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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笑了,“你还是这么善良。”
不等丝楠反应,他又说,“可是你杀了他们的首领。”
文追的死,丝楠没有意外,“他活该。”
“我很好奇你用的是什么方法无声无息的杀死他。”
丝楠从衣襟里扯出小蓝玻璃瓶,“这种毒药。”
“原来如此,早听说欧洲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毒药,”
“你刚才说他们的首领,你并不属于这个组织对吗?”丝楠问他,“当初你又为什么要离开?”
瓦塔苦笑,“我那时轻信了彭充。”
当年,瓦塔偷听到彭充和玛妮的对话,去找彭充问清楚,彭充不仅供认不讳,还对丝楠列举了白人种种恶劣行径,包括丝楠的父母对他父母所作所为。瓦塔那时也是热血少年,敢爱敢恨,愤愤不平,于是跟彭充走了。从此他被彭充带进罪恶深渊,瓦塔几次亲眼看见彭充和其他人如何残忍杀死无辜的白人过客。他受不了良心谴责,彻底皈依佛门,但依然逃不开这里,每次他们屠杀完白人,都要他来念安魂咒,这简直是最大的讽刺。
“文追死后,阮明接替了他的位置,他比文追更加阴险,而且他会法语,一直与法国人关系近,我听彭充说,那个配方是法国总督指明要的。”
幕后黑手不言而喻,丝楠把瓦塔的话转告给普尔曼,普尔曼若有所思。
“你还不能放了他吗?他也是受害者。”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普尔曼这种话欠扁的话让丝楠十分恼火,她冲他大嚷,“喂,普尔曼,你有点人情味不行吗?”
“我不聋,”普尔曼唇边浮起一抹怪笑,“既然你求我,就要拿出一点诚意。”
丝楠听懂普尔曼是要讲条件,“说罢,你想要什么。”
普尔曼指指自己唇角,“亲我一下。”
‘砰’的,一股热气如喷发的火山熔岩冲上丝楠的脑袋顶,她又气又羞,拿起桌上的水杯泼到普尔曼的脸上,水珠顺着普尔曼的发丝往下滴,弄湿了他的衣服,向来挑剔龟毛的竟不去管水渍,不怒反笑。
丝楠不和这个神经病计较,转身欲走。
“噢,那么你希望我把他和其他人一起处置?”
丝楠怒叫,“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丝楠明白不是普尔曼张狂,而是他真的有权利。
“你换个条件。”
普尔曼眼里的笑意更深,“我暂时只想要这个。”
“你,”丝楠语塞,耳廓浮起点点微红,她想起上次的吻,那种要窒息的酥软感觉,真不好。
“随你,决定权在你自己,”普尔曼无所谓的说。
罢了罢了,不过是一个吻就能换瓦塔的性命,很值得的交易不是吗,丝楠眼睛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带着一种上战场视死如归的悲壮感,丝楠慢慢靠近普尔曼的脸,普尔曼好整以暇的一动不动,望着她紧绷绷的脸憋笑。怎么以前他就没发现她这么可爱呢。讨厌一个人,她做什么都令人恶心,而当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她的一举一动都惹人怜爱。普尔曼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情。
丝楠偷睁眼,蜻蜓点水的沾了一下普尔曼的嘴角马上离开。没想到普尔曼突然扣住她的后脑,下一刻冰凉的嘴唇贴上她的,普尔曼兀自加深了这个吻。他的脸紧贴着丝楠的脸,丝楠泼给他的水全沾到她自己脸上,犹带着水的温度,黏糊糊的。
丝楠使劲推搡着他,普尔曼却加重了力道,双臂像拧铁死死圈住她。不行,又是这种感觉上来了,丝楠的脑子发晕,普尔曼太可怕了,他能用亲吻让她失去意志。丝楠简直像在水生火热里,一面不得不承受普尔曼压力,另一面又想逃离这种压力。
普尔曼的嘴唇往下,开始吻她颈窝最娇嫰的地方,他的一只手扯开她的衣领,露出白里透红的皮肤。普尔曼的手伸进去,又蓦然停下。
丝楠听见他在她耳边急促的呼吸,“你来月事了吗?”
愤怒的火焰烧醒了丝楠,她用膝盖狠狠顶向普尔曼的胯部,普尔曼猝不及防,弯腰倒地。
“臭流氓,大变态,四处发情的混蛋,”丝楠破口大骂,脸却红的要滴血一样。
普尔曼半天缓不上劲,轻轻发出痛苦的呻吟。这是第二次,丝楠伤他这个部位。再来几次,他估计自己也完了。
见到他这副样子,丝楠渐渐恢复理智,“你要女人,外面多得是漂亮成熟的倒贴,找我不会影响你的口味吗?”
普尔曼恼火,“什么口味,我现在就喜欢你这个口味。”
丝楠没听出来普尔曼冲动话中的真心,她忽的笑起来,那笑容让普尔曼很不舒服,当着他的面,丝楠解开衬衣的扣子,里面穿着自制的内衣,她背过身,露出雪白纤细的背脊,然而布满右肩膀的狰狞丑陋的伤疤是最大的瑕疵,破坏了所有的美感。
“对着这样一具身体能有兴趣,我算佩服你。”丝楠的讽刺,深深刺痛了普尔曼。
丝楠大步离开,普尔曼颓唐的捂住额头,他那样对待她,她不恨自己就算好的,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吃就好了。
普尔曼还是把瓦塔放了出来。瓦塔去了密列城郊一家寺庙继续做他的苦行僧,正雅夫人和信时常去看望他。
离开密列前,丝楠又去信家里住了一宿,她有预感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与他们在一起。那天晚上,丝楠教笸箩学说了几句法语,帮桑贝补棉絮,然后和信睡在一床软被上说说话。被子很大,他们隔着很远,避嫌,再也回不到曾经了。
“其实我这次到密列是来向你们道别的。”
“我知道,莉莲跟我说了。”
黑夜里,丝楠的眼睛眨了眨,她弄弄鼻子,“呵,她是一个好女孩,你将来要好好爱护她。”
信侧躺着,轻声道,“我会的,”有晶莹发光的东西从他的眼眶里落下来,滴湿了床单,祭奠着他无疾而终的初恋,“再见,丝楠。”
“再见。”
丝楠离开密列的那天,信没有来送行。马车渐渐驶离这座愈加热闹的城市,驶向陌生的金边。
一路上,丝楠没有与普尔曼讲一句话,傲慢的普尔曼却偶尔主动搭理她,丝楠对普尔曼单方面冷战引起了米歇尔注意,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丝楠千万不要喜欢上普尔曼就好。
见识过西贡的繁华,金边在丝楠眼里算不上什么。甫一进城,她就看见张贴在墙上巨大的海报,“多奇马戏团,欢迎您的到来。”
“哈,那个多奇团长真会做广告,把广告纸贴在城门口,所有人都能看见。”
丝楠非常赞同多奇的广告方式。
米歇尔对送他虎皮的多奇团长很有印象,他对丝楠说,“如果有时间,你和罗切斯特去看一场。”
米歇尔没说让普尔曼带她去。
普尔曼和罗切斯特此时一人骑一匹马,走在路上好不悠闲。
他们来到定好的白人旅店。
“布洛克霍尔斯图先生?噢,对对,他是住在我们店里,”服务员查询一番,“他早上就出去了,很抱歉我们不能提供他所住的房间号。”米歇尔脸一沉,很生气服务员对他的态度,在北方,谁对他不是恭恭敬敬的?可是这里是南方,是约瑟夫的地盘。丝楠劝米歇尔,“没关系,我们先住进来,等等,他晚上总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