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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你……请找到我。”
随着那身穿白色衣裙少女的身影从眼前慢慢消失,雷古勒斯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简陋的帐篷里,身下是两层稻草和山羊皮,而帐篷外的火光照在外面的人身上投射出的影子在帐篷的顶上摇曳着,扭曲的影子仿佛一只利爪,像是要向他袭来,雷古勒斯感到心跳加速,并且有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拿起那把铁剑,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他握了握拳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捏紧,只觉得全身乏力,各个关节也是酸痛不已。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当他走出帐篷时,天空已是繁星密布了。雷古勒斯皱了皱眉——他似乎还未完全清醒,火光在他眼前跳动着,但是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一堆光点罢了。他摇了摇脑袋,勉强分辨出那火光是营地的篝火,而篝火旁正围着几名正在讨论什么的骑士团的骑士,他数了数,发现数量比之前的骑士要多了几个,但是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毕竟那些骑士现在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堆模糊的人影罢了。
“你终于醒了么?过来坐下吧,我们有话要问你!”一个雷古勒斯之前未曾听过的声音传来,他勉强能分辨出那骑士有着一头银发,虽然还看不清样貌,但是雷古勒斯能感觉到这名骑士的力量深不可测。
“我是丹可·威尔斯,圣光骑士团的团长,我们已经知道是你击退了魔神多拉格,关于你的身份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么?”在雷古勒斯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后,丹可问道。
雷古勒斯这才知道原来多出的那几个骑士是团长和他带来的人,但是他对于丹可的问题却是一时没搞清状况——“我?击退了魔神?”雷古勒斯一愣,他试图闭上眼睛回想他昏倒前发生了什么,他用力紧闭双眼,歇恩的死状以及体型庞大的恶龙慢慢浮现出他的脑海,“歇恩……”
“看样子你还没清醒,让我来帮你一把吧!”丹可说着把左手往雷古勒斯的脑门上一放,“图瓦,阿斯科利,斯约尔——”咒语念毕,雷古勒斯只觉得眼前强光一闪,然后他的视线和脑子都变得清晰起来,他能够看清眼前这名骑士的容貌,回想起歇恩的舍命相救,自己失去理智后斩下魔神的手臂。
“这到底是……”雷古勒斯对丹可的能力感到惊讶。
“别管这些,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你现在应该清醒多了。”丹可说道。
“好吧。我叫做雷古勒斯·沃德加诺夫(Regulus·Wodgarof)——”雷古勒斯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讲述他那曾经以为已经了解透彻的所谓的身世,从父母早亡到与妹妹相依为命长大;从一直待在比勒德亚到自己前往阿卡利亚参军;从自己莫名显现出来的出色战斗天赋到那把会自己发光的铁剑……唯独没有说那纠缠自己多日的怪梦——“正如我所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更想弄清自己真正的身世。”
“我说了吧,团长!这小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是神之子的话也肯定还没觉醒!”马歇尔一手撑着一旁的树干,一只脚踩在篝火旁的石块上说道。
“别开玩笑了!哪个未经觉醒的神之子能打败魔神啊!就是觉醒了的神之子光靠一个人也办不到啊!”骑士修斯摇头道。
“神之子?之前那个什么魔神好像也提到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真正身份真的是那个什么‘神之子’么?”雷古勒斯急切地问道。
“你妹妹比你小五岁,可是你却对你的父母毫无印象是吧?也就是说你没有五岁以前的记忆?”丹可没有回答雷古勒斯关于‘神之子’的提问,而是继续向他问道。
“也不是完全如此,我的确不记得父母的名字和样貌了,可是对于五岁以前的一些事却还是有朦胧的印象,但是那些记忆就像是一堆零星的碎片,我无法将其拼成完整的图案。”
“你之前提到你来自于比勒德亚,那是在什么地方?”丹可又问道。
“比勒德亚是我从小长大的小镇子,位于大陆的中部,在我参军的阿卡利亚以南大概半个月的脚程。”
“阿卡利亚以南……半个月路程……比勒德亚……那一片区域好像是战争荒地啊,不是已经上百年没有人居住了么?”丹可心想,他眉头紧锁,在脑中整理着已知的信息,“沃德加诺夫……这个姓氏似乎从未听过——”“你能写一下你的全名么?”丹可递过一根树枝,示意雷古勒斯在地上书写。
“雷古勒斯·玛尔·沃德加诺夫(Regulus·Mar·Wodgarof)”雷古勒斯在地上这么写道,他完全不知道长官要干什么,难道他的名字里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沃德加诺夫(Wodgarof)……沃夫加德诺(Wofgadro)……加德诺夫沃(Godofwar)——这是?!!”丹可自言自语着突然一惊,随后便在雷古勒斯面前单膝跪地,低着头,右手放在胸前,简直是在觐见国王一样。
“团长!你这是——”周围的骑士们都被丹可的举动所惊。
“长官!您这是干什么?!”雷古勒斯也被长官突然下跪的举动吓到了,完全不知所措。
“你听说过‘战争之神’的传说么?”丹可仍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严肃地问道。
“正好不久前刚听说过。”雷古勒斯想起了前日大嘴卡尔在船上说的故事,说来不知为何在这营地也没有见到他,少了他那大嘴还真是安静得不习惯。
“战争之神名为玛尔鲁斯,在古语中‘战争之神’的写法是——‘GodofWar’,如果将你的姓氏沃德加诺夫(Wodgarof)的字母调换一下顺序,就刚好能够拼出‘战争之神’这个词;而取你中间名的玛尔(Mar)和名字后部分的勒斯(lus),拼起来就是战神的名字玛尔鲁斯(Marlus);另外你名字的前面一部分的‘雷’(Re-)意为曾经的,所以你名字的含义便是——曾经的战神玛尔鲁斯!!!”
“什么?!!你说我是……是战神?是神灵?这怎么可能呢?!”雷古勒斯震惊道,本来什么“神之子”的事就已经够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了,现在说他是神,是那个大嘴卡尔所说的那个穿行世间数千年、干预了各种战争、拥有惊人力量的战争之神,这怎么可能呢?雷古勒斯的脑中已经一片混乱,要是自己真的是什么“神”的话,怎么会失去父母,怎么会需要为了生计背井离乡,怎么会连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呢?
“不……不,这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我……我不可能是什么神灵的……”雷古勒斯有点结巴地摇头道。
“不,没有弄错。”丹可平淡道,而他周围的那些骑士们早已被丹可的分析惊得失去了言语,创建骑士团的神灵就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那家伙还是个刚参军没多久的小鬼,这一定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你的名字需要精通古语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的奥秘,这不会是偶然。”
“可是……我的父母、我的妹妹他们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啊,这到底……”
“这个问题还需以后深入调查,总之,先弄清你为何会被遣下尘世失去记忆才是首要问题。”丹可站起身来,向雷古勒斯鞠了一躬,“冒犯之处还请战神大人多多包涵!”
“他说得没错!”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这让雷古勒斯和骑士们倍感意外,丹可四处寻找声音的源头,可是却一无所获,唯一知道的是那声音似乎来自于一个女人。
“到底是谁?还不现身!”约克对空气中叫道。
这时,大地突然开始震动,离营地不远处的一片湖泊开始散发出光芒,一道光柱从湖底射了出来,与此同时,雷古勒斯身边的那把剑也开始散发出强烈的金光,正如之前几次的那样,只是这次的光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强烈。接着一只像是狐狸一般的发着光的生物顺着那道光柱升了上来。那东西朝着雷古勒斯冲了过来,在半空中变化成了人形,然后平稳地降落在雷古勒斯的面前。雷古勒斯注意到那身影是一名女性,有着金色的短发,穿着一身钢甲,她此刻正以一种恋人般的眼神注视着雷古勒斯的眼睛,这让他倍感尴尬。
“你是何人?你知道关于战神的事情么?”丹可向那女性问道。
“首先,我并不是人;其次,我当然知道战神的所有事迹,因为我见证了他的一切。”
“你到底是……”雷古勒斯紧握着那把正在持续发光的铁剑,他感觉到铁剑似乎正在被眼前的这女性所吸引,快要从他手里挣脱出去。
“战神大人,我是您的剑,我已经等这一刻很久了。”
“我的剑?”雷古勒斯望了望自己手中那像是在挣扎着的铁剑,“我的剑不是在我手上么,而且一个人怎么会是剑呢?”
“我是您剑的灵魂,自从您在第一纪元时从那个被后世称为‘恶魔岛’的岛屿上将我拔出后,我就一直常伴您左右了。”
“什么?!恶魔岛?!”丹可听到这个词后眉头一皱,他对于恶魔岛有关的信息丝毫不愿放过,他想知道当年自己在恶魔岛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关于你和恶魔岛的事么?”丹可向那个自称是“剑的灵魂”的女人问道。
“我只听从战神大人的命令。”她冷冷地白了丹可一眼。
“战神大人,请您……”丹可望向了雷古勒斯。
“你就回答他的问题吧。”雷古勒斯对她说道,他也迫切地想知道任何关于自己身世的信息,“如果我真的是你们所说的什么战神的话……”雷古勒斯话音刚落,手中的铁剑便飞了出去,径直飞向了那女人,接着那女人也开始散发出和这剑相同的光芒,然后铁剑便化为了一个光点,消失在了她的身体里。
“这是……她和剑融合了么?”约克猜测道。
“既然如此,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吧。”她慢慢飘上了半空中,然后便开始讲述她所见证的常人从未听闻的历史的一切。
当剑之灵魂决定要讲述那段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历史时,她首先想起的是那个从圣域的神匠手中诞生的那个冬日。那时的圣域是一片混沌的黑暗,众多如小岛般的巨石散乱地漂浮在半空之中,巨石上坐落着众神们各自的宫殿。这些众神当然不是现在世人所熟知的九大圣灵,至于圣域的众神为何会发生了变更,作为一把剑的她并不知道。她的诞生是为了封印那从黑暗之渊出现的作为神灵对立面的魔神的力量,众神为了阻止异界对尘世的侵袭,用剑封印了那连接着异界与尘世的通道。从那时起,她便一直履行着她封印异界的使命,直到多年以后一个少不更事的小鬼将她从那个岛上拔出为止。
那个小鬼叫做玛尔鲁斯,也就是后来人们熟知的战争之神。她后来了解到他是被现任神王大地之神瑟修斯扔下尘世接受历练与考验,他在尘世历经上万年,所接到的最后一项考验便是前往那个岛屿将她拔出。当时的战神并不知道剑为何会在那个岛上,也不知道剑有何作用,他只是按照神王的吩咐办事罢了。当他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与实力将剑拔出之时,封印也随之解开了。魔神们终于能够染指尘世,而那个岛屿与异界的一部分发生了重合,从那时起“恶魔岛”的传说便开始发芽了。
战神在拔出剑后,马上便被召回了圣域,得以位列众神,而作为剑的她也得以了解圣域的现况。玛尔鲁斯被封为战争之神后开始很好地履行他的职责——在后来的不过十几年时间里,尘世爆发的战争大大小小数以万计,而爆发的原因世间有过众多历史推论,可实则不过是玛尔鲁斯的日常消遣。他在圣域自己的宫殿里吊床高卧,对尘世的一切苦难置若罔闻,凭借着抽签的结果来决定战争双方的命运。一直伴随着战神的铁剑她知道,战神是在尘世的上万年历练中被战争带来的刺激所熏染,试图靠不断发动战争来打破自己孤独的硬壳,他在尘世经历了那么多年,却从未爱过任何人,包括那些曾经被他用来宣泄释放的无数女人。所以当月之女神一丝不挂地出现在战神面前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所散发出的这种渴望并不是爱,不过是为了排遣内心的空虚罢了,因为他从来不懂得爱,不过是个无力去爱的神。
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自己宫殿里的巨型浴池之中,而她第一次见到他却是在他从尘世归来的那日。战神几乎是在刚拥有青年的体魄后便被扔到了尘世,在众神之中,“青年”是一道坎,每个神灵的时间都大不相同,但是当神灵成为“青年”后,他会拥有自己作为神灵所需要的一切能力与知识,同时也会忘却青年之前的一切记忆。战神成为青年后便去了尘世,而此时的月之女神却还未诞生,所以他们之前从来没有相遇的机会。而当大地之神的女儿迪诺娜刚刚步入青年之时,历经了尘世万年的考验,拔出圣剑载誉归来的战神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从她见到归来的玛尔鲁斯的第一眼起,她便知道自己已经被他所征服了。
关于玛尔鲁斯,迪诺娜从圣域的其他人那儿打听到了众多传闻,他在尘世的各种事迹都被圣域的他们看在眼里。她听说他曾经用一根手指便制服了能够吞噬大海的巨兽,而此时的他早已被神王剥夺了神的力量;他用拳头击裂了大地,令喷发的熔岩失去了对人们的威胁;他介入精灵族群的战争,一人对抗三万精灵,并最终取得了胜利,成为了精灵中的王者……关于他的传说听得越多,她心中他的形象就愈发完美。
为了能够接近他并引起他的注意,她试图寻求其他神灵的帮助,她相信象征爱与和平的女神贝拉一定会理解自己对爱的渴望,可是贝拉却告诉她在圣域中众神之间发生关系是被神王所明令禁止的,贝拉说自己会替她保守这个秘密,但是还是劝她早日打消这个想法,以免触怒神王。这时迪诺娜意识到让其他神灵知道自己的意图并非明智之举,尽管贝拉作出了保证,但是她却仍然无法放心。
“那家伙免不了到时候在神王面前告我一状!果然他们这些人都是靠不住的!”她自言自语道。
于是迪诺娜决定改变策略。她让自己的侍从与神女们同战神的部下及侍从交流,慢慢摸清了战神的作息以及他宫殿的内部构造,当她终于获得一次自己认为千载难逢的机会时,她选择了不穿任何衣物地出现在正在洗浴的战神的面前。那是战神第一次见到她,这第一次却比之后的任何一次见面要来得印象深刻。
她成功了。
玛尔鲁斯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那些他在尘世排遣欲望的女子也没有一个能有眼前的这般完美的身躯,他陶醉了。此刻的战神完全忘记了圣域的禁令,忘却了眼前这名女子的特殊身份,无视了自己作为战神的责任与使命。她原本可能不会是他会动心的那种类型,但是她那豪放的举动、诱人的躯体,以及那一颦一簇间的神秘感和作为众神的身份激起了他难以抗拒的好奇心与欲望,而他却从没想过,好奇心与欲望往往是爱情的伪装,也许是因为他从未真正体验过爱。
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接受她。他并没有因为触犯禁令而反省,反而越来越迫切地与她频繁见面,渐渐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们瞒着众神,在圣域的各个角落寻求着他所以为的“爱情的刺激”。他终于第一次放下了在尘世频繁发动战争的消遣。开始,迪诺娜还只是每日寻找机会溜出她的宫殿来搜寻玛尔鲁斯的踪迹,又或是战神支开众人后冒险前往月之女神的寝宫。但是,慢慢地他们双方都厌倦了每日苦苦的等待,于是他们决定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女神的圣歌不时响彻圣域,或在午后的花丛,或在凌晨的山巅。渐渐地,他们开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玛尔鲁斯不再刻意支开他的那些侍从,而是整日一丝不挂地同迪诺娜在任何地方交欢——运用神力漂浮在半空之中,或是放松全身和她一起沉入浴池——全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也不把神王的禁令放在眼里。他认为没有什么能够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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