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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出话来大家全一凛,都有想听从的意思。台山王心想这个人太厉害,他是习惯成自然的威严。

    一个人由摄政到摔落尘埃,无奈避退到山中缩头不敢出来。这一出来还能有这样的气派,萧护果然不简单。

    对梁山王看看,他们这一行人中,其实是以梁山王为首。就是英武郡主,也要卖梁山王几分面子。

    梁山王无话。

    他们是商议对策就来得晚,来得晚以后应该是城外扎营的,不过英武郡主提议说星夜兼程算是诚意,不如直到城下看看动静也好。

    又有娇慧郡主拍手称快:“好呀好呀,”她一直慕名萧护已久,想早看看也是好的。不过今天有些失望,娇慧郡主想看的是那一对传奇夫妻。

    还有萧夫人慧娘。

    大家离去扎营,天快四更。娇慧郡主走了困,不肯去睡,赖在父亲帐篷里商议:“怎么不见萧夫人呢?明儿我去拜她吗?她见不见我?她又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梁山王板着脸也无用。

    另一处帐篷里,英武郡主也睡不着。和几个贴身侍女说话,未语先含笑,有一抹子羞涩在面上:“萧大帅真是名不虚传。”

    贴身侍女全是知心的人,悄声道:“恭喜郡主终身有托。”英武郡主更扭捏起来:“人家不见得答应?……”

    主仆才说到这里,外面守帐篷的人大声喝道:“谁?”

    外面是台山王的声音,他从来拖拖拉拉,带着扯不断理还乱的嗓音:“我来看看郡主收拾得怎么样,可能睡得安?”

    英武郡主在帐篷里涨红脸,对一个侍女使个眼色:“去打发他。”侍女出来,见台山王带几个从人,换下盔甲,是一件上好的衣服,打扮得儒雅风流,笑嘻嘻:“梅英,你家郡主可睡了?我想这天好早晚,只怕睡不着,特地来寻她说上几句体已话儿,彼此解解闷气。”

    梅英客气地道:“回王爷,郡主劳累一天,早就睡下,有话明天再说不迟。”台山王对着灯火通明的帐篷无奈的干咽一口唾沫,在心里暗骂,小贱人,看你这辈子能不嫁人!

    好不好,老子把你出身掀出来给大家看看!

    台山王讪讪而回。

    英武郡主在帐篷里气得发抖,嘴唇咬得雪白一片。

    宁江侯等人查她的出身,查得半点没错。她既不是妾生,也不是婢生。不管是妾生还是婢生,都会有记载。

    而她没有,直接出现在文昌王府中。

    她的母亲,是一个哑奴。

    哑奴身世可怜,原先是别处的奴隶。到文昌王手上时,就面有残疾,看不出来本来面目。又年纪不小,她自己不会说话,只看面色,不是三十,就是四十。

    有力气,又不会说话,就在文昌王内宅留下扫地。

    有一天晚上,文昌王酒吃多了,从背后看到一个人娟娟背影,误成是他正在调戏又不能上手的丫头,完事后一看,文昌王酒全吐出来,比见鬼还要惊骇。

    他自然不说,自回房中。

    哑奴因此有孕,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别人以为她发胖,不想到了日子,哑奴房中传出哇哇哭声,她自咬断脐带,自己生了一个孩子。

    府中震惊!

    能出入内宅的,只有年纪不大的小厮。再有,几个亲信家人。文昌王妃让人一个一个审问,都说冤枉。

    有一个家人说得可笑:“宁可寻自己五姑娘,也不寻她去!”

    阖府成为笑谈,一直笑到英武郡主长大。有人羞辱她,就故意问她:“什么叫五姑娘?”对一个年青姑娘说这话,计较的人可以去跳河。

    这孩子生得很像文昌王,如宁江侯和张阁老所说,父女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文昌王妃私下里问文昌王,文昌王抵死不认,让人把孩子抱给他看,文昌王才算认帐。

    一眼看到哑奴随身跟来,那样子丑得不能见人,文昌王咬牙:“这是孽种,溺死吧!”哑奴虽哑,却听得清楚。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度日,有个孩子引发母性,见王妃要抱女儿,她也跟来。听到这句话,哑奴夺过孩子,狠狠瞪着文昌王,看得狠毒无比,文昌王和王妃全让她瞪住。

    自此,哑奴无时无刻不抱着孩子,扫地背着,干活揣着。文昌王几回要让人来强抢,都有人可怜她,帮着相劝。

    文昌王妃生气丈夫,又知道留一个庶女对自己没有影响,就故意留下来恶心丈夫。

    就此,一天天长大,英武郡主也没有个名字,也不是庶女待遇,都叫她“哑巴生的”。文昌王进京前一年,无意中见到她,见到她和自己生得很相像,比哪一个女儿都像,这才叹口气认下她,从此才有人知道府中有这样一个庶女。

    对不知道内情的外人来说,是像天上掉出来的。

    就认下,也过得不好。好在哑奴母亲很照顾她,见她出去受别的妾家人公子小姐们嘲笑,就就让女儿出房门,自己拿饭食回来,给她洗衣服,侍候她,母女相依度日。在这样的环境下,英武郡主长成偏激性子,日日夜夜只痛恨着。

    关于自己的出生,英武郡主不出门也听到无数版本。什么哑奴母亲蓄意勾引郡王等等。哑奴不会说话,英武郡主揽镜自照时,也能看出几分母亲原本面容。

    哑奴要十分之丑,也生不出来漂亮孩子。

    英武郡主就自己找了一个版本。她认为自己母亲原本就漂亮,是父亲文昌王强迫自己母亲,事后又因为是个奴隶而不肯要。而王妃,下手弄花母亲面容。

    她日复一日地在心中诅咒痛恨,直到京中兵乱,郡主有了灵感,乱?好下手。她从此留意府是受压迫的丫头家人,又不时出府听外面的时事,回来就自己琢磨研究。

    她很聪明,居然让她找出一条路来,从此她盼着再乱。

    文昌王死,王妃进京,封地让诸王瓜分,郡主带着事先特色好的一批家人,当时只有几十个,加上外面的穷人,有一百多个,找了个地方躲避,又不时收留过路穷人,声势渐大后,居然得回不少地盘。

    别人都知道她手中有一个忠心老奴,却不知道那就是她的母亲。

    王妃回来后,郡主杀了她。哑奴母亲见到王妃死,拍手嘎嘎大笑,就此去世,临死前笑指胸口,有一块血字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她的八字。

    这苦命的人最后手指八字,再看女儿,那意思不言而明,找一个好人家!

    英武郡主含泪葬了母亲,从此过着动荡不安的日子,不是与郡主们争地盘,就要防备手下有人作乱。

    女人服众,一般很少。

    这不是叫着女强女强女强,你就能服众的!

    男人天生有优越感,对女性时有鄙夷;就像女人认为男人不够灵巧,也时常鄙夷男性一样。

    台山王,就是在这种时候有意纳英武郡主为妾。他早有妻子,妻妾不少,英武郡主再去,只能还是妾。

    台山王相中的,就是乱世中,你一个女人过日子很难。

    而英武郡主痛恨的,就是母亲没有得到正确的位置。她才不管母亲只是一个奴隶,母亲和自己没有受到正确的对待,是郡主终身的心病。

    好在梁山王正义,英武郡主有事时常求救于他,梁山王认为不管英武郡主是什么性子,什么出身,她能在乱世中有一片小天地,梁山王就笼络她,如笼络别的郡王。

    帮着劝台山王:“临安、韩宪虎视眈眈,别的闲气不要生。”台山王答应梁山王:“我不信她不嫁人,我知道她也许相中那些年青的,不过她也不想想,年青的这些人,能护得住她!”

    事实还真的是这样。

    英武郡主经台山王逼迫,亲事迫在眉睫,可寻来寻去,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软的,她看不上;没能耐,只是依靠父萌的,她看不上……看来看去,她不嫁孙珉,就得嫁韩宪王,要么梁山王,再就台山王。

    临安王府中当时已有宠妾,再说妾也从来不少;韩宪王?早就表示过对一个女人自封郡主的不齿,公开说过:“乱认皇族的人也太多,这世道真是太稀罕!”英武郡主听到后,已经是三个月后,估计韩宪王早就忘记,只有郡主恼羞成怒想动兵马,又动不起,只能记恨在心。

    在心里,除了台山王以后,又记上韩宪王这一笔。

    梁山王正直有才,郡主暗暗相中过他,可看来看去,梁山王当自己父亲还要有余,而且府中还有一个小女儿不比自己小几岁!

    而梁山王也不会答应!

    这个时候,萧护出山!

    萧大帅,又年青;又英俊;又有家世,虽然不是皇族;又能打仗;又文武双全;又能屈又能伸……

    还有一个疼爱妻子,有情有意的名声。

    一个人,为从没有见过面的未婚妻子都可以庇护她,这个人无疑是让人敬佩和让人安心的。当然还有人会看错他。

    而英武郡主也看错了他。郡主看错的不是大帅罚妻子跪不好,她看错的是萧大帅这么有情意,只能是萧夫人打动了他。那自己也能打动他,就终身有依靠。

    郡主,真的是为亲事而来!

    她得来看看。

    慧娘的醋坛子名声,只在京里,乱世消息闭塞,没传到她耳朵里面去。

    郡主一见萧护,英俊过人,气势过人,她实实在在动心不已。她再不嫁人就年纪更大,而且更难寻觅良人。

    如果萧护愿意,就不会再怕台山王的逼迫。台山王和文昌王差不多年纪,又封地有相连处,对文昌王府忽然出来一个长大成人的庶女觉得奇怪,打听了一下,只一晒,把文昌王在心里笑话一通,一个丑女你也要?

    丢下来没放心上。

    后来英武郡主坐大,台山王重想旧事,这不就是那一个?什么哑奴,就是她的母亲!

    这件事,是台山王逼亲的一条,而且英武郡主敢怒不敢言!

    她怕别人耻笑!

    从小让别人骂:“哑巴生的”,可以回房哭半天,自卑地几个月不出门。

    她小心谨慎地应付台山王,又私下里往来几回,想偷偷看看萧护。大帅不是好见的,一直没见到。

    接到萧夫人的信,郡主大喜,认为这是上天送给自己的大好机会。

    她痴痴想到天亮,才想到要打扮自己。换上最新的盔甲,又怕自己没有女人味儿,想换上女装,又要防备别人。

    磨蹭着,她是最后一个到的。

    萧护为表示友好,表示安抚,表示此行你们不用担心,至少本帅不会先打你们,让人一早给他们送去部分粮草表表心意。

    诸王接到后,台山王放下心,孙珉更觉得萧护此人可以大用,梁山王眸子微闪,萧护倒是个正气的人。

    昨天看他面容,鼻挺眸清,和台山王是两个模样。

    他们一个一个进来,先为粮草道谢过,英武郡主进来。她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子,按刀立在萧护身侧。

    盔甲下的面容,沉静妩媚,很是动人。

    英武郡主加意多看一眼,过来先对内阁见礼。看十一公主高坐,却还有稚气,不由得一笑不放在心上。

    一一见礼中,见曹氏夫妻年青,又坐在韩宪王应该在的位置上,不由得狐疑:“是韩宪王热排行第几的儿子?”

    能行走的儿子不是死绝了?让顾家的人全宰了。

    英武郡主不骂难过。

    大家都一笑,曹文弟羞红脸,起身行礼:“见过郡主,我是王爷派来的使者曹文弟!”他们因为代表韩宪王,而内阁又为公正,位次仅在临安王孙珉之下,在别人之上。

    台山王早就吃苍蝇般腻味,见梁山王不说话,他也没说。

    英武郡主才不吃这一套!

    她和韩宪王也是开过仗的!

    再有,韩宪王讽刺她是冒认皇爹,也不想想那么个爹,谁想认他!

    见一对年青的无名小卒坐得比自己位置高,郡主偏激的性子发作,怒道:“鼠辈也敢居我之上!”

    “呛啷!”拔出一半的剑,剑光闪闪,杀气腾腾:“辱我者,血溅当场!”叱道:“滚!”

    曹氏夫妻都愕然!

    他们昨天让内阁撵下城头,今天让王爷口中出身不明的郡主欺压,这这这……曹文弟还在想对策,而曹少夫人性子怎么能忍,一跳起来,手指郡主大骂:“你什么东西!我们是王爷亲口吩咐派来的,你也不照照镜子……”

    正骂得痛快,英武郡主一伸手,揪住曹少夫人衣领,一把拎出案几后,就地按倒踢了好几脚,骂道:“给我拖了出去!”

    “是!”她的几个女兵进来,把还晕头转向的曹少夫人抬起,帐篷帘子是打开的,她们也省事,往外就一扔!

    重重一声,然后是大哭声:“痛死我了!”曹少夫人出帐篷!

    郡主也没有完,还有一个没有走。再对曹文弟逼上一步,冷冷道:“背友求主的小人!你走还是不走!”

    曹文弟本来想这是一个女人,自己要让一个女人撵出这帐篷,不是丢了王爷脸面。正想着苏武牧羊气节高,就见到这女人手下狠辣,下手也快!

    见她问到自己面上也罢,骂的偏偏是一句:“背友求主的小人!”曹文弟难堪的飞也似出去,袖子掩在面上。

    出帐篷后,才想到一件事,萧护竟然没有拦?

    萧护要怎么拦呢?

    英武郡主也没有说错。

    大帅也不是圣人,当的是感化教主!

    他没有责任感化别人,也不是软性子。好像别人都能背叛他,他就不能作壁上观似的!要又有人出来说大帅你不够朋友,你应该舍身喂鹰就对了!

    你又看错了。你自己都做不到!

    临安王等人都不说话,就想不起来英武郡主和韩宪王旧怨的人,也知道这郡主性子不正常。而内阁都对韩宪王一肚子气,早就认为曹氏夫妻坐着不对。

    坐着男的也就算了,女的也坐下来!

    这是封建社会,也就是有人嘴里说的男权社会!就是现在,很多时候感受一下,也是男人只看得起男人!

    哪怕他们嘴里喊男女平等呢。不是所有的场合都平等。

    内阁中,十一公主是不出错就行,宁江侯张阁老是认为得罪人的事,还应该是萧护的。萧大帅为朋友,快两肋插刀。他能在曹文弟不中用时,还想着为他弄一笔银子离京,担心他没有钱回去,而不是直接不理不睬,也够了。

    所以萧护没说话。

    撵不撵的,今天商议的事后来也得告诉韩宪王,听一听也没什么。

    不过别人撵,萧护没有话说。

    他总不能说别人曾是我朋友,还为投靠韩宪王的曹文弟出这个头吧?

    何况英武郡主还在骂个不停:“什么东西?没有儿子,侄子也行,没有侄子,就自己来!……”她骂得没完没了,孙珉听不下去,到底是和韩宪王有亲家之称,淡淡道:“郡主,你是男人吗?”

    你不也在这里!

    英武郡主手一指十一公主:“公主是男人吗?”对萧夫人看一眼,看在萧护面上才算没有说她。

    慧娘窃笑,都说这郡主性子怪异,果然是真的。

    十一公主清咳一声才要开口,英武郡主又收回话,再继续骂:“让他来女儿我也认!刚才那是他的女儿,韩宪王就生这样的人!”

    帐篷帘子高打,方便人进来前一目了然看到里面没有伏兵,是安全的。曹少夫人摔得太狠,四肢百骸都痛得动不了。

    金子和曹文弟用力地拉她,她在往下堆,还没有走,就听到又是一出子骂人的话。曹文弟羞得手一松,曹少夫人大叫着又落在地上,痛得就差打滚。

    没有人帮他们。

    帐篷外面站着蒋延玉和谢承运,头低着就差地上去。使者,面对挑衅是正常事。曹文弟也不是没有才华的人,不会没有三言两语的对答。

    可他遇上一个不正常的郡主,他就没有办法。

    这个人,丢得大,又让骂得惨。

    宁江侯也听不下去,端坐目不斜视道:“再无别人来,放下帘子,我们开始!”帘子放下,一队亲兵守在帐篷外面,曹文弟这才好过一些。

    他最怕的,还是萧护等旧友笑话他。

    这一回来,见萧护得意不亚于旧日,另外两个好友蒋延玉和谢承运,因为管的是要职,自然磨练出来沉稳和气度。

    人的气势和成熟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历练而来。

    曹文弟本身性子软弱,时常受制于妻子,又受韩宪王猜忌,不肯给他重要事情做,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性子模糊,看不出风华。

    就是一块玉,也是由璞雕琢而来,不是天生就混然美玉精雕,可见世人。

    他混乱心思恢复一半时,默默走开,不再管妻子。

    曹少夫人见他这样,自然是骂他咒他,蒋延玉也走开了!

    谢承运静静看着,他还能看得下去。

    金子本来是想和曹少夫人磨蹭一时,再打听里面是什么是动静。看到曹少夫人如此丢脸,把她强抱着走开。

    没走十几步,帐篷里整齐划一的,刀出鞘声:“呛啷!”

    激得人耳朵一麻。

    ……

    里面安静下来,开始商议事情。先是说交税,郡王们七嘴八舌,没有半刻消停:“凭什么交?京里好几年不给我们钱粮,还要我们交?”

    孙珉作壁上观,一言不发,心中好笑。

    让他们交钱,跟拿他们命有什么区别?

    宁江侯张阁老拼命解说也不行。

    临安王心想今天这笑话足够看的,缓缓笑道:“这一条再议,再说下一条吧。”下一条,帐篷顶子几乎让掀掉。

    这话得由大帅说才行,宁江侯等人怕自己压不住。萧护静静扫了一眼,喧哗声马上止住。由孙珉的态度,和大帅来开口,都知道不是好话。

    除了税收,还能有什么是难的呢?

    萧护一说完:“……官员们升调……”都听懂了。英武郡主头一个骂道:“放屁!这是想架空我们!”

    她这么没礼貌,“砰!”

    大帅捶了桌子,怒目而视:“放肆!”

    “呛啷啷……”大帅身后的人不多,只有慧娘和小鬼们,这样不会给别人压力。听到大帅大怒,主仆各踏上一步,齐齐的拔刀!

    都是好刀,特别是慧娘的宝刀。好刀剑出鞘,会有鸣声!

    他们面容肃然,刀各拔出一半,侧立于萧护侧前方,刀光如珠如月如白石水,映上各人面庞。

    从萧夫人起,都瞪住英武郡主……

    那意思,你再说一句看看?

    ------题外话------

    见谅晚了,上个月就答应儿子去看他,不能失约于儿子。

    今天早上才回来,不过貌似去一趟,脖子好了不少哈哈。

    还有票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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