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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他娘的冲你耶耶我叫唤不迟!”
咄尔的武器却不是制式长枪,而是一把长把直柄大刀,有些类似陌刀模样,不过却被改成方便马战的样式。
咄尔是个莽撞汉,听得王彦章骂战,哪里还记得破阵之事,拍马拖刀就去迎战。王彦章刚才被史建瑭略胜半筹,窝了一肚子火,正要找个人来发泄,当下迎头便是一枪,直刺咄尔咽喉要害。
咄尔冷哼一声,长刀一竖,横过去硬生生格挡。只听得“铛”地一声巨响,两人战马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咄尔只觉得双手虎口一麻,心中就是一惊,暗中警醒:“直娘贼,这厮好强的膂力,这他娘的得换了朱憨儿来,才能跟他硬拼!”
那边王彦章却似没事人一样,冷笑一声:“还算不错,有几分力气。”
咄尔这种人,宁可吃亏不能丢脸,当时就反讽道:“就这点能耐,便开始吹了?说得跟他娘的天下无敌似的,我呸!就你这点能耐,莫说碰上存孝将军,便是俺们军使的牙将朱八戒,也能打得你筋骨寸断!”
王彦章冷笑一声:“久闻李存孝大名,只是无缘领教,至于朱八戒,可是那号称擎天一柱的?哼,跳梁小丑,不值一哂!”
咄尔在军中经常被憨娃儿拉去“陪练”,对憨娃儿的武力那是有着直观认识的,平日里一直当做自己的目标,乃是榜样一般的存在,这时听王彦章这般说辞,顿时大怒,他娘的,朱憨儿都不值一提,那俺咄尔算什么了?
当下一提长刀,挺身便上。旁边的克失毕久经沙场,已然看出咄尔并非王彦章对手,怕他有所闪失,顾不得讲什么单打独斗,立刻挺枪上前助战。
史建瑭冲杀一阵,眼看要进汴军后军营盘,忽然发现咄尔和克失毕未曾跟来,转头一看,却见他二人正与王彦章斗得难解难分,一边是铁枪纵横、叱咤中原的豪雄,一边是同袍多年、配合默契的好汉。王彦章虽勇,胯下战马却难与他心意相通;咄尔和克失毕虽然配合默契,此前已经很是冲杀了一阵,精力未免不甚太足,这一战真真是打得难解难分。
史建瑭又怒又急,却也无法可想,只能心中叫苦:“他们三人都被缠住,只剩我一人冲进,此番再欲破阵,难也!”
他正被蜂拥而上的汴军围住,忽然听得一个中气雄厚的声音吼道:“河东李嗣昭在此,当者领死!”
史建瑭精神一振,抬头一看,果见李嗣昭全身披甲,领着一支约莫千人的骑兵斜刺里冲杀出来,一下就将汴军的重围冲破,眼见得就要杀进来与史建瑭会合。
要说史建瑭刚才也不过是心中叫苦,而且也只是觉得破阵恐怕无望,却并非力不能支,这时一见李嗣昭,顿时便知李曜到了,当即便问:“嗣昭将军,我家军使何在?”
李嗣昭还未曾答复,斜刺里又杀出一支奇兵,领头之人魁梧异常,恍如一尊铁塔,手中提着一条碗口粗细的漆黑铁棒,哈哈笑道:“史国宝,俺老朱来也!军使说了,他在山上观战,看你能不能戴罪立功!”
史建瑭心中一松又一紧,一松是既然李曜到了,这场胜利必然是无疑的。在他心中,没有军使打不胜的仗!一紧是,憨娃儿不善言辞,但也绝不会胡说,他既然说军使等他戴罪立功,那说明在军使眼中,他不听安排,自作主张将堵截朱温的地点从解州之东换到解州之南,乃是违抗军令……
虽然,平时他史建瑭就是都虞候,执掌军中纲纪,但他深深的知道,军中的纲纪问题,是军使最为关心的“纪律、待遇、训练”三个问题之首,甚至曾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今自己身为都虞候却犯了这个错,只怕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了,事是自己做的,怎么处置,只能看军使如何想了。他心中安慰自己:“好歹军使说了,看我如何戴罪立功,我史建瑭虽不畏死,却不能死在这种事上,玷污大人(特指其父亲史敬思)令誉!”
就在史建瑭精神微微恍惚一下之时,忽听得身后咄尔扯起嗓子大呼:“朱憨儿!这贼将说三合便能败你!啊……他还说军使坏话!”
憨娃儿本要冲进后军帮史建瑭彻底击溃汴军后军,忽听这一句,勃然大怒:“贼将作死!”
这厮比咄尔还冲动,一听对面汴将敢诽谤李曜,当下再不答话,猛然一夹马腹就冲了过去,大吼一声:“咄尔、克失毕,你们闪开!俺来看看,谁能三合败我!”
咄尔和克失毕心有灵犀,见憨娃儿挟盛怒而来,根本不用他喊,早就各自虚晃一枪,拔马掉头就走,连背后空门都不管了。
王彦章大怒:“你这沙陀贼厮鸟,某何曾诽谤你家军使!”话音刚落,忽听得前方马蹄急促,抬头一看,只见一面色稍显稚嫩的魁梧将领挥棒杀到,此人全身煞气,仿佛是佛门护法金刚之忿怒像,一种武将独有的直觉,让他心中陡然升起巨大的警惕。但他毕竟是沙场豪雄,此时不退反进,猛然一夹马腹,反而纵马向前,手中铁枪一抬,喝道:“王某枪下不收无名之鬼,来者可是朱八戒!”
憨娃儿见王彦章不退反进,冷笑一声:“撑过三招,才配问俺姓名!”话说间二人距离已然拉近,他忽然大喝一声:“第一招!金乌天降!”当头一棒,猛然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