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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石走过来对巴裕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原本是回去休假的,也是刚刚赶过来不久,因为不懂泰语不能跟着殷少去,所以只能处理一些别的事情。
殷权转过头,看向钟石说:“来了!”
巴裕见状,也没再多留,回去歇着了,今天折腾一天可是累坏了,不过有收获,他见到了平时见不到的大人物,还不止一个,相信这也能成为他将来的谈资。
钟石见巴裕出去,才关上房间的门,走过来说:“今天下午,莫习凛乘坐飞机到了泰国。那班飞机是离太太被掳走最近的航班。他的警惕性非常高,到了泰国不久,我们的人就跟丢了!”
“真是莫习凛?”殷权转过头,眼底露出喜忧参半的神色,他的声音淡漠中透出孤峭,“继续!”
钟石继续说道:“莫家与泰国没什么往来,不过以前莫习凛曾消失过几年,据说是去欧美国家留学,但经我通过别的手段查出,他很可能在泰国当过兵,代号是‘信’,泰语里面是狮子的意思。不过这一切只是最大的可能,并没有真实的证据证明他在那里的存在。据说他在那儿是个很隐蔽的人,他们的那个队对于别人是一种神话般的存在,只能是通过描述,证实这个人与莫习凛最匹配!”
“莫家从表面来看,与泰国没什么关系,所以你说的这个与莫习凛就是最可能的联系!”殷权转过头说:“不管怎么说,这是最大的线索,你现在去查一下,当初的那些人谁在泰国成了最大的头目?我想能够驾驭象群的,应该不多!”
这事儿说好查也好查,只不过你没有人的话,是否会有人对你说实话?钟石在各地当过雇佣兵,所以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查到一些殷权所查不到的东西。
“是!”钟石没有多说什么,快速去查新的任务。
殷权继续看向窗外,不知她是否能同她一样,看到这浩瀚的星空?他的目光阴晦莫测,证明他现在的心,不那么平静。
他在泰国的随从Lee终于忍不住问:“殷少,钟石那边既然有办法,那我们明日还要继续吗?”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殷少的身份何等尊贵?什么时候被人搜身这样对待过?可是在泰国,只是去见每一个小的地头蛇,都要被如此对待一下,这种羞辱殷少可以坦然,但他却受不了,为殷少鸣不平。
“继续!”殷权想都没想,也未转过头,说出这么两个字。
事实上,今天如果不是太晚,流连于娱乐场所的大佬们都睡了,否则他还会继续的。他不可能坐等消息,他一定要做些什么,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她尽快出来。
“可是殷少,我们的这个办法,是最危险、效率最高的!”Lee大声叫道。
“出去!”殷权的声音不高,却十分坚定,带着不容置疑!
“殷少!”Lee不肯死心。
殷权突然转过身,他原本还算平静深邃的眸,此刻突然变得嗜血,那幽深的眸内席卷着令人害怕的风暴,他周身杀气渐浓,让Lee不寒而栗,Lee只觉得脚底生寒,寒气慢慢向上蔓延,从下向上渐渐上冻。Lee站在地上,双牙竟然打起架来,想动却动不了。
突然,他听到“咯吱”声,原来是殷少握紧拳,将关节捏得咯吱响,他突然回过神,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量,拔腿就跑,火速跑出门外。
殷权是真想动手了,他心里憋闷得难受,想松松筋骨,否则这种感觉,要将他憋疯!
只可惜,他跑得太快了!
清晨,天刚刚亮的时候,莫习凛突然睁开眼,他有一种习惯,睡觉的时候也保持着警惕,然而他刚才竟然完全睡死过去,一点警惕性都没了。他迅速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是否是自己所熟悉的,他的眸锐利地扫在旁边的人脸上,然后那眸掩去犀利,软了下来。
记忆回到他脑中,她在他身边,他与她在一张床上。
虽然两人仍旧保持着昨晚睡着时的距离,并未逾越,但终究是在一张床上过夜了。莫习凛心中升起一丝窃喜。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样可笑了,跟一个女人躺在一起睡一晚,还没有肢体接触,就让他窃喜了?
要知道以前他用什么手段玩弄女人,都不觉过分,现在……
真是不可思议!他摇摇头!嘲笑自己这种愚蠢的变化!他撑起头,复又看向她的脸,那张小脸比昨晚睡着时更加平静了。她的眉很好看,弯弯的,不像很多女人喜欢将自己的眉弄成有棱角的那种。而她的眉不浓不淡,像水墨画里的远山。
他还是头一次这样仔细地看她的五官,她的五官很精致,睫毛纤长,不算太过浓密,给人一种纤弱的感觉。她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不像昨日那般惨白,他离得这么近,却看不出她的毛孔,比起有些靠化妆才能遮掩毛孔的女人,程一笙保养得相当不错。
尽管她的衣服又脏又破,显得狼狈了一些,但是有一种凌乱之美,就好像男人有时热衷于破坏,莫习凛的呼吸忍不住,又有些急促了。
昨天的那种感觉又来了,他的心,激动起来。
然而此刻,程一笙突然嘤咛了一声,她的眉微微地动,睫毛微微想要上抬,这是要醒的征兆。
莫习凛那好不容易来的感觉此刻早已消失无踪,他甚至怕她发现昨晚他睡在她的床上再导致两人关系恶化,竟然如箭一般从床上移到了沙发之上。速度快得如丛林里捕食的豹!
他懊恼着自己的这种反应,生气极了,这还是男人吗?简直太没有出息了吧!他烦躁地扫了一下凌乱的短发,很是气恼。
程一笙睁开眼,先是有点迷糊,然后看到这个房间,又瞬间清醒了。她又那么一刻希望这一切都是梦的,她醒来了,看到的是自己所熟悉的房间,身边躺着殷权,分外有安全感。可最终还是让她失望了。
“你醒了?”莫习凛忍不住开口,免得她继续忽视自己的存在。
程一笙跟昨天的反应差不多,她迅速坐起身,看到莫习凛,然后条件反射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然后松了口气。
莫习凛的脸顿时黑了,很是气愤地对她说:“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其实他的意思是,她就觉得他这样没品?趁着她睡觉对她怎么样?他显然忘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那种行径同样恶劣。
然而程一笙理解错了,她以为他自己说的是身体隐疾,她接了一句,“哦,我忘了!误会你了!”
开始莫习凛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因为他实在不适应自己“不举”的事实,后来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次脸绿了,被气得不轻。
程一笙丝毫没有察觉到莫习凛的不爽心情,她低头看自己的伤,动了动手臂,竟然一点都不疼了,只不过那黑糊糊的东西粘在肩上,很是碍眼。不过能让她不疼,这种难看,也是可以忍受的。
程一笙感慨道:“这药还真管用啊!”
“他们经常要受伤,对跌打方面很在行!”莫习凛看向窗外,塞正往这边走,对她说:“你昨晚没吃饭,早晨想吃什么?他过来了,我让他吩咐给你做!”
这一瞬间,程一笙几乎本能地开始算计了,她手比脑子快,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喉咙,还条件反射般地咳嗽了一声。
莫习凛奇怪程一笙这种变化,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惧”,他知道这个女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连上次他掳走她,她都没恐惧过。到底经历什么让她能够有这样的表情?他的目光自然落在了她捂着喉咙的手上。
他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大步向她走来,他心里焦急的根本连问她都等不了,直接拽下她的手,去看她捂着的地方。
刚才他躺的位置靠上,根本看不到下巴挡着的脖子,现在他清晰地看到了,昨天塞掐程一笙的脖子,痕迹并不明显。过了一晚,这脖子上竟然现出青紫色的抓痕,因为她的皮肤太白嫩,脖子又太细,所以看起来触目惊心。莫习凛当然能够看出,她脖子上的伤,是人手掐出来的,根据大小,他断定是个男人的手。还是个有力的男人的手!
“这是谁弄的?”莫习凛眸中目光陡然跌落,刚才那眸底的温存,此刻也荡然无存。
如果说昨晚她手臂的伤是迫不得已,那这掐痕就不是不得已了吧!
塞走进门,简直太顺程一笙的心意了,他大大咧咧地问:“早晨要吃什么?”
他的问候,换来程一笙惊惧的目光,还用回答吗?莫习凛已经印证了他的怀疑,在这个地方,除了塞,谁敢对她动手?
就在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莫习凛突然转过身,抬起拳砸了过去。莫习凛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塞没有防备,这一拳之重,塞直接被打得仰起头,向后踉跄几步,摔在墙上这才停住。
墙上挂的装饰品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程一笙此时心里这叫一个爽啊!她可是睚眦必报的,你敢掐我,现在吃了一拳,滋味不错吧!她从来不白白被欺负。回头她回国了,收拾不了你,现在有机会,先找么回来再说别的!
“你疯了?你敢打我?”塞不甘示弱地打了回去。
只不过莫习凛有所防范,所以塞的拳头落空了,被莫习凛轻而一举地就躲过了。莫习凛还是怕吓到程一笙的,他一把拽住塞,将塞拽到外面,两人好好打上一场,昨天程一笙手臂受伤就让他难以忍受了。
程一笙赶紧下了床,跑到窗户那边去看。
塞气坏了,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打,也要问个清楚吧!他一边打一边问:“我好心来问你吃什么早饭,你打我干什么?”
这句噼里啪啦说的是泰语,程一笙听不懂。
不过还好莫习凛说得是英文,他这种男人本能里就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是为了她才打自己兄弟的,这点自然得让她看到。
“我说过你不准动她,你竟然敢掐她?我不打你打谁?”莫习凛要告诉程一笙一点,他当初的命令只是把她弄来,并且吩咐了不准伤害她,她被弄成这样,完全是塞一个人的责任。
不厚道吧!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塞身上,莫习凛心想着,反正你不用喜欢塞,你又不是跟塞一起。他这是用矛盾转移的办法。
塞就理亏了,原本他是以为程一笙要跑才出手的,没想到她只是饿了,他已经意识到他出手是种误会,但是那时错误已经酿成,无法挽回。要么说塞这个人直呢,他是不会撒谎的,他完全可以说她要跑,但是事实不是这样,他不能说,于是这回吃哑巴亏了,什么理由也给不出来。
结果打急眼了,塞被逼扔出一句话,“你竟然为个女人跟兄弟大打出手,你还是当初那个信吗?”
这句说的是英文,因为刚才莫习凛说得是英文,所以他自然也说英文。
程一笙疑惑,“信”是什么?听起来像是莫习凛的代号。
这回莫习凛说得是泰语了,“我说过她是我的女人,你对我的女人下手了,兄弟我也动手!”
塞也跟着说泰语,“我以为她要跑,谁哪知道她是想吃东西,我也不是故意的!”
这下更加点了火,莫习凛质问他:“你是不是想掐死她?下那么重的手?啊?你把我这个兄弟放在眼里没有?”
从伤势能看出下手多重,这点是瞒不住莫习凛的,此刻他后背升起一股冷汗,后怕,万一……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我杀人无数,头一回给你掳女人,我能控制好力道就怪了,她也不叫,那能怪我吗?”塞觉得自己很有理,你让我帮你忙,现在你还来打我,简直是忘恩负义!
“你不知道她已经被你吓坏了吗?她是我的女人,你竟然敢对她起杀机?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莫习凛简直越听越气,他真不知道,原来塞对她还起了杀机,如果不问,这段就给过去了是不是?
怪不得程一笙眼中流露出那么大的恐惧,她就算再狡猾,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远离这些杀戮,生处在和平世界里,遇到这种事情能不害怕吗?他此刻才想到她当时会有多么的无助、焦虑、绝望……
其实在来这儿之前,即使想到这些,他仍旧会这样做,因为他要报复,报复殷权、报复程一笙。可是当他真的看到程一笙经历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初衷也跟着变了,别说报复了,他连殷权都想不起来,仿佛这世上有殷权这个人,却跟程一笙没有任何关系。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你现在要我怎么办?”塞气呼呼地说,他现在只自卫不反抗了,他已经觉得对那女人动手不太好,尤其是现在看到莫习凛对那女人那副傻样更是这么认为。
程一笙真是听不懂他们气愤的外国话,但是看得出来,塞貌似妥协了,她观察这么久,觉得莫习凛跟那个塞,应该是朋友的关系。
莫习凛气出了大半,他一把推开塞,瞪着他说:“你去叫人弄早餐,把我拿来的衣裳让下人拿给她,她怕你,你少在她眼前晃!”
这分明就是拿他当佣人使唤了,塞气得攥住拳,但是没说什么,转过身踩着重重的步子走了。算是他对信的女人不敬了,这回他忍了。
程一笙觉得自己跟塞有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木地板的震动,可见塞踩的多重,有多生气!
莫习凛转过身,见她站在窗前,他向屋里走来。程一笙回过神,转身走回床上坐下。其实她更想坐沙发的,那里视野比较好,但是莫习凛进来多半要坐沙发,难道她跟他坐一起?她还是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
莫习凛信步从容地走进来,高大巍然的身子坐到了沙发上,自然地交叠双腿,幽深的眸向她看来,“早饭马上就送过来!”
程一笙心底暗松口气,果然让她分析对了,他坐沙发上了。程一笙敛着眸,有些不安地绞着手指问他:“你惹了那个人,他会不会……给我们下药?”
其实她想说的是“让他们离开”,但她转念一想,莫习凛或许不打算让她离开呢?所以临时硬生生地改成了“下药”。
莫习凛突然笑了起来,虽低沉却显愉悦,他见她那副紧张的模样很是不安,声音刻意放轻放柔,劝慰道:“你放心,我们是朋友,打一架以前也常有,你不会有事的!”
程一笙转过头看向他问:“你跟这样的人认识,又懂泰语,你以前在泰国生活过吗?”
她的瞳黑白分明,里面尽是坦然与无辜,她在套他的话,要弄清情况才好对症下药,她从未打消过自救的念头。她知道,在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国度,让殷权来救她,即使可以,那付出的可能会太多了。
“嗯!”莫习凛虽然没怀疑她,却不欲多说。他只是应了一声,便将话题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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