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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唯章不敢一个人做决定,当即命人备轿匆匆去往大理寺。
窦观刚回衙署不久,下人就报京兆尹来了,他奇怪,将人请到内堂说话。
“贤弟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廖唯章将信递给窦观,待窦观看罢后,后者同样露出惊讶模样,他才道:“不知是谁送来的,可真若信上所说,赈灾官银被融重铸,我们只要找到这批官银,那钱友臣可就死罪难逃了。”
窦观亦是微微颔首:“我们确实未曾想过彻查官银下落。”
目前还没有证据能证明钱友臣与曹剑私吞了官银,所以窦观三人只能先找证据证明这银子并未下发到难民手里,若是单从找官银下落这点出发,并不可取,毕竟朝廷拨款都是官银,难以分辨,也不能证明就私吞了赈灾银。何况就算有私藏,也不可能轻易找到。
可这融官银重铸,却是死罪,若是找到证据,那可就板上钉钉了。
窦观还有些疑惑:“此消息可有假?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设的陷阱来引我们上钩?”
“说实话,我也不敢保证,只是现在难民所找不到证据,我们也别无他法了。”廖唯章很是无奈,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谁会给自己送这样的消息,若信上所言是真,那这送信之人也绝非池中之物,毕竟能查到这层,一般人做不到。
“何况,若真是钱友臣的诡计,他大可以不用这样的法子,毕竟我们并未查到任何证据。”
窦观仔细一想,也觉得有理,顿时又对这神秘人物好奇起来:“此人既然暗中相助,想必与户部素有结怨,你心里可有猜测之人?”
廖唯章摇头:“半点也想不起谁,你也知道,朝中与我相熟的不多,与户部结怨的我就更不得而知了......”顿了顿,又道:“罢了罢了,总归这是好消息,钱友臣应该还不晓得我们已知道此事,现在,是我们在暗他在明。”
“贤弟的意思是......我们暗中查。”
“正是,明面上账簿我们还是要继续核查,暗地里就查铸银地点。既是私铸,那铸银地点也不可能在显而易见的地方,京城虽大,但要大批运送官银,他们也不敢走闹市区。
且铸银需要燃炉,我也不相信姓钱的只盯住了那十万赈灾银,铸银数额必定更庞大,找人不好找,可找那冒高烟的就容易多了。”
窦观听罢忍不住拍手叫好,“贤弟所言甚是,如此一来,范围也会缩小很多。”
二人又商量了很多细节,并定了明日再与武叔一同商量。直到酉时末,廖唯章才从大理寺走出来,彼时天已经黑了。
回去的路上,廖唯章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他似乎已经看到钱友臣跪在大殿之上认罪的模样,正在出神,外面却忽然喊了一声“大人小心,有刺客。”紧接着就传来刀剑碰撞和人惨叫的声音。
廖唯章还没来得及掀开帘子,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破帘而入,他惊骇一声往后靠去。
帘子被大刀挑开,廖唯章只听到一声呵斥“下来”,他惊骇未定,愣了愣,才走出轿,脚边是已经倒在血泊中的轿夫。
不等他呼救,一个麻袋就从头套到脚,接着就被扛了起来。
廖唯章心下剧骇,他今日怕才是在劫难逃了,想到自己去工部查账时面对的那些威胁,他便料定这伙人是曹剑派来的,莫非是要杀他灭口?
他不敢多想,只能被动的等着,这些人既然不在刚才杀了他,那肯定留他命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