯定没法活。佟弋就是他的上瘾□□,好在,这辈子他都不需要戒掉他。
辛简读完博四这年夏天,佟弋又回国去了,辛简独自一人留在美国。辛简来了美国这么些年,因为课程繁重,又因为不喜欢长途飞行,只回去过一次,佟弋比他回得勤快一些,一共回去了三次,因为他要回去看望并陪伴八十岁的爷爷。
佟弋回国的日子,对辛简来说简直就跟坠入地狱一般,家里没人管吃喝,他就跑到办公室和实验室去熬日子,彻夜不归家,反正回去面对没有佟弋的空荡荡的屋子,嗅着他的气息,又触摸不到人影,简直就要疯掉去,所以干脆不见。
因此每次佟弋回来,都会看到一个科学怪人辛简:头发一缕一缕的纠结在一块,面带菜色,胡子拉碴,脸颊消瘦,脸上只剩下两只骨碌碌的明亮眼睛,跟吸毒人员差不多,实验室里全都是披萨和汉堡的包装盒包装袋,脸上痘痘都冒出来了,虽然吃了那么多垃圾食品,人却瘦了一大圈。看得佟弋是既心疼又生气,将人从实验室里揪回去,然后扔进浴缸里,就像刷萝卜一样用力刷洗,这萝卜还不老实,不断地去撩拨主人的意志,所以洗到最后,自然是两个人一起洗,一直洗得精疲力竭。
辛简最后是被佟弋抱着回到床上的,他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身体非常忠诚,像八爪鱼紧紧搂抱着佟弋,不肯松开。
佟弋跟他说话,叫他放开自己,回答的是两声“嗯嗯”,声调是上扬的,表示抗议。但是两个人肚子早就此起彼伏唱起了空城计,佟弋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后还没喘口气就去抓人,抓回来又要搓洗做运动,体内仅有的那点卡路里都消耗光了,胃饿得实在难受,偏生这小八爪鱼还不肯放手。
最后佟弋实在没办法,用暴力挣脱了八爪鱼的钳制,跑到楼下去弄吃的了,也没敢离开太久,将顺路买的三明治放在微波炉叮了一下,然后端到楼上来。看见辛简正茫然地坐在床上发愣:“怎么啦?”
辛简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好在地板铺了地毯,他扑上去,抱住了佟弋,佟弋眼明手快,赶紧将托盘举高了,这才没有将托盘撞翻:“乖,我不是你妈,没有奶吃。”
辛简抱紧佟弋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不停地蹭,贪婪地吸着他的气息,汲取着他的体温,太好了,不是做梦,佟弋回来了,辛简咕哝着说:“你终于回来了。”
佟弋一手举着托盘,一手搂着辛简的腰:“嗯,我要还不回来,你都要成干尸了。你看你瘦成这样,怎么完全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辛简用力打了个大哈欠:“我在做实验,48小时没睡了。”
“你真是不要命啦!”佟弋咬牙切齿的。
辛简被佟弋推得坐在了床上,不无得意地说:“做到关键步骤了,这个结果非常重要,做好了,我的毕业论文就可以完成一大半了,嘻嘻。”
佟弋看着这样的辛简,既心疼又心酸:“好了,放开我吧,我不走了,赶紧来吃饭了。”
辛简打了个哈欠,点点头,从佟弋递过来的盘子里抓起一块三明治,张大嘴咬了一口:“嗯,这是那家的,好吃,好久没吃到了。”这家卖三明治的店就在他们小区附近。
佟弋说:“不是让你自己去那边吃吗?天天都吃披萨和汉堡,人都快要变成一块火腿了。”
辛简揉了一把脸,半眯着眼睛机械地咀嚼着:“不想回家来,你不在家里,我觉得难过。”
佟弋伸手抹了一下辛简嘴角的渣子:“真是个蠢蛋,我回去了半个多月,你就在实验室里住了半个多月?”
辛简嘿嘿笑了一声,睁开眼看着佟弋,又盯着他的嘴巴看:“你吃的什么,看起来比我的好吃。”
佟弋说:“我跟你吃的不都……”话没说完,就被辛简吻住了,这家伙舌头一直伸进来,要抢佟弋嘴里的食物。
佟弋简直要被这小无赖打败了,要做什么,也得吃饱喝足了再来啊,这家伙真是变成饿狼了。
托盘里的三明治才去了一小半,然而主人们已经无暇去管它们了,床上风光旖旎,瘦骨嶙峋的饿狼同学双腿勾着佟弋的腰,热情似火,情话也在涣散的意识中不断地滚落出来,风格之大胆,把佟弋撩拨得烈火熊熊,只恨不能融化在这人身体里。终于,饿狼同学的身体餍足了,在佟弋的伺候下又吃了点三明治,这才沉沉睡去。真是个让人饱足的夜晚啊。
第二天,辛简终于睡到自然醒,他动了动手指头,然后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深蓝色的床单和被子,这是家里的床,床上只有他一人,佟弋不知道去哪里了。辛简动了一下,发现身体还有些不适,腰酸屁股痛,但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他喜欢,暌违已久,心上缺失的那一角终于又被填满了,佟弋回来了,辛简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佟弋穿着白色的休闲居家服从外面进来,如一道清新的风,又像是提神的薄荷,使辛简顿时精神一震,他的男人太帅了。佟弋看着他迷恋的小眼神,勾起嘴角:“小色狼,你终于醒了?”
辛简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滑下去,挂在腰间,冲佟弋勾了勾手指,佟弋走过来,辛简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拉下来,用力亲了他的唇一下,松开:“早安吻也不给我一个。老夫老夫,不在乎了是吧?”
佟弋托住他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直吻得辛简的腰又软了,佟弋这才松开:“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已经亲过无数遍了,你这个懒虫。”
辛简咂巴着嘴:“难怪我梦见有蚂蚁在啃我的嘴巴。”
佟弋拍了他脑袋一下:“赶紧起来吃早饭,我做了海鲜粥。”
辛简振臂欢呼:“美好的日子又回来了。”掀开被子,赤|条条地走到浴室去冲凉,出来的时候佟弋正在收拾卧室,辛简则走到衣柜边去找衣服,身上依旧什么都没穿,佟弋看着他消瘦的身形,只有那屁股还是原样子,又翘又挺,别的地方都需要重新囤积脂肪和肌肉。辛简本来是爱运动的,无奈功课太紧张,有时候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出去运动一次,所以身材也没有刚来时那么健美了,辛简不无沮丧,发誓等自己毕了业之后,一定要重新练出八块腹肌来。
佟弋走过去,帮他穿衣服,摸着他消瘦的身体,吻着他的耳朵说:“你昨晚说的实验结果出来了没有?”
辛简说:“出来了。”
佟弋吻着他的耳朵:“那是不是可以提前毕业了?”
辛简顿了一下:“如果顺利的话,还有半年就可以了吧。”
佟弋用鼻尖蹭着他的颈脖:“我宝真厉害,终于可以毕业了。”
辛简也觉得自己肩上的负担轻了不少,没想到居然还能够提前毕业,真是走狗屎运气啊。当然佟弋比他更厉害,很快就要论文答辩了,答辩一结束,他就毕业了。到时候佟弋就完全成了陪读了,想想就觉得激动。
早饭是虾粥,粥炖的时间不短,米粒都熬得粘稠了,红色的虾仁和绿色的香菜点缀其中,看上去十分鲜香可口。辛简吃着粥,问佟弋:“带什么吃的回来了?”
佟弋说:“给你带了点橄榄菜,你不是一直都想吃么。对了,还有老婆饼。”
辛简摸着下巴说:“好久没吃香肠了,十分想念。”
“你又不是不知道,肉类是不能带上飞机的,想吃等回去了再吃。”
辛简说:“就是没有回去,才想那口,回去了别的都吃不赢,哪里还想得到香肠。”
佟弋突然换了话题:“我跟你说个事。”
辛简抬头看着他:“什么?”
佟弋说:“早上你没醒的时候,我接到你家里的电话了,你爸打来的,说明天到美国。”
辛简吃了一惊,差点被粥呛住,咳了两声才说:“他来干什么?”
佟弋说:“送辛鑫过来上学。”
“我靠,这么大的事居然没告诉我,这就直接把人送来了?美国哪里?”
佟弋说:“好像就是咱们这儿,波士顿,一个什么学校,我都没怎么听说。”
辛简皱起眉头,老头子动真格的?他站起来:“我去打个电话。”
佟弋说:“急什么,吃了饭再打。”
辛简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跑去打电话了。说实话,自打出了国,他就很少往家里打电话,有时候想起来了才打一个,顶多一个月一个电话的频率,有时还是佟弋催着他才打的。辛永涛有时也打过电话过来,但是他总挑不好时机,不是在上课做实验,就是在和佟弋爱爱的时候,搞得辛简火起,就不许辛永涛给他打电话了,没想到辛永涛还真配合,以后还真没给他打过电话,就连辛鑫来美国上学这么大的事,都没跟自己通过一声气,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当儿子。
辛永涛接到辛简的电话,一通质问过后,才说:“你不让我打电话,我就没给你打,你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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