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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熟悉是狠大的破绽,不由在心中暗暗警惕免得日后再漏马脚。
也亏得是在兄长面前,可以无所顾忌。
而薛密也确实只是随口一提,并无探究的意思。
在薛密的余光中,跪伏在地的傅砚之的脊背明显更加紧绷了起来。阿婉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甚至完全忘记了方才掳绑她的人……
看方才阿婉提起怀瑾时满是戒备,完全不似幼时亲近。只愿是她独自在宫中扛起这般大事忧心过重已成惊弓之鸟,否则两人感情想是已经生变恐成怨侣……那他作为兄长,便是拼着悖逆父皇旨意也要取消这段赐婚了。
傅砚之看起来倒是个好的,只不知阿婉对他如何做想。薛密想着日后可能发生的种种,倒是觉得傅砚之看起来没有往日顺眼了——少有哪个疼爱妹妹的哥哥会喜欢未来妹夫的。
见妹妹心绪终于稳定下来,薛密这才松了怀抱拉她坐下。将茶盏递了过去之后,薛密轻松的神色也沉了下来:“阿婉,父皇如今怎样?”
薛云图的好心情完全凝滞下来,她脸上因着激动紧张而起的潮红完全褪去,回复之前病态的苍白:“父皇他恐怕……”
话不用说尽,意思已经尽了。
一语未完,薛云图的声音已带着哭腔抖动不停。
哪怕她重活一世,也无力接受从小疼爱自己的父皇即将离去的这一事实。这数月不过勉力撑着,待见着可以依靠的兄长就再也忍耐不住心中苦痛。
薛密喉头一哽,强压下眼底的酸涩。他拍了拍薛云图的手背,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抚的话,只得岔开话来:“阿婉,你脸色怎的这般差?”
薛云图偏着头,压抑许久的难过如海浪铺面而来让她说不出话。眼见着皇兄眼中担忧越来越深,薛云图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哽噎的难以成句。
皇兄的眉头已越锁越紧,薛云图急于辩驳,却只打了个小小的哭嗝。
“殿下,千岁许是惊忧过度,方才臣无状,想是吓到了千岁。”
薛云图这才发现自己竟在大悲大喜之下将方才掳劫自己的人抛在了脑后。她转过头静静看了一忽,目光投向仍垂首跪在那里的傅砚之,借着对方插话的机会终于缓过气来:“韵拾,你起来罢。”
“臣不敢。”
公主声音中带着气音,太子不爱武艺自然听不出来,但傅砚之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嘉和公主为侍疾病重不支——邸报上的字句一下子涌上心头。公主千岁身体素来很好,骑马行猎比京中贵女不知强上多少,怎么会这般轻易便垮了下去?但若想瞒过宫里宫外层层眼线装病传信,自然不是易事。
傅砚之这才知道自己当时所谓的“主意”是多么的不堪。他跪直了身体,刚刚触碰过公主脸庞的手心冰凉一片。
薛密的心已沉了下去,脸上却仍维持着温柔神色,视线却紧紧锁在妹妹身上:“阿婉,你想清楚再与我交待。”
“皇兄,真不是你想的那般……”
“阿婉,你现在既不愿说那我也不迫你。”薛密转过头来认真看向自己的妹妹,“但你记着,为兄宁愿归京时听到你继位的消息,也不愿意你为了‘太子’二字服食那些宫中秘药。”
“你亦是薛氏的嫡亲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