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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朕请缨,朕觉得他也算有勇有谋,想当初与尉迟迥决战之时还多亏了他的计谋,就让他去防备突厥吧,卿等可有意见?”
听了这番话,高颎不禁有些顾虑,踌躇二三后,小心翼翼道:“臣觉得不妥,想当初这英国公可是被尉迟迥招降的三人之一,陛下派臣去做监军才令其不敢有异动。臣觉得此人心怀异志,不可委以重兵。”
杨坚点点头,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道:“昭玄所言有理,那就作罢吧!”话音刚落,一名内侍前来通报:“郢国公王谊请求面圣。”杨坚揉着太阳穴,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深深吸了口气,才令其进来。
这王谊身体一向不好,年纪未算老迈,但如今头发早已半白,容颜也更显苍老。只见那人缓缓走进屋子,面上始终挂着一种趾高气昂的姿态,同样是我行我素、心高气傲的杨素对此很是不屑一顾。
王谊与杨素早有隔阂,察觉到杨素在看自己,嗤之以鼻地低哼了一声,他一路走着又瞟了一下左右的高颎和苏威,更是一脸鄙夷,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只顾大步向前,直接向杨坚行了大礼:“臣给陛下请安。”
杨坚实在是累了,有些不耐烦地道:“郢公太客气了,你我好歹是亲家一场,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有什么事过来坐下再说。”
王谊略有些吃力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昂首挺胸站在原地,语气低沉地道:“臣蒙圣恩得以与陛下结为亲家,可惜犬子无福,还连累公主守寡。兰陵公主毕竟年幼,臣此次前来是希望陛下令公主除服,不必为犬子服丧了。”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话说得杨坚有点错愕,不禁皱起眉头不置可否。高颎和苏威也都闭口不言,二人皆觉得此乃皇帝家事,自己不便发表意见。杨素却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直逼到王谊面前:“郢国公,这话说的有失体统了吧!”
王谊怒目直视着杨素:“你什么意思……”正要开口激辩,却见他直接无视了自己,更是一团火堵在心口。
杨素转身走回杨坚身边,微扬着下颚厉声道:“陛下,微臣听闻丧服有五,亲疏不同,丧制有四,降杀也不同。此乃君王通行的办法,不可以改变,因此贤人不能逾越,不肖者也不能不及。驸马王奉孝于去年五月去世,这才刚刚一年,郢国公便请求公主除丧,此举甚是不妥。微臣以为,公主虽是王姬,但终成下嫁之礼,公道则主之,乃是天经地义。夫妻是人伦之始,丧夫是人道中的大事,三年的服丧期必须坚守,如不重视就会被君子耻笑。”
杨素这几句话说得王谊浑身发抖,布满沟壑的老脸上登时冷得煞白,他虽然生气但却是吓得不敢再多言一句。
而那杨素依然不依不饶,他转过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王谊,暗自得意不已,又继续对杨坚道:“虽然说郢国公本不是无礼之人,但他身居如此高位,竟想出如此无礼之事,怎么能行呢?他的建议鄙薄教化,作为父亲实乃不慈,更重要的是会令公主成为轻视礼教的不义之人。如若放纵他而不加纠正,实在是有伤风俗,所以微臣请求陛下将他治罪。”
此刻的王谊早已没了气场,战战兢兢地看着杨坚,生怕皇帝受了挑唆治自己一个重罪。他本意确实是为年幼的公主说话,眼下也只能怀着满腹的委屈,结结巴巴道:“陛下……臣……臣是一片好心为公主着想,真……真的没有考虑……考虑那么多,请陛下明察……”
杨坚听过杨素的话,深感那王谊的请求真是要将自己置于无礼无义之地,一下子气上心头,但是顾及到王谊的身份,又不想治他重罪,只得朝王谊和杨素摆摆手:“处道你有些言重了,郢公也无需再解释了,此事别再提了就好。”
王谊知道自己触怒了龙颜,听到杨坚发话放过自己一马,顶在心口的大石总算落了地,急忙哆哆嗦嗦地自请告退。杨坚点了点头,待王谊离去后,他抬起胳膊舒展了一下身子,同时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其余三位臣子见状便也识趣要告退。
杨坚令身边的宦官送他三人出去,临走前高颎回望了一眼皇帝的身影,踏出门口后低声对那宦官语重心长地嘱托道:“我看陛下这几日没什么精神,你是常年在御前的人,可要多留心些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