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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双手虚握着沉默不语,等长公主视线投过来也只是微微颔首。
长公主回以一个浅笑,“摄政王也在啊。”
“是”
长公主目光落在满桌的素食上,神情就是一怔,接着语带埋怨看向皇帝:
“陛下怎只吃这些?这样身子怎能康健?”
长姐如母。
长姐这是在关心自己这个当弟弟的,皇帝心中微暖,笑道:
“御医说朕这身子不宜多**食与肉食。”
“那也不能只吃这些。”
长公主仔细打量皇帝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苍白虚弱,她叹口气,“大国师的药看来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皇帝不欲继续这个话题,笑笑侧身请长公主入座。
说话间肖公公已经安排好座位,还特定让御厨房送来了摄政王爱吃的肉食,与长公主爱吃的糕点。
三人喜欢菜都不同,但对酒的口味却是想当一致。
肖公公亲自给三人倒了酒,笑道:
“老奴听说今年的杏花酿口感格外不同,三位主子可要好好尝尝。”
“皇姐请”
皇帝端起酒杯,手微微一抬表达敬意,然后自顾自喝了一口。
长公主与摄政王也各自浅尝一口。
放下酒杯,长公主笑着感慨:
“果然这杏花酿必须用龙敏山的山泉酿造,才能有此风味,此酒与父皇当初送我的一模一样。”
皇帝露出一个略显得意的笑。
“龙敏山枯竭二十载,多亏大国师前年将山泉重新点醒,否则我等有生之年再也喝不到这般好喝的杏花酿了。”
闻言,长公主神情怔忪,片刻后面露几分回忆道:
“是啊,当年我被父王从西戎接回来,听说龙敏山已经枯竭,再也喝不到原来的杏花酿了,还因此大哭了一场,被父王笑骂没出息呢。”
皇帝也神情感慨,“父皇临终前,还一直心心念念着这杏花酿,可惜了。”
摄政王仍旧不言不语,修长带茧的手指轻晃酒杯,自顾自又喝了一口,抿唇细品。
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味道么?
他其实没有什么好感慨回忆的。
之前的杏花酿他不曾有机会品尝过,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样无从得知,他只是单纯好奇杏子的味道。
当年他和母妃住的冷宫有一棵果树,母妃说那是杏子树,因为父皇喜欢吃杏子,命人在皇宫里种了很多杏子树。
他也一直以为那是棵杏子树。
每年杏子结果,母妃会用省了一年的面粉,加了杏子做糕给他吃。
每每那时他都会想,这么酸的果子,父皇怎么会爱吃。
这么想着,酸酸的杏子似乎就会变得甜一些。
直到后来,他在战场上立了功,得了父王看重,有了自己的府邸,让工匠在府里种了很多杏子树,多年后,结出的果却跟冷宫里的不一样。
他这才知道,冷宫里的,其实是一棵李子树。
俗话说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
冷宫那种吃人的地方,连伤人的杏子都不配有。
那之后,他让人将屋里的杏树全拔了,一颗不剩。
府里一直空着,什么都没种。
直到前两年,儿子让人在院子里种了许多栀子花树和桂花树,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王府才重新有了几分生气。
皇帝与长公主兄妹俩好一番回忆,最后长公主终于将话题撤回正题:
“关于西戎和亲一事,本宫已听说,斗胆请求陛下与摄政王听本宫一句。”
皇帝不明所以,忙道:
“皇姐不必拘谨,此事皇姐有资格畅所欲言。”
摄政王缓缓撩起眼皮看向长公主,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目光却变得意味深长。
长公主微微沉吟后说道:
“当年西戎王是苏宁家族,他们曾有恩与我,我也答应回国后会扶持他们家族,后来西戎王王位落入慕容家族家族手中,苏宁家族不复以往,我想趁此良机报答苏宁家族当年的恩情。”
说完她看向摄政王,再次开口:
“王爷,苏宁家族是西戎的百年大族,若大业要求苏宁家族的人来和亲,一来可以维系两国关系,二来也是对慕容家族的牵制,不会对大业造成任何威胁,危险也更小。”
摄政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想了想道:
“长公主思虑周全,但是慕容家族的人也不傻,岂会轻易同意?”
此时和亲是为了巩权。
慕容家族的人断然不会同意将此等好机会送给曾经对手,苏宁家族。
长公主却笑了,妩媚中透着自信。
“相信陛下与摄政王有法子让他们不得不应。”
有皇姐帮他劝摄政王,皇帝巴不得,一直埋头安静吃他的素菜,听到这话却不得不抬起头:
“何种法子?”
摄政王却听懂了,悠悠道:“皇姐是想让陛下以出兵为由相要挟,让北戎不得不妥协。”
长公主优雅晃了晃酒杯,抬头与摄政王对视几秒,然后不疾不徐道:
“石油火炮已经送到边境,不就是为了威慑北戎一番?
宝剑要出鞘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若他们不同意,以此为理由试探一番岂不是正好?”
和亲是西戎提出来的,大业提出条件也无可厚非。
若西戎王不同意就是蔑视大业,蔑视大业的人就要遭到毒打。
这确实是个说得通的理由。
但--
“万一苏宁家族没有合适的待嫁女儿呢?”皇帝见摄政王挑眉,知道他要开口拒绝,忙抢先一步开口问道。
长公主微微垂眸,似乎是在思考这个可能性,半晌道:
“若无女儿,那就派待娶的儿子来,无甚区别。”
屋内一时沉默下来。
三人各有各的思量。
皇帝:和亲一事本就利大于弊,如今按照皇姐计策既能替还了皇姐人情,又能牵制住西戎王,一举多得!万一明年开春西戎真袭击大业,有大将军子嗣为质子,更容易牵制西戎大军。
摄政王:虽然是多此一举,但若长公主执意要还此恩情,就当还她当年赠糕之情,哪怕长公主可能并不知道那个差点饿死的孩子就是他。
长公主目光在两个沉默的弟弟身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摄政王身上,道:
“苏宁家族世代经营军用马场,他们的子孙说不定亦能为我大业国所用。”
话说到这个份上,摄政王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放下酒杯,面无表情道:
“既然陛下与长公主殿下执意如此,那便如此吧。”
如此便是皆大欢喜了。
皇帝松口气,好心情地又与长公主闲话家常起来,“长姐受了苏宁家族什么恩情?”
“救命之恩”长公主道,又补充一句,“没齿难忘。”
皇帝面露惊讶。
“当年长姐在西戎有过生命之危?谁这般大胆?”
“西戎荒凉,不比大业”
长公主云淡风轻地笑着,“谁都无法保障时时刻刻都平安顺遂。”
长公主明明温婉笑着,皇帝却无端从这笑中品出几分落寞悲伤,想必长姐那些年吃了不少苦,他收回视线,不再多问。
用完膳摄政王与长公主同时告别皇帝从皇宫出来。
一出门,摄政王大长腿大步向前,长公主微微落后一步,虽然步伐稳健但速度并不慢。
“多谢皇弟”
长公主轻声道一句。
摄政王没有回头,淡淡道:
“是长公主说服了陛下与本王,不必如此。”
身后传来长公主的轻笑,摄政王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看过去,长公主正拿着帕子掩嘴笑,察觉到目光她收了笑意看着摄政王道:
“若父皇也是这般容易被说服的人便好了。”
摄政王眸光微动,却没有接这句话。
长姐对先皇多少是有过怨的吧。
目送摄政王的马车消失在夜色里,长公主才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身边的女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长公主,道:
“那边来信了。”
长公主接了信,却没看,在女官搀扶下身姿高贵地上了马车离去。
...
“爹爹!”
摄政王一只脚踏入王府,便听到咋咋呼呼的一小团冲了过来,他忍住转身就闪的冲动,伸出手接住团子。
小世子被抱了个结实。
他搂着摄政王的脖子,转头对着身后长得一模一样的团子露出得意一笑,“我爹爹有这般抱你吗?”
元略撇过脸。
无聊。
见元略要走,小世子喊住他,“你跑什么?吃醋啊?”
元略从怀里掏出一个果子,边走边吃,冷冷丢下一句,“爹爹给我买的果子都是甜的。”
小世子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
明日都给你换成酸的!
摄政王扶额,“可以下去了吗?”
“不行”
小世子将摄政王脖子搂得更紧,“狗皇帝又喊你去干嘛?是不是又要给你塞女人?”
“没有,只是吃饭。”
“真的?”
“你希望是假的?”
“哼,我娘有消息了吗?”
“尚无,沈尚书已经派人去饶州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到底还要多久啊?”
“不知。”
小世子顿时泄了气,脑袋有气无力搁在摄政王的脖颈处,“她是不是真的遇见更好看的男人,所以不喜欢爹爹你了,也不想要我了?”
“......”又是不想说话的一天。
小世子还在继续,“爹爹,你不要整日只知道忙工作,也不要整日穿这么丑的衣服,你要学会收拾自己,打扮得帅气潇洒,才能吸引住人,不然连自己媳妇儿都守不住。”
“......”
“还有,你要学会赚钱,不要老乱花钱,也不要狼借人钱,不然会被媳妇儿嫌弃的。”
“......”
好不容易将儿子哄睡,摄政王沐浴出来后拿出皇帝今日送他的镜子,看着里面英气硬朗男人的脸好一番端详。
他这像是会被女人嫌弃的脸?