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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慈悲。说起窦云华,你比我更讨厌才是。我不过是看她已经神志不清,活着也是受罪,便让人将她搅成花泥,喂了独孤家祖宅后头的花池而已。”
“呕……”
一阵强烈的恶心袭来,她本就刚开始害喜,见长孙玲瑢用窦云华的脸,说着把窦云华……这种恶心恐怖的事,胃里猛地袭来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哗啦啦,张嘴吐了出来。
“杜娘!杜娘,交给我处理,你先回屋里歇息。”房乔见她脸色不好,又吐得胃里只剩了酸水,一阵心疼,不忍她再与这长孙玲瑢对峙。长孙玲瑢她总归就是为了不让杜娘好受,在这么下去,只怕真要让她得逞。
“玄龄,来处置?处置我么?呵!你欠我的承诺,欠窦娘的承诺,你又要如何归还!”她歇斯底里敞开嗓子,颤抖着竖起食指,指着房乔疯喊。
杜冉琴被她这尖利的嗓子,刺得胸口发痛,实在是无法从长孙玲瑢这变态至极的杀人手法中恢复气力,只得听了房乔的话,匆匆回了屋子。然她却实在放心不下这事,只能背靠在门上,默默听着门外的动静。
房乔见杜冉琴已经回了屋子,便神色悠然转黯,蓦然回道:
“长孙玲瑢,我欠的是十八岁的玲瑢妹子,而不是如今的你。而窦娘,我自始至终都未答应过她任何事,当年若非她用计挑拨,我与魏徵也不变成如今这种态势。对于玲瑢妹子,我自知亏欠颇多,然恕我直言,真心二字,却是房某不能用以‘回报’的。
而对于今日的你,是你欠了窦娘一条性命,欠了皇上一份信任。
既然是你先违了诺言,置这江山于不顾,置皇上于困境,置太子于险境,那便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他说罢便轻叹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青白瓷瓶,甩手丢到了她面前。
“然,念你曾为帮皇上取得皇位立下汗马功劳,又为李氏诞下四子,房某身为人臣,无权取你性命。这瓶中是食精草,你既曾为独孤家代理族长,自应知道,这东西是‘无忧’的原料,你将这药丸吞下,自当忘却过往,就以此为重生吧。”
长孙玲瑢仰天大笑两声,将这青白瓷瓶打翻在地,颤抖着举起匕首,喝道:
“我偏不要你和杜冉琴如愿!我就要你和她一生背负我和窦娘的性命,就这么痛苦一辈子!”
房乔见她竟欲自刎,忙上前大跨一步,捏住她下颌,而苍凛之便顺势捡起那药丸,弹入了她口中。
……
“杜娘,结束了。”
杜冉琴平息了胸口狂乱的心跳,这才重新打开门,见长孙玲瑢已经昏厥,这才松了口气。
“她……吞了那药?”
“嗯,两日后,她再醒来,便只有两岁的神志,且不留半丝记忆。”
杜冉琴听了这话,浅浅颔首,又走到苍凛之面前,提出了个不情之请:
“凛之,我知道不该于你再有所求。然这事,你也见到了,便不能再置身事外。她身份特殊,不能长留长安。在长安,她既不能入狱,又不能放在门面上,你就替我俩,将她软禁在碧落山庄,可好?”
苍凛之轻声一叹,点头应允了。
杜冉琴见他答应了,这才真正疏了口气。
“遗玉在兰苑,你不去见见她?”
苍凛之听罢一愣,脸一红,这才转身离开了。
杜冉琴这才缓缓转身,提起裙襟,重新回屋,边走边道:
“玄龄,你说,这次,是不是真的能消停些时候了?呵,近来总头痛,簪发都觉着痛。”
“嗯。”
晌午将近,杜冉琴这才睡醒了回笼觉,唤来女僮,帮着她梳洗好,准备去应那些贵妇的邀约,同游龙首渠。
只是,这边刚觉要松口气,却听下人说——这太子又来房家了!
啧,刚觉着神清气爽了没多久,这会儿又开始头皮发麻了。
“红娟,去前堂替我应付着,就说我稍后就到。”
红娟得了令,急忙跑去了。
杜冉琴也不敢闲着,忙一路小跑,顾不得肚子里那没出生的娃,先跑去了已经生出来的那娃这边。
兰苑里头,遗玉正磨着凛之让他教她剑术,凛之执起她纤细的双手,怎么也舍不得让这其中一只……也可能是两只……磨起茧子,只得频频叹气,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杜冉琴一过门洞,便瞧见这俩娃正手牵手,眼对眼,忍不住出声轻咳了一嗓。这遗玉倒还好,凛之一下子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吓得一蹦,往后连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