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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姐儿见到父母亲对弟弟称呼太子小名不悦,忙扯弟弟一把,嗔怪道:“你又混说。”再对萧谨恭恭敬敬垂手行礼:“请殿下恕罪。”
萧谨才不会怪姚官保
先不说太子殿下近来年纪长,知道姚家和祖父父亲的两代情分。再来他幼年由祖父接回家,虽然有张家和小鬼陪着,路上也为见不到父母亲和祖父别扭。到萧家后,萧老帅找来很多孩子们陪胖团,其中姚氏姐弟和胖团最好,有空闲就陪着胖团,让他不要难过。
从情分上,太子先不会怪姚官保乱称呼。再来,胖团这名字是父亲起的,其实是太子殿下最喜欢的名字。
见映姐儿代弟弟赔礼,萧谨对姚官保挤挤眼。再伸手扶起下跪的映姐儿,佯装生气:“映姐姐现在不和我好了,说句话也要赔礼来赔礼去。难道忘了小时候陪我捉萤火虫,按我喜欢的样子给我绣东西的情分?”
映姐儿心头一暖,当着人涨红面庞回话:“不敢劳太子殿下惦记。”手臂上萧谨徐徐用力,把她托起来。
四目相对时,萧谨更要打趣:“我知道了,姐姐肯定有了心上人,就和胖团弟弟生分了?”这话当着一堆人说,映姐儿紫涨面庞,忍无可忍低声道:“休要胡说!”
萧护看在眼里,微微而笑;姚兴献和罗氏是分外光彩。风雪虽大,每个人精神更高涨。萧护太开心,回头道:“十三,带小公主们出来见见功臣。”
十三答应:“来了。”
鲁永安和王源伸长脑袋等着拜公主,姚兴献拦阻道:“陛下,这里雪大风冷,娘娘和小公主们出来受风臣等不安。下榻后再容臣等拜见可好?”
萧护还没有回话,马车里慧娘笑道:“你当我们是泥捏的,这点子雪就怕了?”姚兴献伸舌头:“十三少还是当年脾气,一句话也不让。”见眼前现出珠光宝气,十三少娘娘和小公主们出现在马车门口。
十三少笑容可掬,乌发紧挽,乌漆漆的眼睛,一点没变。她手上,一左一右两个小公主们,都坐得端端正正。怕风,雪衣围得紧紧的,两张小脸儿只露出秀气的五官,眸如点漆,乖乖巧巧。
王源哈地一声:“小殿下们生得好,一点儿也不像十三少!”这下子好了,所有人都捂着嘴笑。姚官保想不明白,耐心地请教王源:“叔父,怎么叫生得好,又不像娘娘?”姚兴献厉声喝斥:“闭嘴!这是你乱说的地方!”
匆忙责备儿子以后,姚兴献才想到君前失仪了。忙对萧护跪下,口称:“陛下恕罪……”萧护打断他:“你起来吧,我和十三大老远来看你们,你这是让我不舒服?”姚兴献心头一暖,还是磕了三个头,才慢慢起身。
再对儿子白一眼,不分地方的胡说!
慧娘正在白王源:“生得好的,最像我!”王源也才想到自己不应该乱说,对面这位不再是十三少,而是母仪天下的中宫娘娘。忙也跪下,正要说话。挨了萧护一个白眼儿:“起来,才说过姚副帅,你又来给我添堵!”
吓得王源又站起来。
心里还是认为小公主们生得好,却不像十三少。王源悄悄把公主们面容再看看,很想找出几分和十三少相似的地方。又让慧娘狠瞪一眼:“像不像我?”
“像像!”王源窃笑。
这小小的插曲,让君臣亲近不少。大雪中,仿佛又是当年军营中,自认跟过老帅比别人要有脸面的姚将军,因同从京中出来很有同乡义气的小王,和不管他们说什么都附合的鲁将军。
就是皇帝,在雪中扬鞭挥挥洒洒高谈北地雪景,像当年的少帅又回到身边。
还有十三少,如今是拖儿携女的,当年不让人的旧脾气也半点不改。
十三带着小公主们在马车里,车前行走的是萧护君臣几人。马车两边的女眷们不太懂他们君臣以前的感情,却能由他们的背影看出一腔感动来。
只是几个背影,却带给人说不出来的和谐。
萧护马鞭轻指:“这雪不如兴州雪大。”
“这雪算什么!当年随少帅在兴州,那雪不是陷马蹄,是齐腰深!”姚兴献豪情上来,就数他此时最没有君臣礼节,把“少帅”二字带出来自己也没有发现。还回身训儿子:“你天天跟着我,算在福窝里。哪天雪深,让你往最冷的地方去呆几天,好好吃吃苦!”
姚官保自知从喊错太子称呼时就招父亲不喜欢,忙一脸戴罪立功:“是是。”
萧谨神往:“我也去!”萧护欣然:“是啊,你也去见识见识。”说到这里,萧护对三位将军们含笑:“我把太子送来可不是让你们惯着的,什么地方最苦,让他去!”
姚兴献三个人忙马上躬身答应下来。
北风呼地把一阵雪刮过,如刀子般割在面上。萧护不觉得冷,反正诗兴上来,高声吟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十三?”
身边的人都笑往马车里看,萧护自己醒神,笑吟吟道:“十三如今不中用了,不用管她!”马车里飞出来一句娇嗔:“谁说的?”
“谁说的?”三团学话。
“父亲说的。”四团一本正经回答。
“哈哈哈哈……”马车前暴笑出来,鲁永安笑得快摔下马,王源缩着脖子笑得吭吭的,姚兴献失手几乎把马鞭子丢了,姚官保见是个献殷勤的好机会,弯腰上前扶一把父亲,心想这下子回去不训我了吧?
不就是喊一声胖团。
再说胖团才低声说过他喜欢这名字,以后多喊喊。
姚兴献没理会儿子心里想这么多,他见到萧护心情喜悦,又见陛下还是当年对待的旧情意又心中感动。
感动和喜悦拱得姚副帅想不起来别的,只一门心思想着自己家里接驾的荣耀。虽然陛下是微服而来,可是皇后也下榻家中,太子公主都随着而来。以后众将们知道,该有多少恭维话出来?
他怅然的满意着,家门有幸,才有这光宗耀祖的一回。
可以看到城门时,也同时看到城门两边林立的士兵。他们手按刀剑上,认真的检查来往行人。萧护微微不悦:“姚副帅,我对你说过要和平时一样……。”
当过少帅的萧护看得出来这里的兵力要比平时增加不少。
姚兴献在马上拱手,却是不肯听从:“陛下,安全为上是臣的职责!臣,还不想接平江侯的弹劾呢。”
萧护忍不住一笑,没有再责怪下去,道:“好吧,这是你的一片忠心,就依着你。不过哥儿到了军中,你可不能这么对他!”
“陛下让太子从军,用意是历练才是。臣不敢违陛下的爱子之心,也不敢逆陛下的爱子之心!”姚兴献认认真真回答。
他用了两个陛下的爱子之心,表示自己明白太子殿下从军的用意。安全是为上的,见识也需要。
萧护在这一刻不是夸奖姚兴献理解自己的心意,而是对太上皇嫉妒一下。姚将军这样的人,太上皇当年真是慧眼识人才。
先是留给少帅用,扶持到萧护登基。现在听听太子在他手上,也是让人放心。萧护由衷地这样夸了一句:“太上皇时常的惦念与你。”
姚兴献心头温暖,迸出泪花:“臣,也日夜思念太上皇。”萧护很想拿他开个玩笑,说他心里只有太上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皇帝不能戏言,吓到他倒不好。
一行人马进城,姚兴献是副帅,鲁永安和王源也都官职不小。他们奉着萧护马车进来,经过的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萧护雪衣遮面,没有人看到他的面容。不过见他大摇大摆让人簇拥着,难免要猜是个贵客。还是没有人大胆地猜到是皇帝到了!
守城的官员听到风声,他大胆地猜了一猜,不是姚家在京里的亲戚,就是巡视的钦差大臣。是前者,他应该来巴结。是后者,他更不能让姚副帅一个人招待钦差。
他急吼吼来见姚兴献,萧护不想见他,让姚兴献告诉他:“家里的亲戚,路过的,大人请自便吧。”
打发走官员们,又来了听到风声的当地乡绅,也让姚兴献打发走。送完客,姚兴献在大门上先不进去,郑重再交待亲兵和亲信的家人:“不许走露风声,这是杀头的罪名!”
家人们才答应着,门上又来了一个人。
大门外落下一顶轿子,看轿身是官轿。姚兴献皱眉,这又是本地的谁来了?见浓如云朵的雪中,轿外家人揭起自己的雪帽,姚兴献小小一惊,卷袖子就往里面去,走得失魂落魄,好似再不走鬼要抓住他的脚。
皇帝皇后入住家中,罗氏是最忙的一个人。她从二门往外出来,和姚兴献撞了一个脸对脸儿。姚兴献长长吁一口气,展颜如临大赦:“你来了,太好太好,外面有客人!”
罗氏上上下下地打量姚兴献:“什么人,把将军吓成这样?”
“你表姐!”姚兴献落荒而逃状。
罗氏在他背后冷笑:“我表姐你吓成这样?以前心里的鬼还没散!”姚兴献匆忙回一句:“不是怕你闹腾,你快去打发她。”拐个弯人就不见。
罗氏撇嘴:“和袁家住一个城里,你避也避不开,倒不如大大方方见上一见,你又不肯见!”她往外面来,见一个家人来回话,果然是:“表姑奶奶来看夫人。”罗氏心里嘀咕着丈夫,出来见邹家表姐,姚兴献以前死命追求没到手的人。
她嫁给袁家,丈夫是袁朴同的兄弟!
罗氏皱眉,都是京里的老世家,本来避也避不开,不过姚兴献总在关外,成亲后罗氏还觉得挺好,认为自己丈夫一年不回来一次,遇不上表姐不会对她有旧情复燃的机会。后来袁家在关城,罗氏也过来时并没有什么。她儿女双全,又在中年,对丈夫疑心去了不少。
没想到姚将军见到邹家姑奶奶,拔腿就跑,不知道他为什么怕成这样?
好在姚兴献时常不在家,邹家表姐也不是天天来,姚将军加上今天只逃跑过两回。头一回罗氏没有问丈夫,以为他是怕自己吃醋才装成那样。今天也这样,罗氏奇怪,难道以后亲戚不要了?
将军就是对邹表姐当年拒绝他还怀恨在心,罗氏还得认表姐才行。
揣着一肚皮对姚兴献心思的不解,罗氏来见邹家表姐。袁邹氏在客厅里等得焦急,见罗氏过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悄声且急切地问:“家里来的是钦差?”
罗氏恍然大悟,表姐今天过来是听到风声,怕来的钦差是对袁家不利的。也难怪袁家有个风吹草动就担心,皇帝换人了不是。
可……。怎么对她说?当然不能说!
罗氏故意落落大方地笑:“亲戚,不是钦差。”袁邹氏竭力地在罗氏面上看来看去,看不出任何异样,才稍稍放下心。接下来,又诉苦:“我们家副帅虽然是副帅,和你丈夫外面看上去并肩,其实人人知道,里子一里不如一里。我们家爷听人说来的好些车马,他为副帅能不急?这不赶着让我来打听,表妹呀,你家副帅如今是个红人,要有什么,你千万记得告诉我。”
说着,就抹眼泪。
罗氏心想这怪谁呢?当年自己丈夫追求表姐什么法子都用到。结果落一个京里出名的登徒子名声,一气离开京都去从军,再回来时就是和罗氏成亲。
当年要没有表姐相不中自己丈夫姚兴献,也就没有眼前自己的今天。可是罗氏为姚兴献想想表姐当年骂他的话,也实在太难听。
难怪将军恼羞成怒,自认为在京里没脸见人出去避羞。
她先低低的叹了一声。
袁邹氏正在求表妹帮忙,听到她在这个时候叹气,如临大敌,眉眼儿全变了:“你不答应?我们可是嫡亲表姐妹!小时候,你记不记得,我去哪里都带上你,”
罗氏微微一笑,就是你走到哪里都带上我,我才相中你嫌弃的人。她不愿意吓住袁邹氏,笑得春风和气些,含笑:“表姐放心,我们姐妹谁跟谁?自小儿一处长大,你大我几岁,我小你几岁,一处玩耍,你疼我我敬你,从没有红过脸,也没有谁嫌弃过谁。听我说,来的是亲戚,是将军在江南的亲戚,江南发了大财,车马众多,不是钦差!”
“一定不是?”袁邹氏追问。
罗氏坦然:“一定不是!”
当然不是,是帝后到了!
袁邹氏夸张的手抚胸口:“我的菩萨啊,我就说不是的,要是钦差,表妹还会不告诉我?”又倒苦水:“表妹来了这么久,也知道我们家副帅心里的苦。他一个人难呐,又是萧家的仇人……”
“是皇上!”罗氏正色打断表姐的话:“萧家二字,不是你我为臣子的可以说的。表姐,你当我是表妹,就听我的劝,再不要说仇人二字?当今登基,当殿封的就是你们家副帅!要是仇人,还会这样对待吗?表姐,你小时候常教我避祸趋吉,你还记得?”
袁邹氏让说红了脸,低低地应声:“是。”再三拜谢罗氏,告辞出来,在路上袁邹氏在轿子里叹气。
当初就是本着避祸趋吉的心思,才不要如今的姚副帅。
当年的姚大少太过心爱邹家姑娘,一心想得到,满京城里寻人打架,不让别人上邹家求亲。又千方百计打听邹姑娘出门上香啊游春去的地方,有邹姑娘的地方,就有姚大少的身影,没有打动邹姑娘,倒把她吓倒,给姚兴献打了一个“登徒子”的名声。
这是邹姑娘与姚兴献没有缘分,没有办法的事。
可今天再看姚兴献,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再看自己丈夫,以前在京里官不小,后来动乱,什么官都不值钱。再到关城来,什么官也不是了,只帮着整个袁家打理家产。
这位袁爷因为妻子和姚副帅夫人是表姐妹,指着妻子和罗氏好,想着姚兴献在皇帝面前为袁朴同说几句好话。
听到姚家今天接来一队人,袁邹氏丈夫急急忙忙让妻子来打听,怕是摘袁朴同帅印的人!
金殿上封副帅,背后也可以再摘印不是?
萧护和姚兴献都没有想到把袁家吓得六神无主,和鲁永安、王源自在的喝酒。罗氏不好把丈夫揪出来问话,只安排酒菜,又不时去陪皇后,再出门来看自己儿女们招待太子殿下和小公主们满不满意。
三团和四团玩得满头大汗,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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