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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陪着她坐着。
不知不觉到了午饭的时间点，项瀚卿看着凉楮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饿么？我们去吃饭？”
凉楮没动。
他伸出右手，放在她额头上探了探，继续问道：“想吃什么？中餐？西餐？”
凉楮蠕动了嘴唇，“送我去耿绍东的公司。我有事情找他。”
项瀚卿惊慌的看着她，“你别听黎焱戎瞎说，这个时候，你们绝对不能离婚！”
凉楮不再说话，定定的看着前方。
项瀚卿看着倔强的凉楮，无奈的发动车子，向着耿氏的方向驶去。
耿绍东此时正在跟穆清沟通凉思卓的事情，穆清尽量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提供给耿绍东。即使是这样，耿绍东依然对打动凉思卓毫无头绪。
十二点四十五分，凉楮站在耿氏楼下。她仰头看着耿氏的大楼，第一次觉得是那么高，高高在上的，让人生出高处不胜寒的凉意。
她没有让项翰卿陪着，好说歹说才劝他离开。站在大楼前，凉楮正要走进去，迎面走来一群人。
人群中，只有耿绍东紧锁眉头。凉楮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那些人有些已经看到了她。只是惊讶的跟着耿绍东，却没有提醒他。
倒是李平匆匆忙忙的从里面跑出来，猛一抬头就看到了凉楮。他走到耿绍东面前，小声的说着什么，耿绍东抬头，看到了她。
他们之间隔着人群，耿绍东扭头对旁边的人说了什么，那些人就停下了。只有他一个人走向凉楮。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形，凉楮的心开始砰砰砰的加速跳动。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耿绍东没有注意到凉楮的异常，公司的事情已经让他心力憔悴了。他每天能够跟凉楮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凉楮低着头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着他的职员的面，她不愿意提那件事。
“没人一起吃午饭，所以找你来了。”
耿绍东瞧着凉楮，虽然时间紧迫。可他还是决定陪她去吃午饭，“那你等下，我交待一下。陪你吃午饭。”
凉楮点点头，就见他转身走向那群人。背影严肃的说着什么，凉楮别过头，不想看。
耿绍东开车带凉楮去了附近的餐厅，实际上他只有半小时的
时间。下午有合作方松口，想要谈一下新的合作意向。耿绍东必须要参加。
“想吃什么？”耿绍东翻着菜单，但是他的心思完全没有在看菜品。凉楮一直注视着他，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开口。
没有等到凉楮的回答，耿绍东抬头看着她。“今天这是怎么了？饿了，也不知道点什么？”语气是温柔的，可也是威严的。
凉楮合上菜单本，坐直身体。看着他，“我想了很多，从来没有觉得我们不合适。但是……”
“什么都不要说了！服务员，点餐！”耿绍东打断凉楮的话，他以为经过昨晚上。一切都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但是他想错了，凉楮是谁！从来不曾为了谁改变过的一个人。他愣是挑战了她的极限，把他们两个人逼到这种地步。
“你别这样，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你觉得嫁给我，很委屈？”耿绍东手里的竹筷子，“啪”被他从中间折断了。
他此刻很生气，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是公众场合，他真的会掀桌子！
“我不想过这种日子了。为了公司，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为了公司，你可以跟着别的女人说出国就出国，说回来就回来。你既然这样来去自由，那么我算什么？”凉楮这些话，只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怨气。
实际上，她真的只是为了耿氏，要跟他离婚。
“公司是爷爷和爸爸一生的心血，现在公司的处境，你不是不了解。我为什么跟她出国，我日后会向你解释。为什么就非要咬着这个问题不放呢？”耿绍东从一开始耿氏出现问题，就在跟凉楮解释。
可现在，他们还在为了这个问题争吵！
“你现在解释，只要你解释出来。”
“你打定主意要跟我离婚！我解释有用么？”
凉楮不再说什么，怒气也消失了一大半。他们之间不应该闹到这种程度，相爱的人其实只要一句不爱，就已经是对对方最大的伤害了。
“我并不是大定注意要跟你离婚，但是我也确实是要离婚。可你也知道，我们没有结婚证，所谓离婚不过是说辞。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意见，我们协议离婚。”
耿绍东也沉默了一会儿，平心静气的看着凉楮淡然的表情。
“没有其他解决办法么？”
凉楮默默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白色玻璃水杯。“没有了。”
耿绍东也沉默了，这是他们第一次针对两个人的关系问题进行讨论。他不敢想，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晚上回去，我把协议带回去。你在家等我。”说完，他一口饭也没吃。就坐在那里，不停的抽烟，喝水。
这顿饭，凉楮也没有胃口再吃下去。最后他们草草的结束了见面，耿绍东把凉楮带到耿氏楼下，她自己打车回去了。
看着出租车远去，耿绍东觉得自己此刻心烦意乱，他克制不住的踢了自己商务车。报警器瞬时响彻整个耿氏广场。
凉楮回到公寓，坐在阳台上。她不知道自己需要想什么，不需要想什么，只知道莫名其妙的脸上就爬满了泪水。
这里不仅有她的气息，也有他的气息。甚至还有他们两个人甜蜜的回忆。凉楮忍不住，埋头在双膝间，大哭起来。
下午，耿氏会议室。从耿绍东吃完午饭回来，大家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走的时候嘴角还是上扬的，回来嘴唇就紧紧的抿了起来。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坐着，这种时候，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被辞退。而被辞退的下场，已经有前车之鉴了。
整个会议期间，耿绍东一句话都没有说。合作方的诚意确实有，只是把利润压到了最低点，耿氏从来没有接过这样低利润的业务。
耿绍东始终不说话，那些急躁的经理们也不敢拍板。
后来，合作方觉得耿绍东根本没有诚意跟他们谈，甩甩手离开了。
散会之后，耿绍东让李平留下。
“李平，你现在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协议内容以女方受益为重，注明是男女双方自愿放弃这段感情，并未任何财产纠葛。但男方原净身出户，以保证女方的伤害最低。”
李平不敢置信的看着耿绍东，他再傻也知道这份离婚协议是给谁起草。可他还是觉得惋惜，“耿总，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么？”
“去吧。起草好了，给我看一下。我在这等着你。”
李平走出会议室，耿绍东点上一根烟。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华灯初上。这世间的一切皆是缘，只不过缘深缘浅问题。
他能有幸跟她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已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可他也怀疑，这眷顾为何如此之短？
一小时后，李平拿着打印好的协议敲开会议室的门。耿绍东掐灭烟头，接过哪一张A4白纸。
内容是按照他要求的写出来的，协议时间留了白。甲乙双方也留了白。耿绍东对李平的放心就
体现在这一点上。
他知道，却从不说出来。给领导留足了面子。
“行。你下班吧。待会我自己开车回去。”耿绍东把纸张折起来，放进自己口袋里。
出了车库，耿绍东漫无目的的在路上开着。他觉得自己好悲哀，这一辈子顺风顺水的。没想到，到头来，得到一切的时候，竟然栽了跟头。
拿出手机，他找到电话，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