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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身后的橘香轻声道:“主子,倩格格和芳格格来了。”
琬华同李氏转头望去,果见钮祜禄氏与耿氏结伴而来。
说起这耿氏,琬华表示对指婚上瘾的康熙极度无语,难道是康熙知道钮祜禄氏在府中不受宠,以为自己儿子不喜欢那种性格沉默少言的,所以就又给儿子指了个秉性完全不同的来?耿氏是前些天进府的,虚岁已满十六,生得甚是妩媚窈窕,性格也十分开朗活泼,在知礼守礼的前提下,估计她是这府中最“豪放”的一个。李氏不知为何对她很不喜,琬华倒没什么感觉。
“福晋,这耿氏很会来事儿,福晋以后多注意她。”李氏对着那厢皱了皱眉,移开目光对琬华说道。
琬华并未多言,只点点头。
“额娘,我画完了,我想去荡秋千。”念伊搂着琬华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去吧。”琬华吻了吻念伊的额头,又吩咐奶嬷和丫鬟好生跟着。
“给福晋和侧福晋请安。”钮祜禄氏和耿氏上了台阶,对着她两人盈盈下拜。
琬华淡淡一笑:“平身,坐吧。”
俩人便在她和李氏的下手绣墩上坐了。耿氏眼波一转,看到李氏怀里的婴儿,笑靥嫣然:“这是小阿哥了?茗芳还是头一回见呢,长得真像侧福晋啊!将来一定是个美男子呢!”
这本是赞誉,但在李氏听来就颇不顺耳。从前的弘昀也是长得颇像她,特别是眉毛细长、檀口樱红,看起来十分秀丽,若这相貌长在女子脸上那是不可方物,可长在男孩儿脸上就不是好面相,是精气不足命运多舛的征兆。因为弘昀从小体弱多病,李氏一直为他操心,有一次带着他去寺庙拜佛的途中让算命的方士为他相过面,当时那方士支支吾吾的,但李氏听得出来那意思就是弘昀不是长寿之相。谁知非但不是长寿,还是早夭,这对李氏的打击很大,直到有了现在这个孩子,她的一颗将死之心才又活过来。幸好这个孩子除了眼睛像自己,其它的地方更像胤禛,从小也很康健,她这才放了心,此刻听到耿氏说出这种话,她当然十分不高兴。
李氏看也不看耿氏,有些冷淡地道:“这孩子倒不怎么像我,更像他阿玛。”
琬华瞅了李氏一眼,不明白她为何生气。耿氏原本是想奉承两句拉近与李氏关系,谁知却碰了一鼻子灰,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努力按捺住心头升起的怒气,当即笑道:“那将来不也一样是个美男子么?咱们爷相貌堂堂高大英俊,难道侧福晋却不这样认为?”
“你……”李氏眉心一蹙,若非琬华在此,就要发作起来。将一口气咽下,目光轻飘飘地瞥了耿氏一眼,就移了开去。
耿氏被她如此轻蔑的眼神也激恼了,同样强自镇定,只在心里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琬华对于后院女人们之间这些你来我往的雕虫小技向来厌烦,摇着团扇款款起身,微微一笑道:“几位慢坐,我有事先走了。”
其她人忙起身行礼:“福晋慢走。”
……
这日晚上胤禛回府比较晚,琬华等不住先歇下了。胤禛过来瞧了瞧她,就回书房办公去。
今日公务有些多,过了戌时还没有处理完。
“主子,”小盛子的声音从外面传入,“给您送宵夜来了。”
“进来。”胤禛头也不抬。半晌过去,待到他搁下笔,转头就见耿氏正在为他摆上粥膳,微怔了一下,不由蹙眉:“你怎么进来了?”
耿氏极温柔地一笑:“茗芳给爷送宵夜来。爷,趁热用膳吧。”
“这是你做的?”胤禛起身到桌旁,胃口缺缺地问。
耿氏很会察言观色,笑着摇头:“是膳房的司厨嬷嬷做的,茗芳哪有这等手艺?”
胤禛虽然也有点饿,但天气热就不怎么有胃口,看了一眼那燕窝粥,摇了摇头:“爷不想用了,端下去吧。”说着又到书案后坐下,准备继续办公。
“爷,”耿氏却很有耐心,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嫣然,“还有几样清淡小菜,是茗芳特意吩咐膳房的人做的,最是可口。爷,您还是尝尝吧,天热更应该多注意饮食,否则总饿着对身子不好。”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爷让你端出去。”胤禛喝了口茶,将茶碗重重一撂,喝斥道。
耿氏脸上虽带着笑意,眼圈却红了,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哽噎道:“爷莫要生气,是茗芳让爷生厌了,茗芳这就端走。”
胤禛见她如此柔弱可怜,心里软了一下,有些烦躁地道:“爷的茶喝完了,重给爷沏一碗来。”
耿氏闻言忙擦了眼泪,高兴地连连点头:“是,茗芳这就为爷沏来,请爷稍等。”忙收拾了宵夜退出屋去。
胤禛揉了揉额角,听着外面的蝉声,皱眉喃喃自语:“讨厌的夏天!”
又觉得口渴,抓起茶碗将剩下的半盏茶一口喝掉,心里的烦躁却没有稍减,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邪火,气得他“啪”地将茶碗撂下。忽然一股骤痛从手心传来,却是因为用力过猛将茶碗摁碎了,碎瓷片的锋刃一下子划破了他的手心,几道口子裂开,流出血来。
“该死的!”胤禛怒骂一句,“小盛子,小盛子!”
小盛子慌忙进来,看到他手心流血吓了一跳:“爷,您怎么了!您等一下,奴才给您上药包扎!”
胤禛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感觉这手心的疼痛将心底的烦躁冲淡了些:“那边柜子的抽屉里有金创药,去拿来。”
小盛子终于找到了那个小瓷瓶,见瓶底标签上写着“金创药”三个字,忙过来先检查了胤禛伤口上没有瓷渣,这才将金创药倒在伤口上。
片刻过去,手心的血仍然没止,小盛子慌道:“主子,这药怎么不起作用啊?”
“这是上好的金创药。”是琬儿给他的,怎么会不起作用?看了看伤口道,“去倒一些化在水里,服用就好了。”
这时正好耿氏端了一壶茶进来,见这情景愣了愣,倒也反应迅速,忙倒了一杯茶来。小盛子将药粉倒了半瓶在水中,见药粉迅速化去,服侍胤禛饮下。
耿氏看了看伤口:“要包扎起来才行。小盛子公公,麻烦你把纱布、棉花、白绫等物拿来。”
“好的。”小盛子见她似乎对包扎伤口挺有经验,忙将东西都取来。
也不知是不是时间久了血液自然凝固的原因,还是那“金创药”起了作用,反正耿氏拿棉花为胤禛清理完伤口,发现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了。
胤禛低头看着耿氏,也不晓得是什么回事,眼前的耿氏不知何时变成了琬儿——琬儿正在十分专心的为他包扎伤口。琬儿的手指柔柔的,触碰着自己的皮肤时似乎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激得他全身的火苗蹭蹭地窜了上来,体内的冲动一波接一波的袭来……胤禛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嗓子也变得十分干涩。
若说起察言观色的本事,谁都比不上小盛子。小盛子看到自家爷这样,心道:“很明显爷是对耿氏动.情了,俺这个特亮号灯笼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好了……”想到此,小盛子将剩下的包扎用的物品收拾了,然后悄悄退了出去,还十分体贴地带上了门。
“爷,包好了。”耿氏刚抬起头,就被他此刻直勾勾满是情.欲的目光骇了一大跳,面颊忽的烧起来,整颗心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
“琬儿……”胤禛低喃着,一把抱住她,手上无意识地开始去撕扯她的衣服。
“啊……”耿氏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护住了衣服。
“琬儿……琬儿……我要……”胤禛像个蛮横的孩子,难受地甩了甩晕沉的头,呼吸越发粗重,用力拉开耿氏的手。
因为被他抱得很紧,耿氏甚至能感觉到抵在自己腹部的某样硬物,脸上烧得越发厉害,整颗心快从嗓子里跳出来,心中一阵惊疑不定:爷唤的是谁?不由脱口而出:“谁是琬儿?!”
这一声传进胤禛的耳朵里,在他此刻被情.欲充斥的昏沉大脑里的诸多神经中传输,通过听觉中枢,将声音信号转化为思维意识,只是他此刻大脑机动能力跟不上,这种转化过程就变得有点慢……半晌之后,即当耿氏的衣襟盘扣已经被扯掉两个之后,突然间,这一点思维意识激发了他脑中缩在角落里的那一点残存的理智,于是,就在同一时刻,即将要撕烂耿氏衣服的手猛地顿住了。
他甩了甩脑袋,努力睁了睁眼,眼前的琬儿与耿氏的影像不断交错着,弄得他眼花缭乱头晕脑胀。他咬紧牙,使劲攥了攥手,想要将脑中最后那一丝清明留住。
过了好一会儿,胤禛终于看清楚了怀里的人:耿氏?怎么会是耿氏?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胤禛倏然抬头,就见他的琬儿此刻站在门口,正满眼冷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